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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的结局是大悲剧,唯有四人逃出命运,活成例外

 茂林之家 2020-04-08
红楼梦的结局是大悲剧,唯有四人逃出命运,活成例外

红楼一场大梦,落幕时分,只剩下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彻头彻尾的悲剧,是《红楼梦》创作的第一主题。其中大大小小的人物的命运交织、悲欢离合,或令人感慨、感叹、惋惜、庆幸、愤懑、痛惜……

以贾府为代表的四大家族的湮灭,是以全景画卷展开的过程,读者在享受顶级文学殿堂的享受,也体味曹公沥血的倾诉。还有更重要的,是通过人物的命运,进行人性的反思、人生的思考。

曹雪芹最爱的林黛玉和薛宝钗,一个泪尽而逝,一个成了镜花水月。让登上女性能达到最高地位的元春和探春,一个因政治斗争而惨死,一个成为了替罪羊而永诀故土。让清高到极致的妙玉掉入肮脏的污淖。让烂漫气量宽宏的湘云云散高唐,凄风苦雨度余生。就连苦尽甘来的李纨,也不得善终,让其昭华到,只是太晚了,因为命将赴黄泉……

最出类拔萃的人们都是个个凄凉、种种悲惨,小人物也一样,随着四大家族倾覆,一干人等如浮萍一般,随波逐流,至于结局,但凭运气。

还是有几个人逃出了命运,抓到了人生上上签,成为了例外,成为人生和命运的赢家。

红楼梦的结局是大悲剧,唯有四人逃出命运,活成例外

第一个人物是娇杏

偶因一着错,便为人上人。这是《红楼梦》对娇杏命运的总概括。

娇杏是甄家的奴婢,她命运的转折是因为遇见了贾雨村。更关键的是二人相遇时,是贾雨村人生最低谷、最落魄时。他出身仕宦,十年苦读,为的就是以科甲鹏飞高举。可他连进京的路费都没有着落,连御寒的棉衣都置买不起,无论什么时代,一个男人窘迫到这种程度,他多少都是会有自卑情绪的。娇杏无意撞见衣衫褴褛的贾雨村,疑惑他生的雄壮却落魄如此,在这样的心态下,回首多看了他两眼。

这两眼在娇杏根本属于无意,在贾雨村这里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他认定娇杏是个巨眼英雄,透过他的破衣烂衫看到了他内在的优秀,认定她是自己的知己,总之,这两眼算是片头,在贾雨村的心中展开了爱情的连续剧。

未卜三生愿,频添一段愁。贾雨村的心情不一样了。前途的问题还没有着落,又频添一段相思。贾雨村绝不是自作多情,这恰恰是他对自己高度自信的表现。

贾雨村得了甄士隐的银衣相赠,进京考中进士,很快任命到应天知府。成了官老爷的贾雨村再遇娇杏,顺理成章将她纳为小妾。随后生子、扶正,娇杏就由一介奴婢华丽转身成了知府夫人了。

娇杏,就是侥幸。是说这样的好运气纯属巧合,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贾雨村可以说是红楼人物里的大坏蛋,可是读者会发现,贾雨村有千般不是,万般的罪过,可是对于家庭,或者说他对于爱情,作者对他是持肯定态度的。贾雨村的坏是大环境所致,这是曹雪芹为他保留的读书人的体面,也让贾雨村其人形象更丰满,添了层悲剧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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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人物是邢岫烟

邢岫烟是四十九回和李纹、李绮、湘云一同入住大观园的。比起其他的小姐,邢岫烟和这些小姐们并不属于同一社会阶层。她一进荣国府,其实处境就比较难堪,薛蝌兄妹、李婶母女,加上邢忠夫妇并岫烟是半路汇合一起进府的,贾母一见宝琴喜欢到不行,立刻表示要亲自抚养,还逼着儿媳妇王夫人认下干女儿,宗法意义上,宝琴就算是贾母的孙女了。对李婶娘母女同样热情的不行,原本人家李婶娘是要回自己家的,是贾母死活不同意,非要留下人家入园住上一段日子,李婶是实在推脱不过,才住下了。

到了邢家,贾母不表态,可是实在不说句客气话,大儿媳会没面子,贾母对邢夫人说:“你侄女儿也不必家去了,园里住几天,逛逛再去。”很明显是应付。邢夫人从来不爱负责任,她将岫烟交给凤姐安置。客人到了主家,总是要被热情接待的,只有邢姑娘不被重视,连亲姑妈都拿她当累赘。

