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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毛妹(三)——叔叔和洋妞的故事

 郁清叔叔 2020-04-16

梅丽珊卓

就在我要出发去阿布扎比的前一晚,我们把卡宴哥以及丹琳娜的阿尔巴尼亚朋友约在了五道口的一家酒吧。

地方是卡宴哥挑的,他有这里的VIP卡。

“我在这里消费了好几万才获取的VIP卡喔。”卡宴哥得意洋洋的说。

我们仨在酒吧门口等了有二十多分钟,阿尔巴尼亚朋友才姗姗来迟。

她留着一头火红色的头发,穿着一件火红色的连衣裙,外面披着一件火红色的羽绒服,鹅蛋脸,有点像《权力的游戏》中的红袍女梅丽珊卓。

不过她却并没有热情似火的感觉,给人感觉很冷淡,尤其是对我,我想她本性就应该是个冷淡的人吧,不过她却尽力维持对卡宴哥的热情。

她操着令人一言难尽的口音,说的句子中的英文词汇初中生都能完全听懂。

我忘了她的名字,我们就叫她梅丽珊卓好了。

梅丽珊卓和卡宴哥似乎一见钟情,在酒吧门口聊了一会儿,卡宴哥开始有些害羞,过了一会儿很快就志得意满起来。

“我回头教你学中文!”卡宴哥说。

“噢,我对中文没兴趣。”梅丽珊卓赶紧摆了摆手,鉴于她的英文水平,她要是有兴趣学习中文就见鬼了。

卡宴哥有些尴尬,大手一挥说:“我请大家喝大酒,我是这家酒吧的VIP,今天给你们酒水门票全包!”

“这家酒吧我来过,好像本来就是免费的呀?”梅丽珊卓疑惑的说。

“女士优先。”卡宴哥兴奋的把梅丽珊卓和丹琳娜让到前面,我和他跟在后面准备入场。

门迎小哥看了她俩一眼,殷勤的拉开酒吧的门,她俩真的没有被收入场费。

她俩进去后,门迎小哥问我俩要100块入场费。大概这家酒吧是女生免费入场吧,我心里想。

可能由于卡宴哥穿得太厚他半天没掏出来钱包,这时,后面过来两个高鼻子白人男性绕过了我们,门迎小哥看到他俩,像刚才看到丹琳娜和梅丽珊卓一样,没问他们要入场费,殷勤的打开了酒吧的门。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我找门迎小哥质问这个问题。

“不为什么。”门迎小哥冷冷的说。

“他还是你们这里VIP呢。”我据理力争。

门迎小哥目视前方,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却又好像在笑。

卡宴哥终于掏出了钱包,给了门迎两百块钱,并示意我不要说话,不要坏了他的雅兴。

算了,今天是卡宴哥的主场。

进入酒吧后,一通吵闹的音乐震耳欲聋,一大群人在酒池中随着五光十色兴奋的蹦跶,丹琳娜坐在吧台旁的高脚凳上,手里拿着一杯啤酒,梅丽珊卓坐在她旁边,正在和酒保说着什么。

“这家酒吧真好,免费送酒喝,刚才我的朋友说她之前经常来这里,从来没花过一分钱。”丹琳娜说。

就在这时,又进来两个带着框架眼镜、学生模样的男生,他俩进来后楞了一下,没敢坐在梅丽珊卓旁边,扫视了一下环境后坐在了卡宴哥身旁。

酒保问他俩要喝什么,他们点了和丹琳娜一样的啤酒。

不同的是,他俩一会儿是得买单的。

“咱们不坐吧台,咱们不喝啤酒,今天我给咱开个大卡座,喝好酒!”卡宴哥甩出了他的VIP卡,“有了这卡可以打折,在这里消费好几万才给办呢!”

