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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杏花

 自然田野 2020-04-04


陕西农村报铜川站 2020-04-03 14:37:35

故乡的杏花

我爱故乡的杏花,它像雪,像絮,像云,一片片散落在山坡沟梁,给春天的黄土高原增添了美的生机。

故乡的杏花

早春的天气,乍暖还寒,有时会下一场薄雪,有时也会碰到极冷的倒春寒,但一树树杏花仍然傲霜雪绽放枝头,把春天的信息传播给大自然。你看那绽放的花朵,玲珑而轻盈地缀满枝头,无暇的白妆成一棵棵临风的玉树,引来嘤嗡忙碌的蜜蜂,勾勒出一幅生机盎然的采蜜图。杏花的美,在于它白的质朴,白的纯真,它不像桃花的妖艳。它的美,从不擦脂抹粉,每每流露出自然之韵,让人爱慕而怜惜,这正如乡间的农妇,带着浓郁似泥土的芬芳,迎面而来。

故乡的杏花

我爱杏花,由来已久,记得很小的时候,老家门口生长着一棵老否树,树干很矮,一搂粗,伞状伸展着枝稍。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只记得全村仅有这一棵。杏花开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在树下玩耍,爱美的女娃娃,往往从枝头折下一束杏花插在头顶,也有折下一两枝含苞带放的蕾,插于瓶中,日夜看杏花慢慢开放凋落。这样的玩耍,常遭到大人的責骂。因为每一朵花,就代表一颗果实。杏花的花期一星期左右。当风从枝头吹过,阳面的花瓣便零星地飘落,背面的花瓣也凋落了,一夜间,树下一片银白。像落了一层薄雪。我是不忍心见杏花凋落的。残白的花瓣铺满树下,内心徒增许多伤感。但很快有绿豆粒大小般的杏果缀满枝头,这才使我纠结的心得以舒展。其实,所有生命的来临,都是要经过这样痛苦而漫长的蜕变的。

故乡的杏花

在杏花谢后的一段日子,我很少去杏树下的。因为杏子长得有模样时,可以偷吃的,尽管酸倒牙,但也很解馋。大人们便弄来几捆枣刺,围着树筑了个围墙,不然那杏子是长不到熟透的。

农谚曰:麦子上场,杏子发黄。老家的杏子一般在晒场上的农活快完时,杏子才完全熟透。乡亲们叫“大黄杏”,鸡蛋般个头,橙黄中略带红晕,皮簿肉厚汁多纯甜,且芳香浓郁,核利仁大而甜,乃杏中之上品。记忆中,杏子熟透时父母总是提笼挨家散了,才分给我们吃的,每次吃杏,大人们总是叮咛,“桃饱人,杏伤人,梅李子树下埋死人!”我们只能眼巴巴地瞅着杏,把杏核在口里咬得咯吧响,并咽着唾沫。

故乡的杏花

时光荏苒,岁月远去。老家的那颗杏树如今不在了。每回老家,我都要站在生长过那颗杏树的地方呆上一会。那里,有我难忘的童年,还有记忆里的那颗杏树,年年春天,在我的心里开满杏花。

离清明节尚远,老家塬畔的几颗榆树竟然开花了。米粒状的褐色萼心,露出淡淡的黄,密密匝匝,沿着枝条绽放,引来蜂飞蝶舞。这是黄土高原早春的一道亮丽风景。

故乡的杏花

榆树,耐寒耐旱,不择土壤;一粒种随风飘落,便生根发芽,坚强生长。每逢榆钱缀满枝头,有人便采摘下来,做成香喷喷的榆钱焖饭。每当尝到榆钱焖饭时,我油然忆起爷爷曾说过的话。民国十八年,年馑时,就是这榆树皮救活了咱这黄土高原上的一片人。那时,所有能吃的人们都吃光了,有人开始剥榆树皮,晒干,砸碎,磨面,用开水拌成糊状食之。爷爷说,他吃过这榆树皮糊糊,很筋道,也是饿极了,一口喝下去,一头在碗里,一头在肚子里,索性一鼓脑儿地咽下,不苦不甜,淡淡的青草味,饱腹,耐饥。爷爷说,所有的榆树皮都剥光了,但那些破伐后的树根处,又生出新的枝条,开始顽强的生长。

故乡的杏花

岁月轮回,时光荏苒。榆树,在老家的黄土高原上,依然繁衍生息,顽强的生长。如今,虽有人采食美味的榆钱焖饭,但没有人知晓,它曾救民于饥荒的传奇故事。故人云:一粥一餐,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惟坚。

每回老家,望着塬畔的榆树,心生无限敬仰。

个人简历:

草蕾(笔名),原名:杨改朝。男,1967年生。陕西省铜川市耀州区孫塬镇贺咀村人。1986年开始写作,有诗歌,散文诗在全国征文大赛中多次获奖。其中<九月﹥,荣获首届全国精英散文诗大赛优秀奖。诗歌<给妻>荣获女友杂志社第三届全国诗歌征文大赛佳作奖。代表作诗歌<故乡的梦>,荣获第五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二等奖。夲人荣获荣获2018年全国诗书画先进人物。现为中国散文诗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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