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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里开大会…….

 郭长生888 2020-04-13

      散文:生产队开大会   “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 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申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恨,千头万绪、千头万绪涌上了我心止不住的辛酸泪,挂在胸”这首歌在六、七十年代脍炙人口,几乎农村里每个人都会唱。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了,现在我还能够哼哼几句歌词,生产队里开大会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

生产队开大会最多的时候是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初。那个时候搞的运动多,会也就多。有社教工作队,整党工作队,路线教育工作队等许多许多。我年纪小,会议的内容已经记不太清了,可是,那个会场的场面,那种会议气氛,人们听会议那种虔诚心情,深深地刻在脑海中,使我终生难忘。

冬天,农村打完场,送完公粮后,活计相对就少了,除了刨粪,送粪,选种外,就是“猫冬”。上级党和政府部门也在这个时候对农民进行思想教育,开展各项活动。生产队开会都是在晚饭后进行,冬天白短夜长,家家都吃两顿饭。晚饭后,生产队长派人前后趟街一喊,大家陆陆续续开始去会场了(不去扣公分)。狗叫,胶皮鞋的踏雪声,成为乡村夜晚最美的音乐。
    我们生产队的会场就是生产队部,一共
五间房,有一老光棍饲养员常住。会场里开会的人很随便,有盘腿坐炕头的,有坐凳子的,也有坐粮袋子的,还有蹲着的,更多的是站着的,有的人家老爷们没有来,妇女就抱孩子来,家家户户很少有缺席的。农村里的人几乎都会抽烟,有含小烟袋的,有叼喇叭筒的,也有抽烟卷的等。烟的品种也不同,蛤蟆头,亚布力,一个比一个有劲,一个比一个呛嗓子。烟味,臭脚丫子味,五味俱全,大家谁也不烦谁。开会前,闹闹哄哄,大家开着玩笑,各种骚磕不知道从那个人嘴里冒出,大家便哄堂大笑,妇女们也不觉的不好意思。有的妇女比男人们的嘴还厉害,什么话都敢扯,什么嗑都敢唠。年轻的小姑娘们往往成为会场里的一道风景,她们都提前故意打扮了一番,叽叽喳喳象小鸟一样坐在墙的一角,一边听老少爷们高一声低一声地瞎侃,一边用眼角瞄着自己暗恋的小伙子。小伙子们有了姑娘们在,更能显,弄出各种各样怪动静来吸引姑娘们的注意。会议开始以后,大家都不说话了,眼睛瞪多大专心致志听开会的人讲话,虔诚的如一个个信教徒。那阵子,农民都没有多少文化,对外面的世界也不了解,一心一意坚信我们的共产党,坚信社会主义,坚信毛主席,上面来人了,就是代表了党,代表了毛主席,他们说的话一定要听的。我还记得,有一次开会,我也在外面偷听,会议内容是国家缺粮,城市里工人老大哥等着吃粮,要农民兄弟交红心粮。会议散了以后,社员们没有回家睡觉,顶着月亮,又到场院里把打过的谷草又打一遍,给国家交了红心粮。那个时候农民对党,对工人老大哥一点不藏心眼儿,他们宁可自己挨冷受冻,吃不上饭,穿不上衣服,仍然党叫干啥就干啥。多好的农民啊,我的父辈们。

参加工作以后,我也经常到农村下乡,也参加了不少会,也在会议上讲过话或讲过课,令我感觉不安的是,会议没有了那样的气氛,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参加,更没有人那样地虔诚了,大家好像听笑话一样,甚至还起哄,更有嘟嘟哝哝骂骂咧咧的。特别是最近一些年,农村没有了生产队,也不怎么开会了。我问过老乡,农村还开会吗?他们回答几乎一样的:“生产队黄了,人心散了,谁也不听谁的了…….”。“农民现在就是爹,不交农业税,还要给补贴…….”。“还开个屁会,谁听啊?当官的有几个好人?”这些话虽然有些偏激,巴嗒巴嗒嘴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啊。

几十年过去了,我现在还经常参加各种会议,并且参加人员的层次,会场的设施等各方面,都比那个时候强千百倍,可是,除了大家愿意听涨工资会议之外,还没有见过小时候看见生产队开会人们那样专注,那样发自肺腑热烈的掌声,那样甜蜜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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