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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问情 那天中午，天气酷热，零星的小雨散散懒懒的下着，身子被一股湿热的空气紧紧地包裹着。总以为白雪不会赴约，瞅瞅那条闪光而逐渐发亮的小路，我心里禁不住生出莫名的烦躁。有许多理由说服自己，这种愿望多半是一种侥幸的心理。但有一种直觉告诉我，她会来的，也许还带着那种淡淡迷人的微笑，出现在我的身边。 认识白雪是在夏天，她是那班车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乘客，一袭白色连衣裙把雪装扮得像个天使，高挑而曲线分明的身材，乌黑发亮的秀发柔顺地倾斜下来，如丝似缎；乌黑清澈的大眼睛似一泓清泉，细而长，微带卷曲的睫毛，不用任何修饰和装扮，都给人一种清新愉悦的感觉。 正当我游目骋怀，沉浸在往日回忆的时候，有人轻轻地点了一下我的右肩，那叫人心动的样子，好像怕我受到什么惊吓似的。惊喜之余的我，立刻就闻到一种很香又很特别的味道，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当我惊异地转过身，白雪已满眼含泪地站在我面前。 “雪儿”我轻轻地叫出了口，心中的酸甜苦辣顿时涌上心头，我仔细地端详着雪，此刻的她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当时激动不已的心情,就像遇见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使我心中顿时生出许多莫名的伤感。 我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生怕对方会马上消失一样，她那双纤弱细腻的手，华润无骨的感觉,顿时让我心中生出万分柔情，我不该让她独守失落与痛苦的煎熬，不该扔下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枫哥，真想不到，你还会想起来看我！”雪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惊喜，些许哀怨，那晶营的泪珠顺着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无声滑落。 我无言，此刻唯有愧疚，我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该为她做些什么，可我伤害她已太深，一想起这些，我禁不住暗暗叹息。 这次能来看她，是因为我实在太想念她了，太想见她，唯有今朝能相聚，此后恐怕相聚无期了。分别之后，我才发觉她对我有那么重要，她在我心中有着如何重要的位置，此生恐怕已经没有人可以取代她了，想着这些，心中就生出无限怜惜之情。 于是，我拿出她送我的那块方帕，轻轻地为她擦干眼泪，我们两个人在静谧的小路上并肩走着。夕阳的余辉，给山顶镶上了一道金色的彩边，树叶上暗红色的光斑在夕阳中跳跃着，这落日残红，不由让我想起许多褪色的往事。十九路班车从雁塔开往干校的路上，人群蜂涌而至，本来不大的车厢顿时拥挤不堪，浓重的汗味让人透不过气来。我好不容易在靠近车尾的地方，找到了张位子,两眼悠闲地四处游荡着，蓦然间发现那群拥挤的人群中，一个带红顶小帽的女孩子，从背影看是雪儿。我的心砰砰直跳，我想喊没用，噪音太大，我拨开人群，费劲地挤到雪儿跟前。我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角，白雪蓦地转过头，好像遇见天外来客，莞尔露出极度的惊喜。 “子枫，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你这是到哪去？” “去干校！”我没有思索地答道。 “听说你已毕业，回校干啥？” 见她有点刨根问底，我就告诉她自己已经毕业，正在四处联系工作。我拉着她坐在车后，小丫头就不好意思，我就摁她坐在我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在扶手的架子上，手里拎着包生怕它跑了似的，她看我那样，扑哧笑了。 “你抱着它不累吗？挂在那上面不挺好的吗？” 她用手指着前面那个挂包的椅子，示意我将包挂在上面，我只顾看她，竟没听懂她的话，以至后来一想到那时的情景，我就为自己的举动脸红。 不知怎么地，我在她的面前，脑子就是转不过来，老是慢半拍，我知道那样看起来肯定挺傻，我也不想在她面前装模作样，于是就挂了上去。 我每天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偷拍她的照片，每天准时到车站去看她上班，一般人不知道我的秘密。我想见她，却总是躲着她，有种做贼似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很刺激，很美好。我知道她已改变了我的生活，占领了我心灵的空间。 她很健谈，我们在一起谈文学，谈生活，谈自考的悲欢离合，她的声音很动听，像百灵一样婉转动听，她的头发很长很美，乌黑闪亮，如绸似缎，走路的时候步子特别轻盈快捷，所以在人多的地方，我不用怎么分辨，就可以认出她了。 她很乐观，看问题很全面，她跟我讲起她们单位的轶闻趣事，总是很快活的样子，她也曾参加过自学考试，很刻苦也很努力，她说现在学习的机会越来越少，不珍惜怎么行。 看着窗外的景色，她蓦地转向我，仔细地对我说道：“你看起来还是那么地年轻！” 我们认识的时候，她正在读高二，那时的她长得很漂亮，现在她和我一样年龄，工作却三年了。我望着她的眼睛，幽幽地说：“你也一样，只是更漂亮了，不是我不会改变，实在是怕变了，你要不认识我了怎么办？” “其实，我总觉得自己太懦弱，该争取的不懂得珍惜，失去的又追悔莫急，所以常常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很失败。”我有点伤感地说。 “我觉得你太悲观，你只看到失败的一面，根本没看到希望的一面，生活处处都有希望存在的，你不要太气馁，也许我们还没毕业，感受不到就业的压力，但是只要努力，总会战胜各种困难的。” 雪的鼓励让我在挫折中，看到了些许希望和战胜困难的自信。 那次相聚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见过她，听说她不久有了追随者。我不知哪来的邪劲，竟写了封信给她，信中说道：祝你同你的爱侣，永远幸福，永浴爱河。我现在想不起来当时的初衷，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是非常喜欢她的，却讲了许多虚伪的话，说实在的，我真的恨自己，想着以前的许多事，我有些迷茫。 雪拉了拉我的胳膊，不解地问：“你在想些什么？” 我无语，她继而看着我说：“你一直还保存着我送你的方帕，随身带着。”我无言地冲她点点头，我看见了雪眼里那种少有的幸福光彩。 “雪！我不想，也不需要再为你解释什么，如果你懂我的心，那也不会枉负我对你的一片苦心，我只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我是最爱你的人，我为你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雪默默地点点头，深情地望着我，似有千言万语，可是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将头轻轻地倚在我肩上。 山里真的很静，听不到一点声音，我只听见我们激烈的心跳，山下的马路像一条长长的游龙，蜿蜒而去，直到很远，很远…… 我的思绪，穿过这绵延的山峦……〖未完待续〗
【作家简介】：刘国锋，笔名刘岚,75后，中共党员，中级党务工作者，陕西省咸阳市礼泉县人,毕业于中国地质大学。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深圳市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青工作家协会会员，《当代校园文艺》签约作家，香港诗词学会会员，振兴陕西促进会会员。著有诗集《心花》《心路》《心碑》《心园》，散文集《乡风·是蓝色的》，短篇小说《青春回眸》《零点爱情之玫瑰日记》，中篇小说《幸福门》《暖巢》《红马甲》《烟花巷》，长篇小说《伏牛山人家》《刘老七和他的族人们》等，小说、散文、诗歌、随笔等作品,见诸于各报刊杂志以及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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