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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香

 文苑折枝 2020-05-07

  

香,好香!

我清晨經過果園,那沁人心脾的橘子花,真讓人舒服極了。

這時才想起,母親的話:“有若論花香,莫過於橘子、柚子的花香了。”

對於母親关于橘香的感受,我很少在

那是因为農村長大的孩子,聞的花太多了。

後來,聽人家議花:有所謂“春牡丹、夏荷花,秋菊冬梅”之說,不過是文人畫士題詩繪彩罷了;其實附庸風雅的因素不少。

牡丹怎麼香來?十裏荷香也只是淡淡的,至於秋菊,在秋風蕭颯中,能聞到幾許香味?雪上寒梅又能綻放出幾段香來?

唯有桂花,香起來,算是濃烈吧。

但它算無花果吧,白居易有詩說,“山月中尋桂子”,我不知道他一時靈感襲來,拾到是了几棵月中桂子?還是托物言情,抒发政清事簡,做杭州市長的得意吧?

較真琢磨起來,还是母親說的,真切,實話。

的確,香不過橘子、柚子花。

母親見我喜歡詩文,她說:“何不寫寫橘子、柚子花?”

“那開起來的應時、熱烈、濃香,可以說是一觸即夏。”

“一觸即夏?”

很有詩意的。我琢磨很久。

想那橘子,不,無論橘子,還是柚子,開起來是急促的。

好像商量过,或守着一个约定,是在一個夜裏,一場夏雨,那滿園的柚子花,橘子花就開了。

一樣的時刻,一樣的顏色,一樣的整齊。

人们说,“春華秋實”?不全是吧。

眼前的橘子、柚子,沒有在春開花,而是夏日開花,而是延長花期的孕育,積蓄更多的人間精氣,至“夏花”亦然“秋實”!

我怎算知道大自然為何安排橘子、柚子花在夏天開來奧祕。

夏天是烈性,不像春的從容;不像秋的蕭颯;不似冬的冷清。

夏正當春華秋實之間,大自然安排了橘子、柚子花,自然應了這熱烈的花色——一樣的潔白,一樣給人以收穫的的希望

  


  我讓我自然而背誦起《九章》中的《橘頌》來:

後皇嘉樹,橘徠服兮。受命不遷,生南國兮。深固難徙,更壹志兮。綠葉素榮,紛其可喜兮。曾枝剡棘,圓果摶兮。青黃雜糅,文章爛兮。精色內白,類任道兮。紛缊宜修,姱而不醜兮。嗟爾幼志,有以異兮。獨立不遷,豈不可喜兮。深固難徙,廓其無求兮。蘇世獨立,橫而不流兮。閉心自慎,終不失過兮。秉德無私,參天地兮。願歲並謝,與長友兮。淑離不淫,梗其有理兮。年歲雖少,可師長兮。行比伯夷,置以為像兮。

屈子稱頌橘啊,是天地間的嘉美之樹,生性南國,不可隨意遷移,那是多麼專一啊!葉兒碧綠花兒素潔,開起來熱烈啊!而那果的黃,內囊的甜蜜,氣韻的芳香都可以稱之為園中的師長啊!

我到底知道詩人任外交官出使齊國時,爲何作(援引《列子》中渡淮而北而化為枳的掌故來。在他遭讒被疏、賦閑郢都期間,又何以南國的橘樹作楷模,托物言志啊!

古人頌橘柚的,還有與李白:

.江城如畫裏,山晚望晴空。兩水夾明鏡,雙橋落彩虹。人煙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誰念北樓上,臨風懷謝公。(《秋登宣城謝朓北樓》)

“人煙寒橘柚,秋色老梧桐。”狀寫出橘柚的有節,一個“老”字,描摹出梧桐的守志。人亦會去,而現實呢?有多少人晚節不保,隨波逐流呢?難怪詩聖也感嘆:知音漸少,只有北樓的謝公啊!

那種傷感,是不是一觸接發?是不是也是來得急促而濃烈呢?

只可惜,中華文明古國中,歌頌橘、柚的不多,是不是言此志的太少了呢?

今夜,不怎麼熱,而且有點風,從門前橘園徐徐飄來。那一陣陣的自然風,一縷縷的自然香,每一陣,每一縷,就是一首,都給給我一段最上心的芳香。

可自然饋送,不要一錢買,還輕易的就和心達成了融和、共識,愜意!

我孫子乖,從內屋搬來一把椅,讓我一邊搖,一邊受陶醉於一個不增刻意的享受中。

於是,搖椅上,腦子裡活躍着清晰的夢,有如橘花般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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