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第1083期  狼乎，人乎？文/ 梁长峨蒙古族包先生亲口给我讲两个真实的故事： 在风狂雪舞的傍晚，一个男人倒在路边，被一个蒙古族老人路过发现，见他衣衫单薄，面带病容，几乎冻僵，就把他救回蒙古包里。路人醒来知道是蒙古族人救了他，立即跪下，千恩万谢。老人见他知道感恩，忠厚，不忍让他冒着严寒离开，并用草原中草药给他看病，管他吃住。这样到了来年开春，草原变绿，牧人开始放牧。他趁包里无人之际，用锤子撬开牧人家装钱的木箱底座，把十万块钱一个不留偷走。 五月的一天，又一个放牧的蒙古族老人，遇到一位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青年男子。他对老人可怜兮兮地说，自己生活无着，央求收留他。善良的老人同情他，就让他住下了。他也非常勤快，无活不干。就这样从春天干到秋天，赢得了老人全家的信任。忽一日全家开心，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尽情喝酒吃肉。谁知这小子海量，把全家人灌得酩酊大醉。他趁机如法炮制，把人家箱子用锤砸开，把钱一掠而光，然后骑上牧人家摩托车，一溜烟，不知了去向。 管窥：由此，我想到东郭先生和狼。狼在危难之时，是东郭先生救了它，按理说，狼应该感谢东郭先生，可狼不但不如此，还要反过来吃东郭先生。真是天理难容！可话又不能这么说，狼毕竟是狼，同狼讲天理岂不愚蠢可笑。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应明辨是非，不应怜惜像狼一样的恶人。然而，恶人通常会乔装打扮，骗人的本领岂是狼能够比的呢！所以，恶人比狼更凶残更邪恶。有的人就是东郭先生救的那般狼，他们名曰是人，实际似狼，是披着人皮的比狼还凶恶还阴险还会骗人的狼。 在内蒙我遇见一位喂养二十多只狼的先生，也姓郭。他告诉我，我们通常都说狼不好，认为狼是天下最坏最凶恶最残忍的东西，把最恶最毒的人说成是狼心狗肺。其实，这对狼是不公允的。狼对亲人和敌人分得很清。狼生下来后，第一次睁眼看到的是狼，它就认狼为亲人，如第一次睁眼看到的是人，它就认人为亲人。你从小养它，它认为你可靠，就亲近你，知道养育之恩。郭先生当场边给我们说话，边伸手摸狼头狼嘴，狼对他非常温顺，还伸出前爪表示握手似的亲热。 《狼图腾》中的陈阵也养了一只狼。他是从狼洞里掏出来的未睁开眼的狼崽开始养的。他给它取名叫小狼。“小狼却从来不曾咬过他，报复过他，甚至连要咬他的念头都没有。小狼总是笑呵呵地跑到他的跟前，抱他的小腿，蹭他的膝盖，而且还经常舔他的手，舔他的下巴……就地打滚，把自己的肚皮朝天亮出来，让他给它挠痒痒。”陈阵说：“狼眼里的爱，在人群里永远见不到，小狼的爱意，是那么古老荒凉，温柔天真……” 管窥：是呀，同人比，狼的爱意，确实太古老太天真了。狼知道感恩，而人呢？从古代武林界，我知道有的徒弟乱棍打死、毒药毒死教他武功的师傅；从几十年前国人发疯中，我晓得有的学生烧滚烫的水往教他知识的老师头上浇；前不久，我在网上看到八十岁老太带孙子没能周到，被儿子推出家门，当众踢打……这些人知恩报恩吗？能同狼比吗？有些人永远是喂不饱、喂不熟的狼和狗。一部人类史，一直是被养者吃养者，养人者被被养者所欺所害所吃。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养者的儿子，实际时时在不择手段吸养者的血。狼爱恨分明、不掺假，爱你就对你亲热、服贴、恭顺，恨你就对你张开血盆大口龇出四根令人胆寒的毒牙，绝不笑里藏刀。而有的人呢，想吃你，却对你笑语盈盈，恭敬尤加，然后暗下毒手捅刀子；想吃你却拐弯抹角，找各种理由。他们整天喝着人血，却满口仁义道德，说漂亮话，装正人君子。有时我都被搞糊涂了，他们究竟是狼呢，还是人呢？如果他们是人，可他们比凶狼的野狼还凶还坏；如果他们是狼，可他们又不如狼，还披着一张人皮呢。 我在《狼图腾》中看到：母狼“为了教狼崽捕猎，经常冒险抓活羊羔；为了守护洞中的狼崽，不惜与猎人拼命；为了狼崽的安全，常常一夜一夜地叼着狼崽转移洞穴；为了喂饱小狼，常常在外边捕食把自己吃得几乎撑破肚子，再回到洞里把肚中的食物全部吐给小狼；为了狼群家族共同的利益，那些失去整窝小狼崽的母狼，会用自己的奶去喂养它姐妹或表姐妹的孩子。”“很久以前，额仑草原有个老猎人，曾见过三条母狼共同奶养一窝狼崽的事情。那年春天，他到深山里寻找狼崽洞，在一面暖坡发现三条母狼，躺成半个圈，给七八只狼崽喂奶。每条母狼肚子旁边都有两三只狼崽……这还不是全部，狼的母爱甚至可以超越自己族类的范围，去奶养自己最可怕的敌人——人类的孤儿。” 管窥：是的。母狼有着最不可思议最感人心扉的博爱。在印度、美国、俄罗斯、古罗马及内蒙古，狼都曾收养过人孩。而我们人呢？人是人生的，有人性，能思考，懂道理，更识善恶，知道要爱自己，更知道应爱别人，珍爱自己的生命，更珍爱下一代的生命。然而不然，在战争中侵略者能津津有味地折磨孩子，包括用匕首从母亲的肚子里剖出婴孩，一直到当着母亲的面把吃奶的幼儿抛向空中，再用刺刀接着。他们最感甜蜜有味的就是当着母亲们的面……逗弄婴孩，笑着引他发笑，他们成功了，婴孩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候他们在离孩子的脸很近的地方瞄准，男孩快乐地笑着，伸出两只小手，想抓手枪，忽然，那个家伙对准他的脸扣了板机，把他的小脑袋打了个粉碎。还有一个为我熟知的事。一个小女子同一个男子结了婚，后嫌男子家穷，刚生下孩子就扔下跟另一个男子跑到西安大城市去了，如今这孩子已十二岁了，从没回来见一次。她自己过上了幸福日子，哪里想到她的孩子，从被生下一直跟随奶奶艰难度日。想想看，是母狼好还是这个女子好？这个女子敢有脸同母狼比吗？有时我想，狼若失去狼性就不是狼了，很可悲；而人失去人性变成凶残的狼，不仅可悲，而且更可怕。 亚里士多德说：人类如果丧失道德，就是世上最残忍的野兽。难道不是吗？！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