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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辦事處來電，說老年證可領了。今早到青春路的辦事處將證領了。拿著這小小的證件，真是感慨萬端。 人生真如白駒過隙，一晃之間，60年過去了。想那幼小時，懵懵懂懂，對人生、對生命無甚感覺。少年時代，對人生漸有認識，並作過許多現在看來十分可笑的設計。青年時代，則在忙於生計中不知不覺地度過。中年時光，為養家糊口而奔忙。如今，白髮蒼蒼，兩鬢已斑，老境已至。而老年證的領到乃一大標誌。 我們這一代人，伴隨著共和國的腳步，也經歷了共和國受的種種磨難。青少年時代，正當共和國草創之初，人心之純粹令人懷想。物質雖然貧困，精神堪稱富有，充滿了建設偉大國家的熱情。剿匪反霸於孩提時期的我等毫無印象，互助組、初級社、高級社、人民公社、大躍進則記憶猶新。 三年困難時期那吃樹皮草根的日子則刻骨銘心。書本中讀到的舊社會的苦日子卻讓新時代的我們親身感受。“觸及人們心靈深處”的文化大革命將思想純粹的人們變得複雜，這場“史無前例”的運動將人的劣根性暴露無遺，精神層面的破壞影響深遠，而對文化和文物的破壞無以復加。 文革使我們失去了上學的機會，學校畢業12年後才圓大學之夢。老三屆真是命途多舛。若非鄧小平重新出山，我等之命運究竟如何，中國之命運究竟如何，回頭思之，不寒而慄。 在早年的模模糊糊的人生規劃中，從未將教書列入其中，拜生產隊嚴格控制手藝人外出之賜，一入此門，如今已38載。而五次可以從政的機會，也因自知率真剛直之性格不適宜於官場而放棄，雖見當年同學在政壇得意，略無豔羨意。然每每見不學有術之官員一身傲氣或痞子氣，鄙夷之情油然而生。平生只服膺有德有才之人，除此之外，只有平視或俯視。有人謂之知識分子的臭清高，但若無此清高，知識分子乃至國家民族的風骨何在？ 60年回想，最感遺憾者，莫過於時光虛度，年輕時未能多學一點東西。懶惰之本性時時侵蝕自己的生命，辦事往往遷延蹉跎，以致一事無成。活到這個份上，生命至少已流逝了三分之二，按照老輩人的說法，黃土已埋到胸口。若天假以年，但願在餘生中能抓緊時間，多做一些自己認為有價值的而且感興趣的事。 吴立梅于 2011.1.5上午11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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