    文 / 翠翠念 * 图源 / 堆糖  （一） 给岛岛买了水彩颜料、画板和画笔，我要带他画春天的颜色。 在这之前，家里的墙面、地板、沙发上，他在他所能想到够到的地方涂上了喜欢的紫色。笔芯被他折断成了好几截，又被重重地涂在各个地方。 添添开始满地乱爬，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紫色的娃娃。衣服裤子上都是水彩笔的颜色，岛岛高兴地给我展示他的成果，添添也配合地哈哈大笑。他们倒是开心了，可我气得快要爆炸。讲道理，警告他，或是揍他一顿，似乎都没有成效。 一种强烈的挫败感让我颓丧至极。我常常在引导岛岛和添添的时候感到手足无措，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做不好一个妈妈。可是，在我的岛岛和添添眼里，他们就是喜欢他们的妈妈。在我坐下来陪他们的时候，岛岛像个小猴子一样在我身上上蹿下跳；添添则像一只小虫子，在我怀里蹭来蹭去。他们的眼睛是明亮的，眉间眼里全是笑意。 与他们的相处里，有我为人母后的最大的幸福和满足。主动缩小活动范围，学着他们在地上打滚或者爬行。有时，我觉得我就是一个表面长大了，内心却住着一个小孩子的人。 （二） 养了两年的百香果，在春日温暖的阳光里陆续开花挂果了。花儿一朵朵像绽放的太阳，果儿一串串热闹得像铃铛。我抱着添添，指着一个个的百香果给他看，每说一次“百香果”，他就咯咯笑一次。 阳光透过百香果藤蔓和叶片，细细碎碎撒了一地，像极了星光。我与添添脸贴着脸，他温顺地闭着小眼睛，满脸的惬意与自然。大概每个孩子在母亲面前都有这样的心安吧！ 离家十四年，我又重获这样的心安。爸妈难得同时来到小城，替我照看岛岛和添添。岛岛会在我下班的时候替我开门、小跑着投进我的怀抱；添添则在父亲的臂弯里笑逐颜开、手舞足蹈；厨房里飘来我熟悉的饭菜香。所有的时光在这一刻温柔可待，所有的疲惫瞬时一扫而空。 （三） 与母亲做包子。 我和面包包子，母亲做豆沙。没有晒干的橘子皮，我说算了这次烩制豆沙就干脆省了这一步。母亲却不愿意将就，用鲜橘子皮熬了水。她说：每次一闻到橘子皮的味道，她便觉得满锅的豆沙像是有了灵魂，立马变得鲜活起来。我想，鲜活的不只是豆沙，应该还有潜藏在记忆深处的时光和味道吧。 眼前浮现出外婆捡桔子的样子。一位脊背佝偻的老人，在街边躬身挑拣被淘汰的桔子。她把剥开的半个完好的桔子和一生的节俭装入手提篮。斜阳将她的身影投在灰色的土基墙上，像一只爬行的骆驼，所有的力量都蓄积在她那高高耸起的脊背上面。外婆做事情干净认真，经她的一双巧手处理，橘瓣做成我们喜爱的小零食，桔子皮则绽成阳光下的向日葵。晒干的桔子皮大部分卖给医药公司，剩余的则变成了豆沙的灵魂。 想到这，我不觉吞了一下口水。岛岛踩着凳子趴在灶台边，迫不及待用筷子挑着豆沙边吹边往嘴里送，十足一只小馋猫。因害怕他被烫着，我把他拎下灶台，让他老老实实坐在桌边陪着我。看我把一个个小面句子擀成薄片，再加入豆沙做成包子，他便伸出小手一会戳戳小面团，一会指指小包子，问我：妈妈，你在做什么呀？ “妈妈在给岛岛做豆沙包包！” “豆沙包包是用来干什么的？”岛岛总是喜欢用这个问题来暗示我他已经馋得不得了了。 我说“豆沙包包是用来吃的，不过要蒸熟了才能吃哦!” 岛岛立马手舞足蹈，蹦着跳着说道：“岛岛要吃三个，哦，不，岛岛要吃五个豆沙包包！” 我笑着答道：“好！好！好！别说五个，只要你肚子装得下，就是一百个也都给你！” 一旁的母亲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傻妈，一个傻儿，都是一个傻样！” 我告诉母亲，我就喜欢这种傻样，但凡岛岛爱吃的东西，只要他高兴，再麻烦再耗费时间，我也愿意做给他吃。我理解当孩子的这份心情，遇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了，恨不得所有的都装进肚子里，哪顾得上吃不吃得完的事？ 其实我小时候也一样，看到母亲做的豆面团、米皮、米粉、豌豆粉之类的，我就高兴得连连直跳。从那个年龄段走来，至今我仍不能明白为什么小孩子高兴起来都喜欢蹦蹦跳跳，大概是觉得蹦起来会离大人们的世界更近一些吧。我喜欢看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的样子，喜欢傻傻地跟在她的屁股后面。由于跟得太近了，她停下来，我便一下子撞了上去，她转身冷不防踩到我的脚，有点疼，但并不影响我跟着她一圈一圈转。如今岛岛就像小时候的我自己，而我正像当年的妈妈。原来做母亲的那种满足和做小孩子的那份快乐都是相通的，我自是珍惜这样的时光。 感谢爸妈让我保持做孩子的权利，同时也感谢岛岛和添添让我拥有做母亲的快乐，感谢这种幸福交汇的时光，让我读书懂了一个母亲和一个孩子的春天。 — The End — 作者简介 翠翠念，何爱翠，云南腾冲人。现生活在拥有很多傣族景颇族的小城里，目瑙纵歌，泼水狂欢。偶尔写点文字，记录生活，常被朋友调侃成错投理科的文科生。 香落尘外书斋——香落尘外平台团队 总编：湛蓝 名誉总编：赵丽丽 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桑恒昌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李国仁\杨秀武 \骥亮 策划部： 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暖在北方 胡迎春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陈风华 美编：无兮 ETA 玉丽 路人 编辑部： 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 风碎倒影 连云雷 播音部： 部长：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开 过往云烟 眉如远山 西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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