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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家族:特殊的耕读传家,绵延了二千五百年

 问道轩 2020-05-10

名门望族,是指帝王家族之外,历史悠久而地位较高、颇有声望的家族,之所以将帝王家的兴衰,不列入其与耕读传家关联程度的考察,是因为帝王家的兴衰,更多的是受着非常复杂的价值观、政治文化设计、治理执行、社会与自然环境、宇宙运行规律等,内外部因素影响。历史上的耕读传家之“耕、读”分别是古代农耕文明时期的耕种与读书两种工作与生活状态,“读”,仍然可以且应该是帝王家的生活状态;“耕”则离帝王家子孙后代的实际生活很远,除非对“耕”字进行广义上的外延与解读,赋予其更深更广的内涵。

家族兴盛,是指一个家族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人才辈出并以家族整体在社会上享有一定程度的名声与威望,其中,显著者为名门望族。从“耕读传家”家训与家族兴衰内在联系的角度,我们不妨将历史上的名门望族分为四种类型:独一无二型、持久兴盛型、骤兴骤衰型、未兴已衰型。

独一无二型,是指由于历史与文化的原因,以致无法仿效、无法复制的一种型态;持久兴盛型,是指家族中出现了一位标志性人物之后,将家族带往一个较高的高度,之后若干年内,家族人才辈出,家族持续保持较高声望;骤兴骤衰型,是指家族出现突如其来的兴盛,在其后短时间内,又突然停止了这种显著的兴盛状态,转向平谈甚至彻底沉寂;未兴已衰型,是指家族中出现了一位在历史上有一定影响的人物,但与作为一个家族整体出现于历史舞台仍有区别,其后,并未形成家族式的影响力。

独一无二型:孔子家族,特殊的耕读传家

孔子(公元前551至前479年)名丘,字仲尼,儒家学说创始人,我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

孔子家族是指孔子的所有后裔总称,孔子后裔有曲阜孔氏、阙里孔氏、真孔、内孔,内院孔等,经过二千五百多年,现已繁衍至第八十代。孔氏谱系完善,被尊为“天下第一家”,以其家族世系对中国文化上的影响力及与诗书的关联程度,则是典型的“诗礼世家”、“书香世家”。

孔子被后世众多帝王尊为“万世师表”,他的家族也随着他身后地位的升起而不断上升。孔子去世三百年后,汉高祖刘邦,路过山东时,以牛羊太牢的最高级别进行祭奠孔子,这是国家最高统治者表现出的对孔子的第一次礼遇;唐玄宗第一次封孔子为王,为“文宣王”;西夏仁宗时,孔子一度被尊为皇帝,成为“文宣帝”;到元成宗又改封孔子为王,称为“大成至圣文宣王”;清代最终将其定为“大成至圣先师”。

其子孙享受的特殊待遇:汉平帝为了张扬礼教,封孔子后裔为褒侯,这是孔子后裔第一次得到封侯;北宋仁宗提“侯”为“公”,封孔子后代为衍圣公,之后,其后代一直沿袭这个封号直到清末。开启了孔子嫡长后裔历经长达八百七十四年,传承三十一代的衍圣公岁月。

孔子所开创的孔氏家族盛况,在人类历史上独一无二,是超越帝王家族的存在,时间上,二千五百年,相比有据可查的迄今人类史上最长王族周朝八百年的姬氏,犹如拳击界的轻量级选手与重量级选手,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是历代统治者与民众共同选择的结果。

孔子的家训是诗礼传家,二千五百年来,孔子一脉并无明确组合成词的“诗礼传家”家训,这四字是孔氏后人与研究者根据孔子的庭训及其后演变归纳得出的结论。

“诗礼传家”与“耕读传家”之间的联系与区别。

孔子教子《庭训》散见于《论语》,据《论语》记载,有一天孔子独立庭院中静默沉思,其子孔鲤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孔子突然叫住孔鲤问:“学《诗》乎?”孔鲤回答:“未也”,孔子教导他:“不学《诗》,无以言”,孔鲤退而学《诗》。又有一天,孔子又“独立”庭院中,孔鲤快步过其侧,孔子又叫住他,问:“学《礼》乎?”孔鲤对曰:“未也”,孔子教育他:“不学《礼》,无以立”,孔鲤退而学《礼》。孔子对孔氏后人的要求,简单地说,就是既要有文化,又要守规矩。从人的内在和外在两个方面来说,就是内在守规矩,外在讲礼仪。守规矩是对人的内在要求,讲礼仪是对人的外在要求。

从春秋时代孔子的“诗礼庭训”,到明代孔尚贤制定的《孔氏祖训箴规》,再到清代中叶,第七十二代孙孔宪珍的“六十四字家训”,孔氏家族目前在世的二百多万人,无不严格遵守,六十四字家训里面有这样的明确规定“黎明即起,洒扫庭除;居身简朴,辛勤劳杵;一丝一缕,恒念力扬;忠厚传家,苦读诗书”。

两千多年来,凡批判儒家,必说“儒学歧视体力劳动、尊崇脑力劳动”,有所谓“劳心治人,劳力治于人”的说法,这是岐视劳动人民。根据是《论语·子路·第十三》: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作为儒家文化开创者的孔子,对于“请学稼”的,回答“不如老农”,对于“请学为圃”的,回答“不如老圃”,不仅不是不尊重,而是相反,既是谦虚也是事实。

儒家的文化设计里,包含着明显的“社会需要分工”的规划,孟子的“劳心治人,劳力治于人”,正是这种设计与倡导的延续。认为孔孟儒学岐视农民的人,还有一个重大误解,以为“小人”是骂人的话语,其实,在当时的儒家语境里,“小人”是“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中的“小人”,是普通民众之意,只是为了区分社会地位与道德,均高于多数人的“君子”而使用,描述的是君子的表率作用,绝不是后世所指的道德败坏之人。孔子曾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也曾整理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见《诗经·小雅·鹤鸣》)的诗句。

因此,深入孔子的思想,我们应该不难发觉,孔子并无岐视“农业”、“农民”、“劳动人民”的意思。关于劳动人民一词的使用,我看未来应有待商榷,当然,不在本文论述之列。

孔氏后人提出的“辛勤劳杵、苦读诗书”,不仅没歪曲其老祖宗的本意,相反是很好地得到了继承。

清代中叶的第七十二代孙孔宪珍,提出“六十四字家训”时,清楚知悉家族体系很庞大、家族成员众多,这种情况下,难免有些族人会以农业耕种为生,或以“舌耕”“笔耕”为主。如果我们将“耕”从狭义的耕种中,进行外延,可否理解为,孔宪珍期望族人后代,在这种种辛勤劳动之余,苦读诗书、忠厚传家。

归根结底,在包含了不违反“诗礼传家”祖训前提下,倡导耕读传家。甚至,远溯其祖孔子,当时在庭训孔鲤时,只是强调其在辛勤劳动之余,勿忘学习践行诗与礼。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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