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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正芬芳

 Yuiizhang 2020-05-05



Gustave Caillebotte

看古斯塔夫·卡耶博特(1848- 1894)的画,有种看大卫霍克尼的错觉。他有明亮的视角和愉悦的光色。平和的、偶然的、人类生活片段,日常感。

五月了,北京也进入了斯塔夫画里。三里屯北小街上的槐花已经开败了一茬,粉色或是紫色的小型皂角样花朵一掉在地上,便是干萎枯花,好像五月的地面上有多热的。印象中凡是看到画家画夏天的,总是最明澄的,人们进入树荫里,进入水里,进入错综复杂的轻松情绪里。

我也曾经如此喜欢着夏天。我记得在槐花香的小街上,猛的跌进爱情里,好像一下子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连对方的汗水都更愿意带在自己身上,奋不顾身的热滚滚的贴在一起。那些个热烘烘的日子让我错愕于自己贪,还不悔改。

夏天像是夺走人的名字的季节,只要入夏,有名有姓的人都变成要不够的生命本身。就像自己养的猫,每日只惦记如何去阳光里各个角度的享受照耀,不干活不生活。

夏天是独立的吧,它独立出四季轮回里,它创造出一种肆意的仪式感。是真正的火和光。人人皆难抗拒。

还记得的《千与千寻》是如何开始的么?一个夏天的午后,贪于去找寻的爸爸妈妈非要去看看山洞后面的世界,看便看了,还要在那里满足口腹之欲,于是变成了猪。

于是千寻留下来为汤婆婆打工,为贪食的父母救赎,白龙告诉千寻,“汤婆婆用这个方式来控制人,她拿走那个人的名字。”

夏天就是汤婆婆吧。她曾经拿走过我的名字,她给我看看我自己最璀璨的神情,是好像听一支曲子扭动的自己,自己都不认得自己,却喜欢极了那个样子。

因为太喜欢那样的自己吧,很长一段时间,我总盼着过夏天,却发现自己贪婪的样子,流着汗不再晶莹,变回了走在夏天里的人,偶尔从身边飘过一道闪光,羡慕她/他的无名无姓,仅仅是个迷人的夏天人。

所以才明白了,为什么有这样的画家,很爱画夏天,也是被夏天拿走过名字吧。所以总认得那时那刻的好。不断的描摹它,回忆它,复制它。

而我发现我开始抗拒夏天。也不想再追了,特别好过的自己的样子。那就是夏天,我生命段落里的夏天。

还发现,还有另外的方式过夏天。

比如跳入霍克尼的大水花,然后沉入水底,慢慢往前游。或者再游上船来,一浆一浆的向前划。

把夏天留在夏天,因为只有她能拿走人的名字,却不会被任何人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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