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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劳，是以五脏虚损为主要临床表现的多种慢性疾病的总称，其范围广泛，以病势缠绵，诸虚不足为特征。张仲景在《金匮要略·血痹虚劳病脉证并治》中对虚劳的病因、病机、治法进行了深入的论述，尤其在五脏虚损上重视脾肾，治法和用药侧重甘温扶阳的特色对后世影响较大。现就其探析如下，以更好的指导临床遣方用药。 1.病因 虚劳的病因病机早在《内经》时期就有论述，如《素问·通评虚实论》：“精气夺则虚”及《素问·宣明五气》﹕“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分别指出了虚与劳乃过用所致。张仲景在前人的基础上，于《血痹虚劳病脉证》第18条中提出：“五劳虚极羸瘦，腹满不能饮食，食伤、忧伤、饮伤、房事伤、饥伤、劳伤、经络营卫气伤”，明确的提出虚劳的病因为“五劳七伤”。除此，仲景在《血痹虚劳病脉证》第3条首冠以“男子”，意在强调虚劳病的成因与肾脏亏虚密切有关；第6条：“劳之为病，……，春夏剧，秋冬瘥，阴寒精自出，酸削不能行”指出虚劳与季节的相关性。这都为后世对虚劳病因病机的认识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如汪绮石﹝1﹞：“有先天之因，有后天之因，有痘疹及病后之因，有外感之因，有境遇之因，有医药之因”，对虚劳的病因作了比较全面的归纳，表明多种病因作用于人体，引起脏腑气血阴阳亏虚，日久不复，均可成为虚劳。 2.病机 关于虚劳的病机，张仲景在《血痹虚劳病脉证》第3条：“夫男子平人，脉大为劳，极虚亦为劳。”以虚劳病“大脉”、“极虚”的脉象纲领特点揭示了虚劳真阴不足，虚阳外浮的阴虚以及精气内损，元阳不足的阳虚的不同病机；在第5条：“男子脉虚弦，……，此为劳使之然”，指出了气血两虚虚劳的脉症特点。在生理上，气有能生血、能行血，而血能养气、血能载气；病理上可知气病势必会及血，血病必会影响气的运行。沈金鳌云﹝2﹞：“五脏虽分，而五脏所藏无非精气，其所以致者有四，曰气虚，曰血虚，曰阳虚，曰阴虚”；张景岳云﹝3﹞﹕“人赖以生者，惟此精气，而病为虚损者，亦惟此精气。气虚者，即阳虚也；精虚者，即阴虚也。”使虚劳的病机气、血、阴、阳亏虚的论述更加明确。此外仲景在虚劳干血劳证提到：“内有干血，肌肤甲错”，表明虚劳病程之久。《不居集》﹝4﹞﹕“积虚成损，积损成劳，经年不愈，谓之久虚，有五劳、六极、七伤之分。”充分的说明了虚劳发病是由虚到损，由损到劳。虚乃气血空虚，损乃脏腑亏损，劳乃虚损进一发展而来。也可理解为虚劳多为久病痼疾，症状逐渐加重，短期不易康复的特点。 3.治法 3.1重视脾胃肾是治法上的一大特色 在《血痹虚劳病脉证》中治疗虚劳的方除附方外有8首。从仲景治疗虚劳的治法上来看：对于阴阳两虚的虚劳失精证，治以调合阴阳，潜镇摄纳，方用桂枝加龙骨牡蛎汤；阳虚失精证，治以补阳摄阴，方用天雄散；中焦阴阳两虚的虚劳腹痛证，治以甘温建中，扶阳益阴，方用小建中汤；阴阳气血俱虚腹痛证，治以甘温建中，益气补虚，方用黄芪建中汤；肾气亏虚的虚劳腰痛证，治以滋阴助阳，化气利水，方用八味肾气丸；心肝阴虚的虚劳不得眠证，治以“酸补、苦助、甘调”的治疗法则以养阴清热，宁心安神，方用酸枣汤；诸不足的虚劳兼风证，治以健脾益气，扶正祛邪，方用薯蓣丸；干血成劳的虚劳干血证，治以去瘀生新，缓中补虚，方用大黄蛰虫丸。从中可以看出其治法与方药大多都以健脾益胃或顾护脾胃或补肾或调理肾阴阳立法的，其中以建补中焦脾胃或顾护脾胃者居多。另从仲景八大虚劳病证的病损部位上看来：阴阳两虚的虚劳失精其病损主要在心肾；阳虚失精和肾气亏虚的虚劳腰痛其病损主要在肾；中焦阴阳两虚和阴阳气血俱虚的虚劳腹痛其病损主要在脾胃；心肝阴虚的虚劳不得眠其病损主要在心肝；诸不足的虚劳兼风其病损主要在脾胃；干血成劳的虚劳干血其病损可涉及肝、脾胃、经络等相关部位。