后来小姐们在芦雪庵联诗,十几件大红衣裳毫不齐整。这里面透着的是富贵人家的富贵气象。只有邢岫烟成了不和谐的音符,没有御寒衣裳的她,只有一件破毡斗篷,冻得拱肩缩背。可见邢夫人的不负责。为邢岫烟解决御寒之物的是王熙凤和平儿,供应邢岫烟零花钱的也是王熙凤,就这每月的二两银子,也要被邢夫人指示,送一两出去给邢忠夫妇。

邢岫烟每月仅剩下的一两银子根本无法周全,无奈人在屋檐下,紫菱洲的丫头婆子多刁钻,邢姑娘为了日子能稍微好过,隔三差五地要为她们打酒买点心吃。

红楼梦的结局是大悲剧,唯有四人逃出命运,活成例外

邢岫烟的种种可怜、种种另类格格不入,只为体现她独有的、为人所敬重的品格,就是她《咏红梅花·得“红”字》里的一句:浓淡由它冰雪中。

邢姑娘称呼探春为三姐姐,可见她比黛玉、湘云、探春的年龄都要小,一个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小姑娘,竟然在如此不利的局面和环境里有这样的品格胸怀,也难怪宝玉只和她简短几句话,就对她赞赏不已,评价她:举止言谈如野鹤闲云。

邢岫烟不但善终,也活得了人寿,而且儿孙满堂。芦雪庵拥炉作诗的所有的姑娘,也只有这个最寒酸的姑娘结局最好,想来也是造化惊奇。

第三个人物是巧姐

巧姐作为王熙凤和贾琏唯一的孩子,娇生惯养似掌上明珠是情理之中的事。她在贾府败落后,被舅舅王仁和堂兄卖到了花柳巷,是刘姥姥拼尽全力将她救出,巧姐后来嫁给了板儿,成为一介村妇,过着纺机织布的劳动者的日子。

巧姐的幸运是因为王熙凤为她积德,王熙凤害人性命的事做了不少,不过,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对处于生死边缘挣扎的刘姥姥一家施与援手,以20两银子换得刘姥姥一家平安度过一冬,也得以重整生产资料,使刘姥姥一家过了一个丰收年。王熙凤的这一步棋根本属于无心插柳,不过,客观事实上,她救了一家人于危难。刘姥姥这个老人有着最朴素的善良和报恩之心,王熙凤的施舍在她看来是救命的大恩情。这是她救巧姐于危难最大的心力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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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姐其名为刘姥姥所起,意思就是遇难成祥、逢凶化吉。说者和听者或许当时不过为了讨吉祥,只是后来,这点滴善良和人性的光辉,却获得了无价的回报。对王熙凤,这是一次最成功的投资,对曹雪芹和《红楼梦》来说,也是对读者最大的投资,因为巧姐,《红楼梦》的大悲剧里闪烁着希望和人性的温暖的光。

第四个人物是林红玉

林红玉(小红)是红楼小人物里,实现人生逆袭的一个典范。

小红是大管家林之孝的女儿,却被安排成怡红院的杂役,这大概是林之孝不希望女儿出头,以谋求将来成为自由人的深谋远虑。遗憾的是,小红是个有追求甚至是有野心的丫头,她从未停止过寻求上位,在怡红院无果后,人缘儿差到极点的小红抓住为凤姐跑了趟差的机会,好好地在这位管家奶奶面前大展其才,因为小红实在是太过优秀,这一次就让王熙凤决定将她调到自己身边来。

职业规划上小红目标明确,个人的婚姻她更是有着明确的目标,宝玉那里是没有希望了,贾族庞大,那些寒素家庭的子弟就成了小红的目标。于是她时不时到宝玉的外书房找机会。就是在她非常清晰的实施路径上,贾芸进入了她的视线。于是遗帕惹相思,二人通过巧妙的传递定情之物,完成个人终身的确定。

小红是大胆的,她的实施方案精准而有效,这一点,她高过贾府所有的丫头。贾府败露后,小红有过狱神庙慰宝玉的情节,而贾芸有过仗义探庵的举动。这证明,两个人没有受到贾府抄家的连累,而且,原本的奴籍的小红成了自由身,因为她和贾芸都是凤姐麾下的得力干将,贾芸向荣国府讨要一个丫头应该是不难办到的。

红楼梦的结局是大悲剧,唯有四人逃出命运,活成例外

职业上的成功,个人姻缘问题上的清醒,尤其是在贾府抄家前还获得了自由身,按照逻辑推理下去,小红大概率会和贾芸结为连理,那么小红也就由奴变主,完成了身份上的巨大转变。小红是唯一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功的,这在那个时代,曹雪芹能有这样的思想,也算是石破天惊了。


参考原著:甲戌、庚辰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人民文学出版社120回《红楼梦》

图片来源:清 孙温《绘全本<红楼梦>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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