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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显仁: 草莽女杰邱二娘

 大成教育图书馆 2020-04-06

草莽女杰邱二娘

历史上有名的“邱二娘”有两个,一个出生在泉州北郊梧洋村(今福建泉州洛江区马甲镇梧峰村),另一个出生在广西贵县湛江云柳村(今贵港市港南区湛江镇云柳村)。有趣的是,这两个邱二娘几乎同年代出生,也都做过童养媳,最后都举起了反清义旗,也都壮烈牺牲,堪称神奇的“邱二娘”故事。

福建的邱二娘生于清道光十三年(1833年),家里排行第二,其父邱柳,所以她叫邱二娘。邱二娘小的时候,因家里生活十分艰难,他父亲邱柳便忍痛把她卖给一户姓刘的人家当童养媳。个性倔强的邱二娘无法忍受刘家的虐待,便逃往惠西的亲戚家。之后,邱二娘在他表哥林杯的介绍下入道观学道习武。咸丰三年(1853年)四月,天地会支派红钱会首领林俊在永春州举旗起义,林杯、邱二娘也在惠北笔架山树旗响应,他们领导贫苦农民抗捐抗税,袭击地主武装,惩办贪官污吏,队伍迅速扩大到几千人。起义后不久,林杯牺牲,邱二娘便以“顺天命邱娘娘”为旗帜,率领义军继续战斗。咸丰五年(1855年)五月,由于叛徒出卖,邱二娘被捕,随后被押解泉州。是年农历六月十四(7月27日),邱二娘被游街示众后,于泉州南校场被剥光衣服,凌迟处死,年仅22岁。

广西的邱二娘生于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贵县湛江云柳村人,年幼时也是因为家庭贫困,家人就把她嫁到桥圩家境稍好的人家作童养媳,其夫名为邱二,由此邱二娘得名。清末民间乃恶人当道的乱世时期,由此乡人皆好练武以防身,二娘自幼便胆识过人,也练就了一身武艺。年岁渐长后,成为熟女的邱二娘又被人称为邱二嫂。

邱二嫂其夫平时不务正业,唯独喜好吸食鸦片,俗话说,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会被吸光,所以逐渐地全家人的生活重担就落到二嫂一人肩上。当时的社会政治黑暗,官吏腐败,土豪劣绅压榨剥削,加上地方上的“来土之争”严重和水旱灾害频繁,致使城乡经济衰退,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十分艰难。桥圩乃当时的大镇,五行八作、三教九流在此汇聚,邱二娘因此结识了借跑江湖来发展会众的天地会义士,她和义士们比试武功时,以身手敏捷、功夫厉害赢得了大家的喝彩,后来她也加入了天地会,立下了反清大志。

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邱二娘在瓦塘与徐阿云竖旗起义,聚众千余,之后他们联络木格的黄亚右、黄亚左、刘成康、麦二等部义军,攻占瓦塘圩。咸丰元年(1851年)五月初五,邱二娘与刘成康、黄亚左等,率众攻入覃塘圩,杀贪官,诛暴吏,开仓济民,队伍迅速发展到数千人。贵县知县张汝瀛随即调动南岸团练守城,他则和典史周全诚率北岸团练前往进剿。

这周全诚出身武举,因为功夫不错,所以平常总自以为是,常认为别人的功夫大多是花拳绣腿,不堪他一击。在团练们冲杀时,他只在一旁冷眼观战。当看到邱二娘策马出手时,他坐不住了,这样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胚子竟然会耍刀弄剑!在她挥剑左冲右突之际,那惹火的胸脯起伏摆动,便让他禁不住垂涎欲滴。他心里嘀咕道,莫非被她放倒的团练只顾盯着她的胸脯,而慢了手势?于是他暗地里骂道,妈的,等老子也去会会这俏二嫂!

“二嫂,你好啊!”他嬉皮笑脸地打着招呼,“在下周全诚也来向你领教几招!”言毕,即拍马飞出,瞬间,手中的长剑已照准邱二娘的胸口划来!好个二娘,侧退着避过剑锋,反手也照着对方的胸部划去!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而且她的剑快如闪电,要不是这个武举的确有两下子,只怕胸口即时开出了鲜艳的红花!

周全诚不敢再大意,但嘴上功夫仍在肉麻中透出强硬,他说道:“你这小婆娘,小二嫂,我一上来就闻到你的奶水味了,乖乖地放下剑吧,我还可以招安你做我的小二嫂呢,否则的话……”“否则你个屁!”邱二娘跟本不容他说完,密集的剑影已如繁复的闪电罩向对方。周全诚知道遇到了真正搏命的劲敌,心里暗暗叫苦,但他还是仗着色男的骚劲,几次欲挑开二娘胸前的衣服,他的淫邪也赢得众娄罗团练的热烈欢呼,而邱二娘更是被激得火冒三丈,脸上绽放出桃花一般的红云来,看起来越发娇楚动人。

又战了半会,邱二娘似乎力已不济,逐渐地次于下方,还喘着大气晃了几下,之后便艰难地勒马后退。女人毕竟是女人?女人原本就柔弱如水啊!此时,她的手下也惊得心儿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有的人甚至惊呼了起来!可是,周全诚却不知是计,竟狂笑着拍马上前,伸手就想拉住二娘把她提到自己的马上来。那料到,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二娘那把快剑简直疾如迅雷,忽然稳准狠地划过他的脖子,他那头颅就如一只西瓜滚在马下,滚到地上时还如一只陀螺滚了几滚,停止滚动后眼睛还眨了两下,可始终没有闭目!看到这情景,县令张汝瀛大惊失色,团练娄罗们更是惊骇万分,四处逃命。

张汝瀛铩羽而归后,邱二娘等人移营江口村,并在此招兵买马。七月,从别处调来火器枪械后,张汝瀛又调南岸团练守城,自己又亲自督郭东、郭北大批练勇分兵两路夹攻义军,义军首领刘成康、徐阿云首先战败而退,黄亚右、黄亚左战败后退回君子洞,麦二等人退到横州滩头后被团练全歼。邱二娘战败后,率众沿贵县、来宾、武宣等周边地区转战,期间曾联络了金田起义的队伍,太平军也想拉她加入拜上帝会,但太平军男女别营那种严格的军纪约束,让她众多的部下无法接受,于是她又率众退回贵县。

退回家乡时,邱二娘又遭到贵县、桂平两县团练夹击,于是又退入了龙山。1851年闰八月,邱二娘率义军再出武赖里,与团练大战于武宣县的上黄、梧山村田垌中,二娘仗剑跃马,率队反复冲杀时,一连砍倒了几十个团练,团练见状四处散开。没料到,在追杀溃逃的团练时,二娘竟被远处的团练发炮轰中落马,趔趄之下后二娘以剑撑地艰难地立于田垌中。团练见状,蜂拥而上。二娘挣扎着摆开架势,却凭着娴熟的剑术眨眼之间斩杀了近前的三名团练,但终因流血过多,倒在田垌中。一代草莽女杰从此香消玉损,时年31岁。

福建的邱二娘也好,广西的邱二娘也好,无非都是时势所造出的英雄,如果她们生在太平盛世,做为乡野村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相夫教子,享受平淡而知足的人生,那应该是挺好的。可她们生于动荡的乱世,终忍不住揭竿而起,在刀口上讨生活,成为了声震一方的草莽女英雄,这也就是所谓的命运安排吧?我想起秋谨的《对酒》诗:“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我想,如果历史是一部故事剧,那么,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女英雄、女豪杰参演了剧情,这部剧才那么生动和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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