“真的吗,我们刚才填了个表就给办了。”梅丽珊卓掏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卡,丹琳娜的手中也有一张卡。

就在不远处的吧台旁,刚才免费进来那两个高鼻子白人男性正在填表,看来他们一会儿也能得到一张卡。

看着卡宴哥呆若木鸡的样子,我感到羞辱极了。

我们转到了卡座,我实在无法理解卡宴哥为什么会喜欢这家酒吧。

“废话,因为妹子多啊。”卡宴哥喝了一口酒,翻了个白眼。

舞池里突然一阵欢呼,我转过头去,原来是那两个刚才填表的高鼻子白人,他们玩的很嗨,女孩子都簇拥过去了,我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这家酒吧妹子很多。

卡宴哥和梅丽珊卓下去蹦迪了,我是个high不起来的人,不太习惯这样喧嚣的环境,也从来不喜欢碰任何酒精,丹琳娜似乎很理解我,坐到了我的身旁。

“你说这家酒吧是怎么赢利的呢?不要入场费还免费送酒,难道这是国营酒吧?”丹琳娜问。

我被这个“国营酒吧”给逗乐了,这还不明显吗?酒吧也是有食物链的,食物链的末端就是卡宴哥。

舞池里,那两个白人逐渐甩开了簇拥他们的那堆中国女孩,他们盯上了梅丽珊卓,跟随着节奏蹦跶的幅度越来越大,卡宴哥逐渐被其中一个白人给挤开了,另一个白人和梅丽珊卓几乎蹦的到贴在一起了。

卡宴哥虽然比较胖,但却无能为力。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背心,腰部纹着小猪佩奇的高大中国男人走过来叫住了那两个白人,他似乎看到了刚才的一切,要和两个白人比扳手腕。

卡宴哥回到卡座,不以为然的喝了口酒,他说这个纹身男是有名的夜店之王,高大壮实,荷尔蒙爆棚,而且特别会玩,出没于各种夜店,每晚离开时都一定能带走当场最漂亮的姑娘。

果然,两个白人先后被纹身男秒杀,他俩长满毛的大白手在纹身男手中就像引颈就戮的鸡,扑腾了下就不动了。

“Chinese Kongfu!”俩老外惊呼。女孩们兴奋极了大声尖叫,纹身男得意的喝了口酒,深藏功与名。

丹琳娜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这就是功夫吗?好厉害!”

两个白人恭恭敬敬的向纹身男敬了酒,纹身男又跑回舞池极其兴奋的开始蹦迪,留下两个白人呆在吧台。

他俩开始跟女孩们学中文,蹩脚的中文逗得女孩们哈哈大笑,纹身男依然在舞池疯狂蹦迪,酒吧的气氛好极了。

那天晚上,纹身男没泡到妞。

后来丹琳娜也入了舞池,酒吧里只有她和梅丽珊卓两位白人女性,她俩金蛇狂舞的身材立刻嗨爆全场,梅丽珊卓的红发和丹琳娜的金发相互辉映,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的麦田,整个酒吧都被烧的噼里啪啦。

我怕火,独自坐在卡座喝着饮料。

我看着烈火中的丹琳娜,她似乎完全不怕火焰,此时此刻她已是宇宙中温度最高的物体,正是她带来了这场大火,正是她燃烧了我的一切。

忽然,我注意到吧台最边缘的位置上坐着一位黑人,他似乎一直在向我这边注意。这位黑人没有美国大片里的黑人那样刻板的豪放,倒是看起来有些儒雅:他大约40岁,身着考究的休闲商务装,带着圆形的框架眼镜,有点像电影《绿皮书》中的唐教授。

他低头喝着啤酒,表情算不上痛苦,偶尔看眼舞池里的美女还能露出一点微笑,但我能感觉到他心里的闷闷不乐。

他注意到我在注意他,举起酒杯向我致意。

我举起杯子回应,他站了起来,拿起杯子,向我的卡座走来。

“女朋友很靓。”他说着一口标准的CNN美式英语,彬彬有礼的样子又像是一位英国绅士。

“谢谢。”

“你怎么不蹦迪?”

“我嗨不起来。”

“我也是,by the way,我明天就要离开中国了,这是我在中国的最后一个晚上。”他叹了口气,微笑着望着缤纷的舞池。

“好巧,我也是明天离开中国。”我也叹了口气,微笑着望着缤纷舞池中的丹琳娜。

“你去哪里?”

“阿联酋,我去旅行,你呢?”

