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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江苏省淮安市下面的金湖县，这些年在上海生活，时常遇到江苏的朋友、客户和伙伴，当大家知道我是江苏人时会下意识的说“好巧，我们是老乡”，冷静一下发现好像没啥老乡的感受，语言完全不同的，优越感、鄙视链、当地的富裕程度等等让老乡这关系变得相当不真实。 为什么江苏人没有老乡？ 先看看这张江苏的方言地图。 从语言上江苏人就已经四分五裂了，以苏南的吴语、苏中苏北的淮语和徐州的中原官话为三大势力范围，这其中还分了若干方言区。 家乡话完全不同，就这一点，除非远在非洲、欧洲或者美国相遇时还可能会有点老乡的感觉，在近一点的日本、东南亚不会有什么老乡的感觉。 18岁离开老家到南京读书，23岁离开南京辗转多地工作，后来长期住在上海，每年回家几次，偶尔去南京出差或者办点事，平常打交道的江苏人不少，今天在这儿以一个苏北人的视角结合往事掰开揉碎谈谈江苏人为什么会“分裂”。 先看看江苏的行政区域图。 目前主流的区域划分是，以长江为界，南面是苏南，包括GDP落后苏州几千亿的省会南京，面积最小最没存在感的地级市镇江和苏锡常，原本属于苏北的扬州、泰州和南通极力的摆脱苏北的约束，自成一体叫做苏中，我的老家淮安和原本属于淮安的宿迁，面积最大的盐城，最早的14个沿海开放城市之一的连云港和刘邦老家的徐州组成了最弱的苏北，当然这里的最弱是相对于苏南，放在全国GDP最少的宿迁也在全国百强市里。 最富有的苏州2019年GDP在全国排名仅次于北京、上海、深圳、重庆、广州和天津这几个一线和直辖市，差不多是排名最后的宿迁市6倍多，苏州和南京一样都是副省级城市，地位在省内没得说。 如果没有疫情影响，很可能南通在今年将成为江苏第四个GDP过万亿的城市。 为什么苏北发展落后，有历史原因的。 改革开放后，苏南紧靠上海，和浙江不同的是苏南以乡镇企业最主快速的发展了经济，并且大量引入了外商投资，特别是昆山、张家港和常熟这几个城市，最早有了保税区、开发区甚至是新加坡工业园区，加上铁路交通发达，客观上促进了人员和货物的流通。 到今年年底苏北的高铁才逐步成型，但像苏南一样发达至少还需要5年，看看这张江苏的高铁地图大概有所了解。 我回家在不堵车情况下开车需要4.5到5个小时，坐高铁只能到南京再转车就很不方便了，到今年底连云港-淮安-扬州-镇江的高铁线建好开通，在镇江连接沪宁高铁融入苏南高铁网，可以直接到南京和上海，虽然并不直接路过我那个县，但下了高铁开车30分钟就到了。 终于可以体验从上海坐高铁回家了，应该2小时就可以了，不得不说高铁极大的拉近了心理距离。 上面地图上淮安到南京的那条灰色虚线是宁淮高铁，刚刚开工，这条线在我老家县城边路过，几年后建成就更方便了，据说高铁建造传闻出来后，我们县未来的高铁站附近的房子就翻了一倍，虽然也没什么人气，但高铁就是拉动人气最神奇最有效的概念。 我清楚的记得90年代初，从我老家金湖县坐车到南京需要一整天，在夏天还遇到过洪水淹路，还在路上撞死过野兔，司机直接捡回家吃了。 那时候就是个省道，后来有了国道，再后来有了高速公路，一直到几年前高速公路到县城的连接线也变成了高速，幸福感提升了很多。 小时候我坐过小汽车去过几次苏州和无锡，也坐过运货的大卡车，因为车速慢，那真是一路走一路吃，在那种专门给过路司机准备的饭店里吃饭，现在想起来还是特别香。 那时候苏州和无锡对苏北仔来说真的是有去朝拜的感觉，依稀记得在那里住过很好的宾馆，房间里的火柴盒是一定要带回家的，好像那时候住过虞山大厦和东林宾馆，希望我的记忆没错，今天肯定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回老家还会和当地人说一些方言，但已经习惯了中间不断交织普通话了，因为很多词汇用方言说不出来，或者就是觉得土土的感觉，但乡音就是这样，说起来觉得土，但是许久不听不说又会怀念。 我大学一个宿舍8个人，除了1个江西南昌人外，7个都是江苏人，1个连云港人，1个盐城人，1个常州武进人，1个苏州张家港人，1个苏州吴江人，还有1个是我淮安老乡——涟水人，我们一个班40多人，一半来自江苏，除了南京的同学拥有省会的优越感之外，每次放假苏南同学都可以坐火车回家，并且结伴回家结伴而来，扑面而来满满的优越感。 那种优越感还体现在大学毕业的找工作上，中国移动无锡公司招了我们一个宿舍的吴江同学，而且限定招苏锡常的学生，要知道20年前中国移动的待遇堪比华为，太让人羡慕了，也感受到地域歧视。 小时候去南京和后来读大学时回家都还是走南京长江大桥，后来有了南京二桥，再后来长江成了南京内河了，当年去江北的浦口的南大、东大看老乡坐公交至少2小时，江北除了化工、钢铁等重工业就没啥人气。 今天长江中的江心洲都开发了很多房子，江北的浦口、江浦和大厂都变成了江北新区，南京的地铁里程全国第四，全球第五，一直通到最北面的六合，这就是中国速度。 江苏的鄙视链最低端应该就是淮安和盐城了，后来还有分裂出来的宿迁，徐州和连云港虽然也不咋地，但一个是重工业城市和交通枢纽，一个二流港口城市，还是有鄙视资本的。 宿迁出了刘强东和洋河，淮安有周总理和历史，盐城有汽车、麋鹿和丹顶鹤，现在就差高铁了。 全国富豪榜里有两位都是淮安人，一个是恒瑞制药的孙飘扬，还是我一个县的，另一位是太平洋建设的严介和，最近几年有些低调。 我们县里高考出去的年轻人，大部分都不会回去，在苏南、南京定居居多，当然全国各地也都有，而我每次回去看到服务、餐饮行业很多打工者来自西南区域比较多，对他们来说不一定要挤破头去上海、苏州这样的大城市打工，选择在江苏的一个小县城安逸的工作，也许工资没那么高，但开销少，压力小一点，生活质量、幸福感还会更高。 如果有机会欢迎朋友们来我老家看看，小龙虾很好，环境很好，绿化很好，空气很好，特别是每年6月和10月庄稼收获的季节，麦浪稻花随风摇动，夕阳西下，在农村的田野上放眼望去，无比美，无比放松，无比舒畅，这是城市里无法体会的，对我也很奢侈，我也仅仅有过几次这样经历，此刻脑海里还有那样的画面。 我会带出生在上海的小嘟嘟常回去住几天，虽然无法体验小时候小河里摸鱼、上树和下河游泳，没有什么童趣，但根在那里。 大部分中国人都有故土情怀，我也不例外，没办法割舍这浓浓的乡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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