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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 一个家

 凤凰涅槃0619 2020-04-28

灰色的寂

  


       吴青离家有段时间了,佘怡有过打电话的念头,却在第一句应该说什么上纠结不定,终于还是无声叹息下,依是将自己踡放在沙发上,守着一屋子的孤寂。
       天气还是寒冷,吴含送别同学回到家,黑暗里隐约看到母亲,彼此打过招呼,开了灯,再开电视,枯坐的佘怡象是活过来一样,有了生气的脸上堆满笑,和儿子聊些同学聚会的话题。
       周末两天就要过去了,吴含收拾东西返校,佘怡也没有走出屋门相送,她是如此害怕送别,仿佛永别般。
       微信提醒跳出来理想的问话:在吗?佘怡回:有事吗?她不会聊天,也没有朋友,更不存在闺蜜之说。佘怡后来想,这应该和她从小被多次寄养在亲戚家有很大关系,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包裹着自己,唯恐受伤,因为她明白,她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无从借力。

       周一下午二节课上完,佘怡回到家,那个课堂上声情并貌的她不见了。刺骨的凛寒侵袭而来,佘怡猛地一个战栗,胸口剧烈地刺痛起来,佘怡只好急促地呼吸着,蹲进沙发里,她想喝杯热水,却无力去烧,于是活着没有意义的念头又一次上来了,她忽然就来了兴致,从前灵活的大脑开始仔细盘算如何死既干脆又无后遗症。

           吴青管理着300多工人的厂子,这几年经济形式好,建筑业久盛不衰,他们生产的免烧砖、卫生瓷也一直畅销。也因为销路好,主管生产的吴青日子也十分好过,他的脸色更加红润起来。年终分红可观,开春开工以来,吴青也有过回家看看的念头,但想到佘怡淡漠的表情、空洞的眼神,转身他走进办公室和朱彩霞她们打起了麻将。事毕大家喝酒K歌,不亦乐乎。

       朱彩霞年龄少长吴青几岁,丈夫是这个厂子最大的股东,因此一向阅人无数的她主管销售,不仅能天南地北地跑,也能趁丈夫忙时,和某些小年轻外出谈业务,做些自己喜欢的事,这丝毫不影响她们在外人看来恩爱的夫妻形象。
       “你快一个月没回家了吧?”回厂里的路上,朱彩霞晕晕乎乎地和吴青聊着。
       “回去也没啥事,孩子住校也没在家。”
       吴青忽然被现在这个场景击到:曾几何时,他和佘怡共饮,彼此半斤酒下肚,两人均成了指点江山的人物;他弹一把破吉它,两人可以唱歌到天亮。只是现在怎么了?事无俱细,他吴青都替佘怡考虑到了,孩子送到省城最好的寄宿学校,他们这个家的存款从六位数到七位数,他也给佘怡买了车子,但她从来不开,也仿佛就没有快乐过,每次回家还要因为让他洗碗两人大吵一通。
       吴青大佘怡五岁,两家邻村而居,佘怡在姥姥家住那些年,他们在一个学校读书,也经常在一起玩。姥姥十二分宠爱冰雪聪明的佘怡,吴青考上初中那年,佘怡接替他成了村里小学少先队大队长,人高马大、嗓门宏亮的姥姥更是傲娇不止,村里老少,这事她把每个人都通知到了。
       工作后的吴青谈过几次恋爱,都无疾而终,其实他明白,虽然家境不好,但他还是太清高,财税专业的理科男,智商高精于算计,却读不懂女人。确实,他也没想过在女人身上花太多功夫。这一切,却在校友聚会上,遇到佘怡时起,被改变了。
       聚会上的男女,无一不是高谈阔论,他们几个学生都是这些年从村小学走出去考上中专、大专,成功将户口转入城市的优秀人才。佘怡是唯一的一个女生,坐在靠门口的座位上,对别人倒的酒来者不拒一饮而尽;低头静静地听别人说话,有一种浓烈的哀伤、忧郁;偶尔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认真地请教演讲者,并且都很礼貌地表示感谢。吴青被佘怡身上这种独特的美震撼了。事后吴青频频约会佘怡,并把读司法警校的她安排进这个城市有名的公办小学教书,不用坐班,日子清闲自在。似乎两人从谈恋爱时起,佘怡就把工资交给吴青,一应生活也交给吴青打理,在爱情的滋养下,佘怡充分展示了自己十分鬼灵精怪的一面,认真授课,和孩子们打成一片。
       一切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不得不说,婚后的佘怡,更加美丽-----高挑丰腴的身材,白里透红的皮肤,活力十足地健康。偶尔无心地大笑,在吴青看来,仿佛有一世界的快乐。
       吴青一直耿耿于怀那件事的发生,那是他们婚后第一次有了矛盾:吴青送怀孕的佘怡上班,路上遇到佘怡的同事赵老师骑个电车要载她去学校,佘怡立即坐上电车,挥别吴青。吴青看得很清楚,佘怡为了坐得安稳,还扶了赵老师的腰一下。吴青对佘怡和赵老师关系好的事早有耳闻,今日终于得见,哪有不气之理,一把拉下佘怡,一个耳光狠狠地打下,佘怡先是愣在原地,慢慢地就手捂胸口,倒下了。赵老师也是莫名其妙,看着离去的吴青和倒地的佘怡,赶忙停稳车子,打电话向学校求助。
       没能等到120,赵老师只好和前来的同事送佘怡去了最近的医院,鉴于佘怡有孕在身,这家小医院不敢收治,又转院到本市最好的人民医院,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已有三个多月身孕的佘怡醒过来时,被医生告知,胎儿可能不保,孤立无援的她除了无声地流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医生再让她抬胳膊时,才发现左边身体麻木失去知觉。佘怡和母亲联系不多,和小妹交好,和吴青恋爱后,也和小妹疏远了,学校安排女教师轮流照顾佘怡后,终于联系上吴青。
       一周后,吴青接她出了院,孩子没了,她也终日胸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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