从病损所在部位看来，病发之本多与脾胃肾有关，主要病位在脾胃。由此充分说明了仲景对于虚劳治疗的一大特色是重视脾胃肾三脏，尤其重视脾胃,也反映了张仲景治病求本的思想。 3.2突出甘温扶阳是用药上的一大特色 根据“虚则补之”、“损则益之”、“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的理论，仲景用药突出甘温。从仲景治疗虚劳的立法方药来看：在这八大治法中体现甘温或佐以少量辛温有6首：桂枝加龙骨牡蛎汤，方中用桂枝汤辛甘化阳；天雄散，方中用桂枝助天雄温肾阳﹔小建中汤、黄芪建中汤，方中用桂枝汤加饴糖辛甘助阳；八味肾气丸，方用佐桂枝、附子，阴中求阳，少火生气；薯蓣丸，方中用人参、山药、干姜等扶阳益气补中滋阴。从仲景治疗虚劳所用药物来看：8首方剂共用药43味，不难看出其中多数药物药性多温，气味或甘或辛。如人参、黄芪、饴糖、山药、桂枝、甘草、附子、生姜、肉桂、大枣等。《金匮证治精要》认为﹝5﹞：“甘温药物具有甘温润养，温和而不呆滞之药性，既非大辛大热又非甘腻滋润之品。用甘温药物以扶脾阳，酸甘以滋胃阴，以达到调理脾胃、调理阴阳的目的”。现代研究表明，甘温药的化学成分以糖类、蛋白质、氨基酸、苷类等机体代谢所需的营养成分为主，具有强壮机体、调节免疫功能、提高抗病能力的作用﹝6﹞。用辛甘药以扶阳，用酸甘药以养阴，而不是阴虚用滋阴药以清热，阳虚用大辛大温药以温阳，体现出了仲景知常达辨，辨证论治的精神实质。 4.结语 综上所述，张仲景结合临床实际对虚劳病的独特认识并且创制了治疗虚劳病重视脾胃肾的治法以及侧重甘温扶阳的用药特色，为治疗虚损性疾病做出了重要的贡献。正如吴澄﹝4﹞：“张仲景医之圣也。其治虚损之法，以行阳固阴为主，而补中安肾，分别用之。故特立此二大法，可为万世之标准。”可见张仲景治疗虚劳病治法与用药影响之深远，意义之重大。同时他所创制的方药至今仍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与活力，为人类的健康事业做出了非凡的贡献。 【参考文献】 ﹝1﹞(明)汪绮石著.王新华主编.里虚元鉴.南京：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M﹞.1981:8. ﹝2﹞（清）沈金鳌撰.李占永、李晓林校注.杂病源流犀烛.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M﹞1994：118. ﹝3﹞﹙明﹚张景岳著﹒李志庸编﹒张景岳医学全书﹒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M﹞1999﹕797﹒ ﹝4﹞﹙清﹚吴澄著.陈加玉，祝新年，何傅毅校注.不居集.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M﹞1998：18，46. ﹝5﹞张建荣.金匮证治精要.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M﹞.第二版，2010:133. ﹝6﹞彭成.中药药理学.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M﹞.第三版，2012:13. 注：此文原标题为《仲景对虚劳病的辨治特色》来源于光明中医杂志2016年第10期1375-1376页，原作者即今日头条号“神农日记”运营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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