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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周书·武成 【原文】武王伐殷。往伐归兽，识其政事，作《武成》。 [释文]周武王征讨殷商，起兵时浩浩荡荡，回来时放马归山，并开始吸取前朝教训来理政。这就是《武成》一文的内容。 【原文】惟一月壬辰，旁死魄。越翼日，癸巳，王朝步自周，于征伐商。 [释文]一月初二，是壬辰日。隔日初三，即癸巳日，周武王由周地起兵，开始讨伐商朝。 [编注]《幼学琼林·岁时》：初一是死魄，初二旁死魄，初三哉生明，十六始生魄。 【原文】厥四月，哉生明，王来自商，至于丰。乃偃武修文，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 [释文]其年，四月初三，武王自商都返回丰镐，决意偃旗息鼓而休养生息，并筹划推行礼仪安邦。随后，便将征战所用牛马，放归于华山的南面山野和东面丛林，借此向天下诸侯和民众显示，将不再穷兵黩武。 【原文】丁未，祀于周庙，邦甸、侯、卫，骏奔走，执豆、笾。越三日，庚戌，柴、望，大告武成。 [释文]丁未日，周武王在周庙举行祭祀，邦国周边甸服、侯服、卫服的诸侯前来参加，并提供豆、笾的祭品。祭祀三天后的庚戌日，又举行了祭祀天帝的柴祭和祭奠山川的望祭。然后，便诏诰天下，宣布商朝灭亡，周朝大功告成。 【原文】既生魄，庶邦冢君暨百工，受命于周。 [释文]随后，在还没有满月前，诸侯、冢臣和将士等，依次接受了周武王的赏赐和任命。 【原文】王若曰：“呜呼，群后！惟先王建邦启土，公刘克笃前烈，至于大王肇基王迹，王季其勤王家。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勋，诞膺天命，以抚方夏。大邦畏其力，小邦怀其德。惟九年，大统未集，予小子其承厥志。 [释文]随后，周武王这样说：“愿天地保佑我们大家吧！我的先祖后稷创建有周部族，先辈公刘继承和拓展了祖业。到了太王古公亶父时，开疆避土，奠定了王业根基。前辈王季辅助商王，成为西部首领。我先考文王功业卓著，赢得天命垂青，安抚四方夏邦，虽然被大国邻邦商朝忌恨和压迫，但也得到了周边友邦部落的拥戴维护。然而，先考文王虽然称王9年，但统一天下志愿未尝，却溘然而逝，所以只能由我，来实现祖辈意愿和先考遗志。 【原文】厎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所过名山、大川，曰：‘惟有道曾孙周王发，将有大正于商。今商王受无道，暴殄天物，害虐烝民，为天下逋逃主，萃渊薮。予小子既获仁人，敢祗承上帝，以遏乱略。华夏蛮貊，罔不率俾。恭天成命，肆予东征，绥厥士女。惟其士女，篚厥玄黄，昭我周王。天休震动，用附我大邑周。惟尔有神，尚克相予以济兆民，无作神羞！’ [释文]我曾经将商王必遭灭亡的罪行劣迹，诏诰皇天后土，并向路过的名山大川祷告，我是这样说的：‘我是德高望重的周朝后代姬发，我决定去征讨公敌商王，安定和统一天下。现今的商王子受，离经叛道，罪恶滔天，让天下民众罹难；今天的商王子受，不仅是一切罪恶的源头，也是所有灾难深渊的制造者。我姬发已经得到了志士仁人的支持拥护，现祈求得到天神地祇的垂青惠顾，请帮助我成功拨乱反正吧。无论华夏族群还是四方蛮夷，请让他们一起加入我的行列。让我们顺应天命，轰轰烈烈东征，救助那些受苦受难的民众。那些民众，必定夹道欢迎，响应我们的号令。如此美好愿望和幸福场景一旦能够实现，面对天地山川的神助力量，我和我的将士们绝不让苍天大地蒙羞，必将一鼓作气，马到成功。’ 【原文】既戊午，师逾孟津。癸亥，陈于商郊，俟天休命。甲子昧爽，受率其旅若林，会于牧野。罔有敌于我师，前途倒戈，攻于后以北，血流漂杵。一戎衣，天下大定。乃反商政，政由旧。释箕子囚，封比干墓，式商容闾。散鹿台之财，发钜桥之粟，大赉于四海，而万姓悦服。” [释文]于是，出征后的戊午日（*1月28日），征讨大军渡过孟津。癸亥日（*2月3日），大军陈兵商朝都城郊外，等待得到上天庇护的有利时机。隔日甲子（*2月4日）清晨，商王子受率领如同树林的军旅，汇集牧野，准备决战。然而，我们军队还没有与商王部队对决，商朝前驱军队已经倒戈。我们从北边痛击商王部队，血流成河，可以浮木。两边将卒，仅是一个回合战斗，商军彻底溃败，我们获得全胜。推翻商王政权后，天下管理体制如旧。一边释放囚禁的箕子，一边整理比干的墓地，并向商朝贤人商容居住的街区，给予礼拜表示敬仰。又散发商王集聚在鹿台的财宝和储存钜桥的粮食，救助天下四海的民众，赢得了各地百姓心悦诚服的顺从赞许。” [编注]*按照一年十二个月，大月30天，小月29天，某年闰年所推算。 【原文】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建官惟贤，位事惟能。重民五教，惟食、丧、祭。惇信明义，崇德报功。垂拱而天下治。 [释文]周武王设立的爵位分五等（公侯伯子男），土地分封有三品（公侯百里、伯七百里、子男五十里）。凡推荐各级官员，必须依靠贤德；凡设立各种职位，必须任人唯能。针对民众的普遍教育，重点培养五教德行（仁义礼智信），举国上下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粮食、丧葬和祭祀。依此举国上下，树立诚信，培育仁义，因德尊崇，因功奖赏。于是，周武王因知人善任，于登基伊始，虽悠然自得，且天下大治。 【编者按语】未祥释此本《武成》前，关于武王伐纣故事，闻声读名已然耳熟能详。但此刻沉思玩味其中，才切实体会到：威名远扬的商王朝，竟然落得“一戎衣天下大定”的悲催结局。如此历史真相，如果不是天命使然，岂不像街头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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