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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和武则天可谓是一对最佳搭档，武则天仰慕“狄阁老”的盖世才华，而狄仁杰则感谢武则天的知遇之恩。武则天亦是对狄仁杰尊敬无比，从不直呼狄仁杰之名，也不允许狄仁杰向她跪拜，并且告诉众大臣如果没有军国大事，不要打扰狄公。 《资治通鉴·唐纪二十三》记载： 太后信重内史梁文惠公狄仁杰，群臣莫及，常谓之国老而不名。入见，常止其拜，曰：“每见公拜，朕亦身痛。”仍免其宿直，戒其同僚曰：“自非军国大事，勿以烦公。” 两者一为明主，一为良相，开启了武曌时期的清明政治，为玄宗的开元盛世奠定了基础。 但是狄仁杰始终是一个读书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是“道统”，他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高祖李渊的“李唐王朝”。武则天的赏识让狄仁杰很是为难，武曌当政虽是乾坤颠倒，但是大唐国力日强。不过在圣历元年（698年），武则天的侄子武承嗣、武三思谋求为太子，武则天也差点答应，李唐天下危机四伏。 基于种种，狄仁杰虽没有推翻武则天之心，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唐落入武家之手。于是他多次冒死劝谏武则天，力求保住李氏太子之位。 狄仁杰是个聪明人，他劝诫皇帝的方式自然不一般。《资治通鉴》这么一部以收录古人权谋智慧故事为主的历史著作，自然不会放过这些经典桥段。不过由于篇幅原因，笔者就选取其一。 公元698年，武则天的侄子武承嗣、武三思向武则天谋求太子，众大臣唯唯诺诺不敢出声，唯有狄仁杰强烈反对，武则天大怒，朝会就这么不了了之。几天后，武则天梦到一只大鹦鹉，不过却没有双翅，她觉得不吉利，就请狄仁杰解梦。 狄仁杰虽然不忘恢复李唐社稷，但是前两天他的直言反对也引起了武则天的不满，于是他灵机一动，决定以这个梦境唯为由，劝导武则天。《资治通鉴》记： 对曰：“武（鹉）者，陛下之姓，两翼，二子也。陛下起二子，则两翼振矣。” 在这里，狄仁杰很好的利用了同音字，将鹦鹉比喻成武则天，而失去的两翼比喻成武则天的两个儿子（李显与李旦）。以此希望武则天启用这两个儿子，这样就恢复了翅膀。 司马光在此夸赞狄仁杰的智慧，称这个梦解释的正确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解释的人想达到什么目的。倘若狄仁杰想让武承嗣或武三思当太子，就可以说是“二武，鹉之翼也”。 这就是灵活运用的体现。 见到这样的方式有效，狄仁杰就趁热打铁，对武则天说道： “陛下立子，则千秋万岁后，配食太庙，承继无穷；立侄，则未闻侄为天子而祔姑于庙者也。” 狄仁杰的这番话很好地说到点子上了：李显与李旦毕竟都是武则天的儿子，哪有好处不给儿子反而给侄子的呢？并且之后也都是儿子给母亲配享宗庙，哪有侄子给姑姑配享宗庙的？ 狄仁杰的这番话有效，于是武则天就将皇太子之位传给李显。 可惜的是，狄仁杰虽然保住了李氏后人皇太子的位置，却未能见到李显掌权的一天，当时的权利依旧被武则天把控。 不过有意思的是，狄仁杰虽然未能直接将权利从武则天手中夺回来，却在无意间，给武则天埋上了3颗定时炸弹，并于狄仁杰死后的第五年被“引爆”，夺走了女皇的一切。 《资治通鉴·唐纪二十三》记载： 太后尝问仁杰：“朕欲得一佳士用之，谁可者？”仁杰曰：“必欲取卓荦奇才，则有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宰相才也。用之必尽节于国。” 确实，“用之尽节于国”，这个“国”可是李唐的国。 古人对于知遇之恩很是重视，狄仁杰从未想过推翻武则天，就是因为武则天对他有知遇之恩。张柬之乃是狄仁杰举荐，最终一步步成为宰相，自然对武则天没有这个感恩。聪明一世的武则天，对于人性的把控终究也有疏忽的时候。 公元705年，神龙政变爆发，武则天下台。而这次政变的主要执行者，就是张柬之。 在这次政变中，张柬之说服右羽林卫首领大将军李多祚以及右羽林将军杨元琰加入政变阵营。羽林卫可是宫廷禁军，保护皇帝安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李多祚的加入是这次政变成功与否的关键所在。 不过再仔细分析这次政变的主要参与者，其中除了张柬之之外，还有两个人都是狄仁杰推荐的：桓彦范与敬晖。 桓彦范为人慷慨豪爽，原本只是司卫寺主簿，后来得到狄仁杰的举荐才步步高升，最终成为监察御史。敬晖为官清廉，原本担任泰州刺史，后来狄仁杰与之相交，认为此人有大才，于是向武则天举荐，于703年拜中台右丞，加银青光禄大夫。此二人在神龙政变中都起到了关键作用。 张柬之、桓彦范与敬晖等，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对李唐王朝忠心不二。这些人在狄仁杰死后，整整在武则天身边潜伏了5年之久，这一期间，整个武周王朝都相安无事。表面上，大家都各司其职，维护整个国家的正常运转，但背地里这些李唐的旧臣却时刻都在谋划这场惊天巨变。 在这次政变中，他们首先杀死的就是武则天的男宠“二张”，而后逼迫武则天退位，扶植李唐后裔中宗李显登上皇位。狄仁杰安排的定时炸弹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之后，武周王朝彻底落下了帷幕。武氏家族在朝的官员全部遭到了清算，武则天再无回天之力。 这位中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女皇，最终在82岁之时，被81岁的张柬之逼宫，而后身败名裂，不久便撒手人寰。 武则天在狄仁杰死后的嚎啕大哭，是真情实感；狄仁杰生前对武则天的忠心，也是真情实感。这两个人一个败给了死神，一个败给了命运。 《资治通鉴》多次记载狄仁杰忠诚于武则天的事迹，也记载过多次狄仁杰还位为李唐的故事，可见司马光也能深刻感受到狄仁杰的矛盾心理。若是狄仁杰活到705年，他会站在李唐和武周哪一边？后人曾有过无数的推演，可惜历史不会重演，也不能重演。一代名臣，一代明君，最终都落下了帷幕，供后人凭吊。悲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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