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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 我以自己当被试

 豆豆的小小世界 2020-04-10

午后三点,我坐在理教三楼的一个靠墙的沙发上,往左手边望去,是一个三角形的楼顶,样式简单,又精致,我不禁想这座房子会不会有百年之久。

 

刚刚眯了一会,醒来之后,突然想写点什么,缕一缕自己的忙乱的脑子。

时光飞逝,来到北大已整整一年了。大部分的路已经清楚了,路是清楚了,脑子却越来越糊涂。我在想才开学两周,为什么我竟有一种异常疲惫的感觉,是因为缺乏睡眠么?还是整日虽然忙忙碌碌,却忙的糊里糊涂。所以,我得停下来,缕一缕,静一静。

记得我在前两年复习的过程中,有过一个想法,就是写一本书,叫作《我以自己为被试》。被试是心理学实验中的一个名词,指的是在实验中作为研究对象的人或动物。我呢,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经历着人生的悲欢离合,自然就伴随着怒哀乐,而这所有的一切,我相信它虽然是我独有的,但又绝不是我所独有的,它至少是人类中某一群体的共同感受,所以“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研究对象。别人的体验,你看的再真,那都不是自己的。而自己的经验却是别人可以借鉴的,何乐而不为呢?

有了这样一种想法,当然也因为我有了一些概念性的知识,我知道哪些事情不会伤害到自己,那些事情只是自尊心这类东西在作怪。我不会什么事情都去尝试,我只是在纠结的时候这样鼓励自己,就像昨日的音乐课。我是一个非常非常热爱歌唱的人,我做梦都想有一天能够站在舞台上唱一首歌。但是我没有这方面的自我效能啊,我从未上过台,我从未接受过专业培训,那可怎么办呢?我相信在生活中,一定有一些时刻,你想要做某些事情,但是由于各种原因没有去。昨天,音乐课上,老师带领我们练完声之后,说,现在一个一个来,上台来唱。“什么?我的天呐!!”我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我既感到开心又有点紧张。虽然不是什么大的舞台,但是台下好歹也有二三十个人呢。我和莹莹坐在最后,所以是最后上台。前面的同学们有的唱的非常出色,一听就是学过的,嗓音洪亮,体态自然,有的呢,就明显紧张,声音也很小。不过两位美女老师都非常Nice,她们一个人弹琴,一个人指导,看到同学紧张,会跟着一起唱,会鼓励。这让我感觉非常好。我当时跟莹莹说,我要去体验这种上台之前的紧张,为什么呢?因为我未来的来访者可能就是因此而来的。当然,我更多的是因为我喜欢唱歌,我想去在台上不断地练习,练习,只有练习,才能增强我歌唱的能力,才能树立我的信心,才能实现我有朝一日真正上台演唱的小小愿望。我想很多人可能并不能意识到,真正的能力是多次的练习换来的。后来自然是特别紧张的唱完了,嗓音估计都已经变样了吧,但是我唱完了!这就是胜利!老师说,这首歌我可以唱,我相信,经过一学期的学习,我一定会有很大的进步。

 

感到脑子糊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觉得研一一年,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学到,我学到什么了呢?我看了不少书,整日在听课,但是我脑子是空的。这种空让我感到害怕,什么都没有学到,可不是浪费时间么?这如何得了?此时,已经将我容易焦虑的特质体现的淋漓尽致,我担心这样下去我三年什么都学不到,那就废了。毕竟,我是破釜沉舟来读研的,别到时候,钱花光了,还啥都没学到,那怎么办?这种焦虑是弥散性的,我意识到了我的焦虑。我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焦虑。但是,当我意识到这种淡淡的焦虑时(说淡淡的,是因为它们真的只是偶尔出现,并无大碍),我开始跟内在自己进行辩论。你修了34学分,还有零星的A;你写了几篇综述,知道了论文的基本框架是什么;你看了很多精彩的演出,开了眼界;你旁听了一些课,你见识了很多教授的风采;你去医院实习了六周;你写了十几篇文章;你做了接近十个小时的访谈;你分享了不少心理学知识;最最重要的是,你认识了好多非常好的同学和老师……那怎么是什么都没有学到呢?怎么能是浪费呢?很明显我刚刚的是一种很绝对化的思维,而我通过辩论的方法识别出了这种思维,这不正是我在CBT课上学习的方法么?所以问题出在哪?问题大概是我目前还没有将知识体系化,它们是零散地储存在我的大脑中,而我要做的就是通过一些方法学习如何整理知识,如何提高自己读书的效率,可细想一下,为什么要那么迫切地从一本书里学习知识呢,还是因为底层的焦虑,因为自己曾经荒废了十年,总觉得来不及了,而这又是一种极端化的思维,那人生十年丰富的经历怎么能叫荒废呢?那十年里那么多可爱的人儿,有趣的事儿,怎么能叫荒废呢?但你要问我这种焦虑最根本的根源从何而来?按照动力学派的观点,这可得追溯到我的幼年时代,死亡焦虑?分离焦虑?等等,这些根源性的问题从幼时养成,被我养了三十几年,改起来谈何容易,况且我还不知道它的根源在哪里。但是,我们是可以带着焦虑去做事,可以去改变,至少,在我身上,改善了很多很多,我那最核心的“我不够好,我不行”的信念在一点一点被我撼动着,而正是这一真切的体会,才让我有勇气将自己的内心体验写出来,因为我相信,它可以影响到一些人。

我无缘无故地想起来了,在医院看病历时,让我最受冲击的一点,不是一个人的病情有多严重,或者多古怪(我想每个人的生命中一定会有一些特定的波动的时期,出点问题也不足为怪),而是病程,也就是患病时间,有二十多年,十多年,几年,甚至感觉有些人的一生都在发病,住院,出院,发病,住院,出院。我想起老师说,精神疾病最残忍的一点是,它们常常在人最美好的年纪发病,而且常常复发。而我觉得它们还有另一个残忍之处,就是大众对他的认识和容忍,一个人得了身体疾病,家人、朋友会关心、支持她,但要是得了精神疾病呢?有多少人会真正理解一个抑郁病人的痛苦,而不会认为她是矫情呢?我想,这也是我们需要工作的一个方向,我们需要去普及这方面的知识,要让这类病人少一些来自周围人的二次伤害,多一些支持。

突然觉得,我们的工作就是用我们的心去感受对方的心,然后再将我们的知识和技术教给对方。

XT让我去打羽毛球了,这样写了写,思路清楚了很多,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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