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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天地 | 江浙一兵 | 有一个地方叫赵湾

 香落尘外 2020-04-19

文 / 图源:江浙一兵

在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几个地方会让我们记忆犹新,甚至终生难忘。有一个地方叫赵湾,我曾先后两次在此学习生活过,最近的一次学习也勾起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事了。从军多年的我,迎来了人生的一次重大转折,被单位层层选拔推荐到上级学习,集训的地点就是赵湾,在这儿我经历了6个月的淬火,以优异成绩结业,并被评为优秀学员。

当时的赵湾,只是湖州一个不显眼的小山村,但名气足够大,因为驻扎有多支不同类型的部队,我们的集训队就是其中一支。那时候非常珍惜宝贵的学习机会,干劲实足,无论是学习训练,还是小勤工作,什么事都想争第一。记得空闲时间干得最多的活就是草坪里拔杂茅草,手拔得生疼。如今看到营院的学兵铺草坪、扫落叶,身有同感,多年后我想一定也会成为他们美好的青春回忆。

在集训队6个月的学习时间里,陪同我们的有傅令水、黄小彪两任队长和吴报达一任教导员,那时候的自己意气风发,周身有使不完的劲,学习训练尽管很苦,但心不觉得累,因为有目标在牵引,有希望在招手。

那时集训队的伙食实在不敢恭维,一般般而已,好在营区里有个小食品店,火腿肠、方便面成了我的最爱,在那6个月的时间里,我也不知道吃过多少火腿肠方便面,觉得那种味道特浓特香。一个班的学员,周末时间常常到马路对面的水饺店打打牙祭,算是开开荤。

这次集训伙食保障与26年之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调剂非常好,荤蔬搭配,营养合理,不仅餐后有牛奶水果,而且夜训还有夜宵。因受疫情影响,全程封闭管理,大家都挺自觉,来此集训也是一种"福利",至少可以减下多余的脂肪,让身体更健康,何乐而不为呢?!因营院尚未建成标准的跑道,加之营建有些零乱,只能"螺蛳壳里做道场",各有各的招,早晚时间在营院有限的空间内,大家跑步最勤,主干道、房前屋后的小路上、山边边都成了锻炼的好地方。

这次集训几位教员留给我的印象更为深刻,联系起来都挺好记的。有几位是部队请来的教员,赵继伟、金玉堂、张丰君、钟涛等,让我联想到的是篮球运动员赵继伟、金玉满堂这个成语和演员张丰毅、钟镇涛,还有一位士官教员吴基础,这名字让我一下子记住了他。这是一位特别优秀的贵州小伙子,已是第9年老兵,是单位的体能教练,教我们这些机关人员时,有板有眼,一招一式看起来都是那么训练有素,且认真负责不怯场,作用发挥一点也不输于干部。"无基础"实质是有基础有素质,值得点赞!

三月也是赵湾营区最美的时节,春暖花开,鸟语花香,桃花、樱花、海棠花一个比一个开得娇艳,满地的野草野花散发出春天的气息。此时营院成片的樟树正处在换叶季,一夜春风过后,道路上、草坪里、小径旁、溪流边都是落下的叶片,宛如秋天的红叶。樟树的老红叶和嫩绿色的新叶,在季节交替时像是在举行一场庄重的告别仪式,飘飘洒洒的老叶落下时多了几分悲壮和不舍,新叶则焕发出勃勃生机,让人们看到了绿色的希望。

26年前在赵湾集训队时,我们住的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筒子楼,一个班10个人挤在一个大房间,还是上下铺,大家平时活动的范围都在营院里,要么一起散散步,要么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在小溪边的石桌子旁吹牛聊天,小日子过得倒也诗意。这次特地看了当年的小石桌,不看不知道,这块重达数吨的整块石板桌,在边沿处刻有"庆九大"和"一九五四、六一"字样,原来已有一定历史了,不知是何人所刻,官兵们又是如何运来的?真让人惊喜。

半年的集训时光很快就结束了,我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无锡老部队,但回去没到两天,一个电话通知又让我到离赵湾不远的白雀某单位报到,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自己压根儿就没想到上级机关工作。因为那时的赵湾和白雀都算得上交通不便的农村,一条不到3米宽的碎石路,小三轮卡驶过并会扬起一阵沙土,灰乎乎、脏兮兮的,特没有好感。

一晃26年过去了,当年的赵湾、白雀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时的石子路如今成了双向8车道的主干道,赵湾更是成了浙江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样板村、富裕村,老百姓都住上了漂亮的小洋楼,出门就是仁皇山风景区,景色宜人,美不胜收。

26年后再一次在赵湾这个营院学习生活10天,让我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营院外就是风景区、度假区,营院内却还是那座房、那道沟、那条路……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从前,一下子又唤起了我尘封的记忆。

我有幸再一次住进了营院内70年的老房子,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不过老房子经"穿衣戴帽"漂亮整洁了许多。尽管房子老了点旧了些,但维护的挺好,不影响官兵住用。老房子不知凝聚了几代官兵的感情,还有营院内那一棵棵粗壮的老樟树,见证了官兵的喜怒哀乐和成长足迹。

赵湾营院有2棵140多年的罗汉松不得不提,造型独特,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不知是夫妻树,还是兄弟树、姐妹树?许多老兵回到老部队都喜欢看看这两棵树,并合影留念。还有一座当年的老站台仍然紧挨着营院马路边一侧,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倾诉着自己多年的心声。营院内当年的老礼堂还在,也是我们那时看电影集会的地方,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使用?

想当年赵湾片区的营院基础设施尽管落后,但足够热闹,不同性质的单位生活在一起,如同一家人,营院内外充满了欢声笑语,经常听到此起彼伏的拉歌声、队伍行进的口号声、篮球比赛的呐喊声,如今却平添了几分落寞和孤寂。尽管赵湾营院不算大,但却装满了从这里走出去官兵的丰富情感和深切思念;尽管赵湾营院营房设施还不够完善,甚至有些破败不堪,但却彰显了一代代官兵艰苦奋斗的精神。

尽管多少年过去了,我也由风华正茂的青年走向了知天命的年纪,往事如风,清晰如昨。站在赵湾营院遥看苍山、弁山、仁皇山,山坡上成片的别墅群、高高耸立的仁皇阁,还有满目苍翠的山林和高楼,令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感叹赵湾变了,变得更美更有味道了。但愿赵湾的营院也能赶上新时代发展的步伐,明天更美好!

2020年3月赵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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