“美国,我要回国了。”

随后我了解到,他是一位英语文学博士,在做长期的环球旅行积累素材,顺便在当地教授英语,他拥有CELTA证书,已经走遍了欧洲和南美,在英美澳加这种英语母语国家都能进行英语教学,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半年前他想创作一些关于东亚的作品,听说中国近年来日新月异,便选择了中国作为东亚的第一站。

和梅丽珊卓为签证而苦恼不同,他办工作签倒是特别顺利。

然而他在中国的教学活动,就不怎么顺利了。

“中国人找英语老师很奇怪,似乎不怎么在意资质。”他抱怨着,“你们似乎连老师是否以英语为母语都不在意,我也不知道你们究竟在意什么。”

“你瞧那两个人,他们曾经和我在同一家机构教学,他们是塞尔维亚人,口音十分奇怪,而且没有任何教学资质。我本以为以我的资历肯定是机构的头牌,然而机构却把几乎所有的展示课都给他俩上,学生也都莫名其妙的不喜欢报我的课,尽管个别报了我课的学生进步都很大,要知道我在美国都是大受欢迎的……”

我顺着他抱怨的方向望了过去,原来是刚才和纹身男扳手腕的两个白人。

“我早就听说中国人花了极大的精力学了很多年英语,水平却依然普遍糟糕,本来我针对这个问题设计了专门的解决方案呢。”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口干了他的啤酒,“我想,大概是因为中国人更喜欢漂亮的年轻老师吧,却不怎么注重实际效果,而我年纪太大了,真是遗憾……”

“我们确实更喜欢年轻老师,你的判断非常准确。”我不忍心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这时,卡宴哥蹦累了回到卡座,大声跟我分享他刚才蹦迪时是怎样撩梅丽珊卓的,黑人站起来礼貌的向他致意,卡宴哥瞥了他一眼,随意的点了下头,继续和我讲故事。

黑人感到有些尴尬,转头向我致意后,尴尬的回到吧台放下酒杯,他孤独的走到酒吧门口,回头看了看舞池中乱舞的人们,再尴尬的离开,就像他明天要尴尬的离开这个国家一样,没有人注意到他。

我们又玩了一个多小时打算离开酒吧,卡宴哥叫了代驾,并提出用他的卡宴送梅丽珊卓回家,梅丽珊卓微微一笑,上了他的车先走了。

从不饮酒的我打开车门,准备和丹琳娜度过去中东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

俄式土豆鸡

想到12个小时后我就已经在去阿布扎比的飞机上了,想到我将有差不多一个月无法见到丹琳娜,我顿时感到有些伤感。

“How do you look at the idea to come to my place tonight and I will treat you with some home made food?”丹琳娜邀请我去她家。

“噢,会不会太麻烦你?我本来是想请你去吃顿宵夜大餐,一起度过这个夜晚的。”

“这个还是等你回来了吧,我现在更想treat you with something home made.”

这听起来似乎更浪漫些,于是我打开导航,开往丹琳娜家。

我们在一个路口右转后不久,突然“啪嗒”一声,我的右侧后视镜好像剐到了什么东西。

我赶紧下车看个究竟,迎来的却是两位交警。

“小伙儿开车要小心啊,这么闪的警灯你都看不见嘛。”

在我的车后方是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它的左侧后视镜玻璃掉在地上全碎了,警车附近的自行车道上停着两辆打着双闪的追尾车辆,看来是正在执勤处理事故的交警。

他们看到副驾驶的丹琳娜,查了她的护照。

丹琳娜的签证没什么问题,她全程淡定的乖乖配合,然而当警察检查到我的驾驶证行驶本时,她开始紧张起来。

“你撞警车了?那完蛋了……”

“不用怕,我很快就处理好,不会让这点小事破坏咱们美好的夜晚。”我十分肯定的看着丹琳娜,希望能给她一些安全感,尽管我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撞了警车还能是小事吗……”丹琳娜小声嘟囔,似乎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你的后视镜完全没事儿,走保险反而不划算,你自己看镜子怎么赔吧。这钱跟我们个人没关系,你撞坏公物就应该赔偿。”一位上了年纪的交警说,他长得很像我家隔壁总是帮我收快递的大叔。

“那就不走保险,我给您赔镜子好了,这个镜子看起来也就……三百块钱吧?”我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应该没那么贵,我打电话问问具体多少钱。”上了年纪的交警拿起手机,电话却没有接通。

