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洱海边的青春(17)情窦初开

 洱海边的段公主 2020-04-24

结业典礼结束后,我们马上就要收拾行李回家了,我们不约而同到教室收东西,交流着假期的计划,面对离别,心中突然有几分惆怅,衡一边整理书本一边说:“我不在你身边,可要注意安全啊!”

我一听忍不住笑着说:“我长了十几年才认识你,难道这十几年都不安全吗?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重要。”

衡也笑了,随手递给我一个练字本,说“假期里,我希望你能继续坚持练字。”然后环顾四周后,压低声音对我说:“里面有给你的东西。”

我想可能是小纸条,会意地点了点头,小心地翻开练字本,看到了两页信笺,看来是小纸条升级了嘛,难怪要那么郑重的提示我,我打开信笺,看到“相爱”、“我们今后的生活”等字眼,心情非常激动,这一切仿佛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或是期待中吧。

“若兰,与你相处这么久,我觉得我很快乐也很幸福,如果我们能相爱,不能只顾眼前的享受,应该加倍努力,从各方面提高自己,为以后的美好生活打下基础……”

衡的情书跟别人的不一样,他选择在考试之后给我,最大程度减少了对我学习的影响,也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少了些绵绵缠缠的诗意,更多的是充满积极向上的劲头和对未来的打算,让我读起来心里面很踏实,感受到他的爱是真诚的,并非是一时冲动。但我的心中还是有些矛盾,我担心我们沉醉于初恋,谁也扶不了谁,老师家长教育过我们的例子太多了,但我又没办法用拒绝别人的决心来拒绝衡,而衡递给我情书之后,就匆匆忙忙地抱着书走了,我有些纳闷,怎么不等我回话呢?

后来,我才知道,衡是想给我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和决定,他也是犹豫很久才决定给我这封情书,担心我拒绝他,破坏了我们的友谊,所以才急着走了,而我也很困惑,爱情、友谊、兄妹又有什么不同呢,纵然是兄妹和友谊,不也是用来掩着爱情的名义吗?

我没有回复衡,我们还是按计划一起外出游玩,大理的天空那么蓝,洱海的水那么清澈,菜畦里的青菜、白菜碧绿碧绿的,风轻云淡,虽不言爱,心中却充满浪漫。在与水相连的湿地边,有一艘废弃的渔船,蔚蓝的洱海衬托下,呈现出一派“小舟仰卧观飞雁,草径斜尚听唳鸿”的景致。

我准备挽起裤脚,趟过洱海水,跨上船去拍照,衡却走过来,展开臂膀,让我仰卧在他的怀抱中,然后将我抱起向着渔船趟水过去,轻轻把我放在船头,衡返回岸边调好相机,就冲回我的身边,让我展开双臂,衡的双手环绕在我的腰上,摆出电影《泰坦尼克号》中的男女主角在船头那个展臂欲飞的造型,相机“嘀嘀”的自拍计时后,“咔嚓”定格了我们甜蜜的回忆。

衡抽回双手时猝不及防在我腋下轻轻一捏,我感到痒酥,笑着倒在衡的怀抱中,我偎依在他的胸前,听得见他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衡抱起着我一边旋转,一边温柔地说“考虑得怎么样了?就算没有答案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我微笑着摇摇头,觉得不要说破多好。

衡却以为我不同意,低眉淡笑:“再摇头我就把你扔水里了!”

我闭上眼说:“扔吧,扔吧!”却感到自己依然在旋转,然后被轻轻的放在水边的沙地上。“怎么不扔了?”我问衡。

衡却笑而不语去摘芦苇花了,那毛茸茸的芦苇花,有奶白色的,有微红色的,还有淡青色的,微风吹来,细碎如棉絮在阳光下摇荡,我也忍不住上身前倾,伸手去够芦苇枝,这时,水草窸窣窸窣动了几下,“呼”一个黑影从我耳边疾驰而过,我吓得“啊”一声尖叫,退到水里,衡闻声而来,“怎么了?”

我惊魂未定地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擦着我的脸飞出去了。”

我们抬头向天空看去,一只黑色的鸟儿在天空盘旋,时高时低地落在水草枝头,水草一低,鸟儿又重新飞起,重新寻找落脚点,重复几次仍然不愿离去。

“别怕,这里可能有个鸟窝,”衡兴奋地说。“我看看有没有小鸟蛋,我们小时候经常去掏鸟蛋呢!”

“可是你若是掏了窝,这鸟不就无家可归了吗?别掏了。”看着小鸟惊慌不安,我有些于心不忍。

衡看着我笑了,连忙点点头说:“好好好,小时候不懂事,现在不能掏了,我就看一下吧!”衡试探着拔开草丛,那鸟儿在高过我们头顶一两米的空中飞来飞去,发出“啾啾”的叫声,听起来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急。

我看看衡,又看看鸟儿,想知道这鸟为什么突然就叫起来了?

“若兰,你看,这还有一只鸟儿,不过已经死了!”衡大声叫起来。

我凑了过去,衡用棍子戳了一下,只见一只乌黑的鸟儿漂在水中,羽毛已浸湿,翅膀僵硬地展开在身体两侧,露出白白的颈部,头部稀稀疏疏立着几撮羽毛,黄豆大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这时,那只空中那只鸟儿猛地俯冲下来,直袭衡的头部,我尖叫一声“小心,鸟儿要啄你了!”

衡身体一偏,躲过了,那鸟却直直地落到水里,扑腾着翅膀。衡见状,连忙用木棍把那只鸟儿捞出水面,令人意外的是,这鸟儿扑打几下翅膀,再次呼地一声,扑入水中,衡想再次将鸟儿捞起,我却叫衡别再捞了,衡却有点纳闷地问我:“见死不救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说:“你不懂鸟的情怀。”我给你讲了故事吧,“古代有位学者叫元好问,在一次赶考途中,元好问遇到一个捕雁者,这个捕雁者告诉元好问,他捕得一对雁,有一只脱网而逃,但脱网之雁并不飞走,而是在他上空盘旋一阵,然后投地而死。”

“为什么?”听到这,衡忍不住发问。

“爱侣已逝,安能独活!这就是雁的情怀。”我有些悲哀地回答。

“呀,不得了了,雁的情怀你也懂啊!还是挺感人的。”衡嘴角微扬,眼里露出几分热情说:“情至极处,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是啊,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我有些哀婉地说。

我们把鸟儿埋在一棵大树下,还把元好问的《雁邱词》用笔写在了树杆上。

爱情还是友谊,表不表白都要不重要了,有些话不说也能彼此明白,两人相聚的幸福便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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