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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乌尔禾:白杨河大峡谷(文字版)

 璇琮坑 2020-04-07
克拉玛依市境内,有两个大峡谷。独山子区内由奎屯河而成的独山子大峡谷之外,还有一个乌尔禾区内由白杨河而成的白杨河大峡谷。
目前,白杨河大峡谷的名气不及独山子大峡谷。显而易见,乌尔禾境内魔鬼城的名头,很大程度地压抑了这个大峡谷。没办法,新疆的大峡谷极多,极壮丽,白杨河大峡谷在其中确实不太凸显。就是这样无奈,既生瑜,何生亮?但白杨河大峡谷,自有其不同凡响之处。
欲说白杨河大峡谷,还得先从白杨河说起。
白杨河发源于准噶尔盆地西部山地的乌尔喀什尔山,全长170千米,多年平均径流量1.09亿立方米,最终流入艾里克湖。
白杨河大峡谷近东西走向,为白杨河自白杨河水库至乌尔禾的一处河段,全长24千米,一般宽度在400米左右,最窄处约200米,最宽处约600米。因由水冲而成,两岸陡峭,高约20-30米,岸壁上是白垩系浅褐红色泥岩和砂岩。谷底河水面宽约5-10米,深约50厘米。在一般地方,这绝对算不上是一条起眼的河,但河水多曲流,沿谷地蜿蜒而下,也就有了一定的气势。
水流两侧是茂密的野生林,树种以胡杨为多,杂以银灰杨、毛柳、尖果沙枣等;灌木则有铃铛刺、蔷薇、红柳、白刺等;草类最为繁多,多为禾本科和豆科属种,芨芨草、苦豆子、甘草等在这里生长得极其茂盛。峡谷里的景色四季不同,但寻常里,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的胡杨是含隐的。胡杨的美丽每年只有一次,在秋季。一棵棵胡杨金碧耀眼,在它的引领下,峡谷里一时红、黄、兰相间相映,景象宜人,美不胜收。
胡杨在新疆是古老和珍奇的树种之一,所具有的抗干旱、御风沙、耐盐碱能力,是大自然所赋予和提升的。在荒漠中若为河岸林,我在塔里木河岸边对此有深刻印象,独有它具有绝对的优势。水边的胡杨林,自是多了几分灵动。胡杨的心事,也许流水懂得一些。胡杨的树型与一般杨树不同,树干粗壮而多分支,同一树上的树叶,就有柳叶型和椭圆型两种。树冠宽圆,使成年的胡杨,便给了人以苍劲挺拔的感觉。古往今来,它娇媚的风姿、倔强的性格、多舛的命运,幻化出了一种令人们所膜拜的独特精神,激发了人类太多的诗情与哲思。
白杨河大峡谷中的胡杨、乔木类树种占90%以上,树高6-10米,胸径20-30厘米,最大可达40厘米。峡谷中段是河谷林木最为茂密的河段,河水蜿蜒,景色也最为优美,可多角度观赏。数年前朋友们相约了常去大峡谷里徒步,次次都是从中段沿河岸走出谷口。这里夏季的气温明显低于周围地域,是休闲、避暑度假的好去处。只是时至今日,其旅游价值尚未得到很好开发。
少时常去白杨河大峡谷。那时还未有这一名称,只是说去河谷,都是在暑假里去的。第一次去,是为了砍树枝,一周期间都是如此。父亲单位申请了一块地做菜园子,以改善职工家属的生活。父亲便安排我们这些半大小子去河谷里砍野树枝,做篱笆墙围菜园子。有一天大伙儿正砍得起劲,来了一位骑在马上的哈萨克族牧民,他肩背一只加装了较短叉子的五三式步骑枪,连说带比划地警告我们,这些树就像一些小孩子,还没长大,不能再砍了。我们倒是停了手,都只专注看着他背上的那支枪。他走远后,我们一边回味那支枪,一边照砍不误。
知道了那里有无限乐趣,我们便常去了,道也不远,大概三公里左右,大多都是克拉玛依过来几个小伙伴相约了去玩儿。这些小伙伴儿,多是小弟的朋友。有一回,我们一上午都在清澈见底的河水里观鱼,小鱼儿惬意悠游,我们则满心欢喜,只是这样的鱼,徒手是捉不住的。远远看见一种长腿的鸟儿,趟在水中,却一低头就叼起一条。这种水鸟怕人,不待我们走得更近一点儿,就低飞到不远处的上游去了,又在一口叼起一条小鱼儿。
近处有一汪水洼,哇,满是小蝌蚪,水鸟最好不要过来呀!
在走出去便是一个小回水湾,水深而静,树影掩映,清可见底。我们睁大了眼睛瞧着水底,竟看到了一只青蛙卧在一个石头上。奇怪,为什么是青蛙呢?当然,它不会与那些小蝌蚪有关联。
我们也戏水。在水深处,潜入水底,睁开了眼,看小鱼,数石头。中午的太阳似火,水里是透心的清凉。
那天玩饿了,我们手捧清清的河水,香甜的啜饮。在野蔷薇的枝上,摘下了一颗颗败了黄花后长出的似小石榴的果实,剥开后里面是籽儿,我们只吃那黄红的果皮,是酸甜的。
来时顺手偷掰了的谷口地里的包谷,归于了自己的宿命,被我们架了一堆火烤了吃。那滋味,至今闭眼便在舌尖儿。吃饱后,还顺道捅了个马蜂窝,蜂窝里的蜜,都养育马蜂幼虫了。马蜂倾巢出动时,我们用外衣包了头,顶风狼狈而窜。
见过一只大鹰,多年后都似一个梦。我们走在一处高高的崖壁下,大声的喧哗惊扰了它,我们只感觉到头上一片阴云御风略过。
多年后带儿子在这峡谷中漂流过,那时河水最深,水流最湍急。顺流而下时,儿子是沉默的,他有些紧张,而大人们却可经地尖叫。那天玩到傍晚,在河边漫步时,河流、胡杨、倒影、夕阳,景致如画,人在画里,一切都美得那么迷离。
我执着地喜欢秋天的胡杨。当大漠旷野吹过一丝清凉的秋风时,胡杨林便被晕染了,经多遍着色,胡杨叶在不知不觉中,颜色由浓绿变为了浅黄,继而变成杏黄色了。登高远眺,树御神风,金浪翻滚,人心震撼;落日苍茫,晚霞一抹,色连崖壁,浑然不分。胡杨通体连接到一片林子,也由金黄色变成了金红色,最后化为了一片褐红,终了毫无眷恋地融入到朦胧的夜色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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