“这样吧小伙儿,你留个电话和姓名身份证号,加上我微信,先给我们两百块好了,我们确定镜子的价格后多退少补。”

整个处理过程不超过5分钟,我回到了车上,一脸轻松。

“被罚了不少钱吗?”丹琳娜还在紧张。

“不会啊,就给了他们赔了镜子的两百块。”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这种小事能让战斗民族的她紧张成这个样子。

“真的吗?你之前就认识他们吗?真的只赔了镜子钱吗?”丹琳娜非常吃惊。

“我不认识他们啊,我又没违章,只赔镜子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我莫名其妙。

很快我们到了丹琳娜的小区门口,就在我刚停好车的时候,电话响了。

“小伙儿我们刚才确定了那块镜子只要130块,多收你的70已经微信转给你了,你记得点下收款,下次开车要注意啊,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是刚才的交警。

我把事情告诉丹琳娜,她表示俄罗斯的警察索贿非常严重,连驻外公干人员都敢勒索。这种事情如果让俄罗斯警察来处理的话,那可就惨了,大概每个警察都得打点一番,没有人民币两千块恐怕是搞不定的。

我打开微信,当着她的面收了那70块钱,她笑了。

“几年前的一个夜晚,我的母亲开车时我坐在副驾驶,大雪天刹车不是很灵,我们的车就像刚才那样剐坏了一辆警车的后视镜,他们就各种借口向我们索贿,我们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他们便要我们想办法取钱,俄罗斯的冬天冷的要命,我们就这样冻了三个多小时,最后……”

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不愿继续往下说了。

沉默了许久,直到我们到了她家门口,她伸手摁密码锁时,忽然说:

“我相信我们国家会变得越来越好,就像从前那样。”

她的房间不大,布局和我以前租房时住过的自如一样,唯一的不同是墙边放着一架立式钢琴,我第二次见她时送她的那只卡通猫手办就被她放在钢琴上方的正中央。

小时候我学过十年钢琴,当年母亲让我学钢琴的目的比较功利——万一我文化课不好还能走艺术路线,然而我的文化课一直都很好,于是升入初三时母亲便让我停掉了。

看着这架钢琴我有些手痒,我想演奏当年最擅长的曲子给丹琳娜听。记得当年母亲让我停掉钢琴后,我自己利用一个暑假的时间练了李斯特的《钟》,那首曲子很难弹,我在巅峰时期也只能勉强弹下来,要是现在能在丹琳娜面前演奏出来的话,那她得多崇拜我啊。

然而我已经十五六年没碰过琴了,现在的我大概连双手协奏都搞不定,曾经非常熟悉的朋友就这样近距离的站在面前,却显得异常陌生。

“俄式土豆鸡好啦!”丹琳娜已经准备好了她的home made,她点了一根香烛,摆上了叉子,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俄餐我虽然吃过不少,但都是在各种餐厅里,这种home made还是头一次品尝,很快我就把土豆鸡吃的精光,然后帮丹琳娜收拾了盘子叉子,她很开心。

丹琳娜走到钢琴旁,打开键盖:“你好像对钢琴很感兴趣?”

她坐下来,弹了一首久石让的《天空之城》,尽管她的演奏行云流水,但听到她弹这种流行音乐,看着她的手在琴键上局限的一小块区域不怎么快的蠕动,我微微一笑,放心了。

一曲弹完,我礼貌的鼓了鼓掌,客气可说了声bravo,自信的坐在钢琴旁,把我当年最熟悉的手型放在琴键上。

“噢,你也会弹钢琴吗?”看到我的手型,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欣赏。

我笑了笑,开始弹李斯特的《钟》。

开始的几个音符手完全不用移动,我用极快的速度弹了下去,十多年前的力度我现在还依稀记得。当弹到第一个休止符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丹琳娜,她眼睛里的欣赏已经变成了崇拜。

“你弹的是李斯特的《钟》?好厉害啊!”

