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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导读： 我想这么唠叨下去。唠叨是一种生活态度，能把时间变慢…… “骑车别尾随公交车，太危险！”“骑车要走大路，那儿有专门的非机动车道。”“今天风大，一定要记得戴帽子，千万别着凉。”“万一晚上需要加班就别骑车了，光线太暗……” 自从我在疫情期间摒弃了开车、地铁和公交，选择骑自行车上下班捎带健身之后，母亲每天都在电话里不厌其烦地提醒我上述内容。尽管这些都是小事，但我依旧听得很认真。因为我知道，哪怕自己人到中年，但在父母的眼中，我永远都是孩子，永远都是。 父母对于孩子的亲情，从来都像一串成熟的葡萄，唯有掰烂揉碎再融化进一桩桩小事里，融化进一遍遍的唠叨中，才愈发显出浓郁芳香。 可是回到几十年前，我真的还是一个孩子时，总觉得父母天天唠叨这些小事很无聊。  记得以前妈妈格外关注每晚《新闻联播》后的天气预报。当快要播报我们这个城市的时候，她会放下手里的茶杯或者毛衣针，在椅子上坐直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那神情就像短跑运动员等着发令枪响。一旦听到冷空气袭来，她会立刻严肃地扭头看我，用一种不容辩驳地语气命令我，“明天天冷，你一定要穿上秋衣秋裤。听到没有？！” 于是，天冷要加衣服，天热也不能随意脱衣服，就是妈妈经常对我强调的内容。所以我也和众多同龄人一样，从小就会区分“真的冷”和“你妈觉得你冷”之间微妙的差别。似乎天下操心的妈妈们都掌握了孩子增减衣物的话语权，总是没完没了地发号施令、彰显权威。 记得以前妈妈特别反对我品尝大街上的烤羊肉串儿。每当孜然粉和胡椒粉在高温中联袂起舞，共同托举婀娜动人流淌油脂的羊肉惊艳亮相时，我的目光总能被那黑黢黢的白铁皮简易烤箱、冒着悠悠火焰的木炭和烘烤得焦黄的肉串所吸引，忍住不拽着妈妈的手往摊位走。 “不能吃！那不是真羊肉，吃了会生病！”听着妈妈多少次千篇一律的说辞，我第一次表现出了“反抗和质疑”精神。“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在吃呢？我就尝一串儿！”“不行！说不行就是不行！”妈妈的语气就像她站在讲台上布置家庭作业那样不容分辨。于是，我只好忍住满腔怒火屈服在妈妈天天灌输的“饮食卫生条例”之下。 记得以前爸爸特别喜欢纠正我的走路姿势。十几年的军营生活造就了他严谨的作风，所以面前这个走路随意，不时走出“外八字螃蟹步”的儿子，就成了他平日里喋喋不休的目标。“你看看你是怎么走路的？！简直快成了卓别林了，多难看！你再看看人家模特走路，都是走直线！快点儿，走直线！” 走直线，哪有那么简单？我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直线，真想把自己变成一条直线贴在路面上。不一会儿，满头大汗倍感委屈的我就又恢复了“螃蟹步”的常态。“唉！”爸爸的那声长叹往往就是我们父子博弈无奈的结束语，比尴尬还要再尬上一百遍！直到多年之后我登上校园话剧舞台，这才透过录像发现自己“螃蟹步”的邋遢丑陋，发现爸爸的唠叨一点儿都不夸张。于是，我开始甘心情愿强迫自己走直线。
 记得高中时爸爸教我开车最喜欢唠叨的那句话就是“别熄火！”爸爸不仅是个出色的机关干部，更是一位驾龄超长经验超丰富的司机。所以，一个老司机总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风华正茂的新司机。可我这个刚上高中的新司机实在太过心惊胆战，尤其屡屡熄火弄得老司机大发脾气唠叨起来没个完。“别熄火，千万别熄火！就你这样的，要搁我训练新兵的时候，就直接拿木棍敲手了！唉！” 又是一声长叹，紧接着就是“咔嚓”一声车子彻底熄火趴窝，这通常就是我们“父子练车”桥段尴尬的结束。我发自内心地想当个好徒弟，可就是手脚不听使唤干着急。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这个老司机每逢开车还总能想起爸爸当年那句，“别熄火！” 什么是唠叨？小时候的我觉得那是父母对我的苛责，总会心生逆反不服气；上了大学之后我发现父母的唠叨成了一种奢侈，因为他们距我千里想听唠叨而不易得；现在，父母的唠叨是我的一笔财富，因为那是父母专属的特权，那是我这个儿子独享的福利。 小时候我总想着高飞，期待父母像对待一只风筝那样，送我升空，放我翱翔。而我，则可以尽情品尝自由，也可以不露声色地远离他们的喋喋不休。现在，我不再渴望当那只风筝，宁愿待在地面，陪在他们的身边，就这样一天一天。因为我害怕那只风筝断了线，地上的人和天上的风筝，都会伤心。
如今我做了女儿的父亲。如今我和妻子也喜欢在女儿面前唠叨，唠叨她的字迹，唠叨她吃饭的姿势，唠叨她这样那样种种的不如意不理想。女儿偶尔不耐烦的眼神让我突然领悟到，三十年前，自己也曾和她一样，不知所措。 如今，我在父母面前反而成了那个爱唠叨的人。我喜欢跟他们说自己单位里的大事小情，跟他们聊新闻背后的蛛丝马迹。我总是说得口干舌燥乐此不疲，因为我喜欢看他们专注的眼神，微微翘起的嘴角，我知道，他们喜欢听我唠叨下去。 我想这么唠叨下去。唠叨是一种生活态度，能把时间变慢…… 小编其人 小皮流流（另一网名：皮皮中尉）：现为某主流媒体主任编辑，“天涯文学”签约作家，“360个人图书馆”原创达人；在本职中品味业务骨干的充实，在读书写作中聆听先哲的教诲，在陪伴妻子女儿的过程中体会最纯真的快乐。 历史推荐 每周一至周五晚20:00，咱们在“爸鼻马迷”不见不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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