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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不告诉你。” 2017年，在轰动一时的万科股权之争落幕战现场，身穿登喜路时装的王石，坐在深铁董事长林茂德的右侧。 当有人被问起，是否主动辞去万科董事长的职位，王石选择了不回应。 至此，王石离开万科，开启了“退休”生活，登山划船，讲座布道，热心公益。 偏偏，麻烦就出在热心公益上了。 这几天，一则署名万科老员工的联名信，把王石拉回舆论的浪尖。 事情跟月初的一次捐赠事件有关。 2020年4月2日，清华大学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万科向清华捐赠2亿股票，共建清华大学万科公共卫生与健康学院。 捐赠仪式上，王石意气风发。 按照当天收盘价计算，捐赠的股票，市值53亿人民币。这是一笔有史以来，最大宗的国内高校受捐记录。 过去几个月里，惶恐的疫情经历，让中国人民的公共卫生意识觉醒。 而以王石为代表的万科，这一次公益之举，击中了全国人民的内心。 国之重器，遇上企业担当，强强联合，国民之幸。微信朋友圈里，洋溢着对王石和万科的赞誉，有一条动态这样写： “让建筑赞美生命。” 原来房地产企业捐助高校，这件稀松平常的大俗事儿，可以被描述的如此文艺。 可惜，人世间的事情，总是存在正反两面。 捐赠的掌声还没结束，就有人跳了出来，要跟王石掰扯掰扯。 正义使者名叫韩世同，我查了一下韩的履历，他曾于1994年，任职当时万科底下一个商贸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工作时长一年。 他接受媒体采访时，非常克制，自称“万科基层的干部”。 韩世同以万科老员工的身份，连续发表五篇檄文，质疑王石”捐赠清华大学53亿元万科股票”的合理性。 而后，更多万科老员工加入质疑群，并向受赠方清华大学，发起「万科老员工联名还钱信函」。 这次，王石再一次选择不回应。 对此，发起人韩世同，表示很愤慨： “直到现在，也没任何人联系过我们，万科真是一家很傲慢的公司。” 2 万科傲慢不傲慢我不清楚，但王石不是一个傲慢的人。 这些年，他频频出席年轻人的论坛和活动。去年11月，在朝阳区酒仙桥，我坐在台下，听王石给在场的年轻人讲安藤忠雄和生死观。 现场气氛很好，讲演结束的时候，一个小伙子激动地冲上前几乎冲撞到王石，大喊：“您还缺保镖吗？。” 王石面带微笑，没有生气。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当面训斥孙宏斌，在博客把其他开发商贬为阿猫阿狗的王石。 古稀之年的他，早已不会轻易愤怒。 正如不会迁怒那位冒失的年轻人一样，王石也不会回应老员工韩世同的质问。 梳理一下这件捐赠门事件，症结在于王石到底是否在“慷他人之慨”。 捐赠给清华大学的2亿股票，本质上属于1988年股份制改革时留下的40%企业股。 当时这笔股票本来应该属于王石。 但是，王石主动放弃了40%的个人股权，尽管对外，王石表示对自己的管理水平足够自信，不需要挟股控制公司。 但个中原因，大家都清楚。 他更担心的是，在那个「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年代，股权带来暴富之后的隐患。 “在中国社会尤其在80年代，突然很有钱，是很危险的。” 40%的员工集体股，就这样被沉淀了下来。 后来，改革春风吹满大地。 万科顺应号召，赶上了房地产的伟大时代，用一句很时髦的话来说： “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 万科把房地产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的同时，业绩也是一头凶猛的增长猛兽。 人们总是低估未来。 谁也想不到，32年前的那笔40%的股份，成长为今天的53亿超级天价。 人们更经常高估人性。 53亿的归属，到底是王石以公益之名，掠夺全体万科人的共同财富，为自己重塑口碑？还是真的合法合理的公益捐献，遭到很多万科前员工眼红？ 3 整件事的重点，有三个。 首先，王石和郁亮的这次捐赠高光时刻，是否合法合理。 捐赠现场的万科的通稿说辞里，“代表万科全体员工权益”的依据，来自2011年万科内部的一次员工代表大会，会上投票通过同意将这部分集体股，用于公益。 而这次捐赠给清华大学用于学院研究，就是最好的捐赠，那么一切也都有理可依的。 而站在老员工们的檄文内容，却不赞同这种说法。 他们的论据是公益不代表着要把整个股份送走，简单的说，你可以把母鸡下的蛋送给别人，但是没必要把母鸡都送走。 这笔股权，确实是一只会下蛋的母鸡。 按照2019年万科的派息比例，53亿股票可以派息2亿人民币。 这意味着万科完全不必卖掉这只鸡，可以继续持有，把每年的派息给清华做科学研究。 除了这个分歧之外，第二个问题的关键，在于本次捐赠，涉及万科所有员工的权益，那么没有经过员工大会的决策，就被代捐的老员工，是不是被剥夺了决策权。 这件事，确实有些复杂。三十多年，散落各地的老员工，享受发展红利的新员工，到底谁才有决策或者投票权。 这更像是一件清官也难断的家务事。 第三个问题的关键，在于老员工的动机。 质疑事件里，贯穿始末的，不是出生入死的老员工，也不是至今仍然万科一线的大功臣，而是韩世同。关于在万科工作的头衔，他的自述是这样的。 “当年我只是基层的一个干部。” 那时的万科，还只是一家小小商贸公司。 关于韩世同，见报的头衔也非常明确，资深房地产专家，去年从广东省房地产研究会副会长转为执行会长。 广东省房地产研究会，一个民政厅登记在册的「社会学术团体」。如此激进的质疑，让外界对韩的动机有些好奇。 在最近一次对话媒体过程中，韩被问到和万科或王石本人是不是有一些宿怨？ 韩是这样回答的：“我跟他（王石）肯定是没有私人恩怨的。但是多年前他离婚追求女星，我觉得他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从此在我的心目当中就由崇拜、敬仰、尊重变为……怎么说，就很难保持过去的观点和看法。” 没说出来的省略号，被韩世同写在了8年前的一篇文章里，文章的标题叫做： 《企业家泡女明星必死——不知王石能否幸免》 8年过去，韩世同的观点依然执着，但学会用省略号了。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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