我感觉十分良好的点了点头,这个休止符休止的时间有点长,好让我在后面的演奏中放慢节奏。

《钟》对手指速度的要求极快,且音域跨度很大,十多年没摸过琴的我肯定是hold不住的,必须放慢节奏。尽管我现在连左右协奏都做不到,不过好在开头很长一段左手都没有太复杂的动作,我可以单纯用右手以较慢的速度弹出一段。

只要足够让丹琳娜觉得我很厉害就行了。

我弹奏的速度很慢,大约一分钟后到了左手音符比较复杂的时候,我便再也无法继续,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谎称后面的谱子我给忘了,并辩称已经十多年没摸过琴。

“Bravo!”丹琳娜使劲拍手,看来我这番表演非常成功。

“我也想试试演奏《钟》,可以给我一些指导吗?”丹琳娜像日本女孩那样睁着大眼睛萌萌哒的看着我,说的很客气。

“当然。”我摆出一副专家模样,然而她一个只能凑合弹流行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弹的了这种高难度的古典?

丹琳娜坐了下来,以不太快的速度演奏了开头几个不需要移动手指的音符,在休止符时回头看了看我。

“加油。”我对她说,没想到她记谱能力还不错。

她忽然收起了那张萌萌哒的脸,狡黠的笑了。

她标准的手型和有力的击键让我预感到大事不好。

她继续演奏的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她的两只手如同两只受惊的鸽子般在琴键上飞舞着,掉落的羽毛令人眼花缭乱,视觉上的龙飞凤舞带来的却是听觉上的循规蹈矩,如果你只盯着不断敲击黑键的右手小指,会觉得它仿佛缝纫机,键出的音不断撞击着我的灵魂,那个音缠绕住了我的心脏,想让它跳出胸腔。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我的呼吸越来越短促,这样下去我的心脏一定会爆炸的,直到和她右手小指敲击出的钟表声同频。

我爱上她了。

我爱上她了。

我爱上她了。

我爱上她了。

我爱上她了。

曲终奏雅是这首曲子节奏最快、力度最大的一段,从背影看她整个人都在抽搐,手指好像麻风病人般颤抖着,看不清任何轨迹,两只手在琴键上乱摁一通,发出大伊万核弹从天而降低沉有力的呼啸声。

轰的一声,爆炸了……

她轻喘着气,回过头来,得意而又克制的看着我,额头上雾蒙蒙的,还有几颗露珠。

而我早已汗流浃背,我微微张着口,愣了一小会儿,终于闭上了嘴,缓慢而有力的鼓起掌来。

“Bravissimo.”除了轻轻的道出这个词,我什么也讲不出来。

她站起身,紧紧的抱住了我。

“Liu,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真是一秒钟都不想跟你分开。”

我告诉她,即使真的有大伊万投掷下来,炸的这个世界天旋地转,我也会紧紧的抱着她,永远不放手。

“但是你要去中东,紧接着我又得回俄罗斯,咱俩在北京住的也不近,还各有各的工作,所谓的永远不放手不过是说说而已。噢天呐,我太痛苦了……”她一直抱着我,带着哭腔说。

“虽然不可能24小时都黏在一起,不过有个办法可以让我们天天见面。”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虽然有点快,但我确定这个决定不可能后悔。

我松开抱着她的手,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望着她的眼睛说:

“Shall we cohabit after Spring Festival?”

“嗯?”

“Live together,you and me.”

“Liu,我没听错吧,你是说认真的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我说。

"I want to feel your sight every day. I want to feel your breath every day. I want to feel your heartbeat every day. I want to feel your temperature every day.I want you to enter my life and become an integral part of my life.I can't live without you like people can't live without oxygen……”我把我所能想到所有土味情话,尽情的翻译成Chinglish。

“So, would you mind moving to my apartment and living together with me?”我捧着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告诉了她这一切。

她的瞳孔越来越放大,表情越来越惊喜,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正是我想要的,谢谢你!”

她开始疯狂亲吻我的脸我的唇我的鼻子我的眼睛,直到我的视线已经模糊脸上已经湿润。

“谢谢你如此深沉的撞击了我的灵魂,又帮我把这种感觉延续了下去。”她说。

“那你趁我在中东这些天就收拾一下,等我从中东回来、你回俄国前就退租还能省房租,行李到时候放我家就行。”

“嗯!”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在她家睡不了多久,早上六点便起床回到家里收拾东西,再过几个小时我就得从北京起飞了。

这个夜晚我终生难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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