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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祭  作者：逸 野 朗诵：凤 箫 你见过南方的四月雪吗？在我的家乡，在那连绵起伏的山岭间，生长着一种高大的乔木，阔叶子，小碎花，在每年的春天，闹闹腾腾地盛开，把刚刚苏醒的 春天的山野张扬得热闹非凡。可是，她的花期很短，几乎是转眼之间，一场雨水过后，就纷纷扬扬地飘落，飘落成漫天的飞雪。这，就是南方的四月雪了。 这种树叫做油桐树，油桐树开的花我们就叫做桐花。 油桐树的树干光溜、挺拔，或聚集一群，或傲然孑立，无论往哪一站，都鹤立鸡群。在其他的季节，人们不会太注意它的存在，因为在南方无边无际的葱茏中，她实在是平凡的。 只有当她的花季到来，才惹来无数惊艳的目光和万千的宠爱。其时，春雷刚刚碾过山梁，浓浓淡淡的雾气还在蒸腾，突然一日，雨停了，天开了，太阳湿漉漉地悬在了半空，人们这才惊讶地发现，桐花开了！ 好象是约好的，山岭上的桐花全都盛开，高高低低，深深浅浅，大片大片地，迷漫在山谷，那壮观，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洁白的，晶莹的，玲珑的，纯净的，一朵一朵的小碎花聚集一起，集结成一品一品的花束，隔远了看，只见一树雪白的桐花，树干和叶子，全都悄然隐退了。 自然界的鲜花或艳丽，或芬芳，以自己的颜色或味道，争得无限风光。惟独这桐花，既没有艳丽的颜色，也没有醉人的芳香，她白得像一张纸，淡得像一滴水。这是自然之神的偏爱呢？还是不公？她怎么能在这缤纷的世界，如此地清淡？如此地落寞？看她那一身的素白，多像是身披婚纱的新娘！ 桐花开的季节，我总是容易伤感的。我会在桐花深处流连，接一捧花雨，落两行清泪。在我还不懂离愁的年纪，我常常会把桐花盛了一篮，一路走，一路任凭桐花撒落，飘飞如雪。 据老人们说，在以往的朝代，桐花开放的时候，客家人会举办盛大的祭奠活动，名为“桐花祭”。“桐花祭”我从来没见过，也就无从领略那是怎样的一个场面了。后来，偶然从资料里得知，现今在台湾的台中、桃源、新竹等地，依旧有“桐花祭”。 春雷响过，春雨淅淅沥沥地漫过，老家的桐花，可是已经开放？它依旧是静静地开在山野么？没有了我的怜惜，还会有谁，为它落泪和伤感呢？我知道，是不会有了。我还知道，桐花是依旧开放的，跟一百年前，没什么两样。生长在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那一季的灿烂。尽管，明知道风雨过后，所有的美丽终将零落成泥！ 把美丽和洁白留在人间，即使只是瞬间的灿烂，也已经永生。 赏析 南方的四月雪，是桐花给的。这种洁白的花总是悄然盛开，在油桐笔直的树干上受春天的召唤盛开，然后在雨水之后，以自己的凋零给予春天一场盛宴。 桐花是清明“节日”之花，清明时节的政治仪式、宴乐游春、祭祀思念等社会习俗构成了桐花意象的文化内涵。桐花的盛开并不轻易让人察觉，但恰逢清明时分的飘落，则给了春暖花开的人间一场飘雪。那聚在一起的小碎花以轻盈的身姿乘在风上，掠过你我不知愁的年纪，飘过岁月里熠熠生辉的时光，最终带着人们的思念，飘向天的远方。经历过世事后，再看桐花，总是带了些伤感的，也只有懂的人才能明白这花中带着的离愁。昔日的桐花祭，也定然寄托着活着的人的哀思，用随风飘去的小花，把思念带给故人。 这一场在四月的纷纷扬扬的雪，它在人间留下一霎那的惊艳，虽然短暂，却也近乎于永生。与浪漫无关，带着些许的伤感，只属于桐花，只属于每一个经历过别离的大人。 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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