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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下的生命含义

 老台原创小辑 2020-05-11

关于作者:中国美术家协会、民间文艺家协会、

北京美术家协会、油画学会、作家协会、收藏

家协会会员,资深媒体人。上世纪80-90年代

国最活跃的漫画家之一。本世纪初开始参与当

代艺术的创作研究和发展推动。近年写作以京

味小品和艺术随笔为主。

公元2020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瘟疫不幸让我们遇上了,三个月前它还在湖北,后来波及整个中国,现在病毒蔓延到了一百多个国家,感染了几十万人,吃掉了很多人的生命。眼下,人类还没有找到有效抑制这病毒的办法……

中国人过了一个从不曾料想的落寞的春节,往年的喜庆鞭炮、欢乐团聚、拜年贺岁,都没有。静悄悄的,一缕缕愁绪爬进了人们的心里。
这个冬天要走了,立春了。蓝天、无云,白色的阳光没有暖意,它似乎只是来照亮天下的。北京街头从未有过的清冷沉寂、空荡荡的没有行人、没有车辆,极目望去,到马路尽头也没有一丝动静,一座座高高矗立的大楼傻呆呆地戳在那里,尖鞘的棱角泛着寒光。一只土灰色的野猫居然敢懒悠悠地横穿马路,牠的步态已无须以往的节奏。

疫情开始严重了,口罩、酒精和84都脱销了,微信传送着各种渠道来源的文字、图片和视频,新冠病毒人传人的性状也被官方播报。隐忧突然转变成了焦虑和惶恐……
当每天发布确诊病例和死亡人数开始,人们的心情沉重起来。
作为一个结束了职业生涯的人,我的所学和所有技能皆与疫情防控不相干,志愿帮忙都轮不上,只有闭门家中,任由外面的世界去发生变化,保持关注,便好像掌握着事态以慰终日惶惶之心。
据说这个新冠病毒直径只有100纳米,即万分之一厘米大小。这么小的东西有那么大的传染性和繁殖力,对人类有那么巨大的生命威胁简直不可思议、无法理解,却又只能承认。
在浩瀚的宇宙中地球不过是一粒微尘,人类之于地球不过相当于金字塔边一枚沙粒,而这个叫做COVID-19的东西,只有我们头发直径的1/700。
——如果我们提升一个维度俯视人与病毒的关系,则可能不得不赞叹COVID-19的神奇。然而作为人类,我们就必须成为它的天敌,不管大自然是怎样设计的。

当一个普通人面对COVID-19的传说时,当那个长着红色芽孢的球形怪物有了具体形象时,当它的威胁一天天逼近,迫使我们警惕所有人同时自己也被别人警惕时,当各式各样的疫情分析和预测文本跃然于眼帘并作用于大脑时,我们意识到无论感染比例是多少都可能有“我”,于是,我们的无奈抑制了所有情绪……
人们在无奈情绪笼罩下装备好自己,去购买食物、去被测体温、去拿快递,人们之间以保持距离来表示对生命的尊重。大家心照不宣,理解并默契着:我不害你,你也别害我——万一呢!
当生命面临威胁时,当安全感面临失衡时,人性变得脆弱。并且仿佛被动地等待着被感染的那个时刻的到来……。人类潜意识里前所未有的自觉承认“我”是如此的无能和渺小。
在武汉和别的地方,许多人走了,“前线”依旧惨烈焦灼,病毒还在猖獗——
好人汤姆·汉克斯感染了、英雄阿诺·施瓦辛格乖乖地宅起来了、意大利人在开阳台音乐会,微信里传播着“发哨人”的几十种版本。——也许,许多人在家里发呆,也有人会陷入深深的沉思。那句“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大问,会被另一个问题替换:我干什么来了?
是啊,我为什么来,来干什么?我能放任自己这趟旅程吗?我满意前番几十年的自己么……。也许这般光景之下,谁都想不起曾经烂熟的奥斯特洛夫斯基,因为你可能面对的无谓的不测既毫无价值又无力抵抗,假如这把剪刀衔住了你原本预设很长的生命线。那么,在此之前的全部大志宏图或者阴谋诡计、天上的星星或者卡里的余额、墙外的约会或者回家的恶吵,以及一切大大小小的愿望都将结束、消失,连同化作一缕青烟的你。
我们也许由此才会明白:生命的全部含义就是时间。
无论我们有多少计划和企图,无论我们给自己植入了多少内容,也无论我们承载了多少悲欢离合,这一切都仰赖于时间的恩赐。
一种微小到我们常人只能用理解来感知的物质(病毒),就把整个文明世界折腾成这般气象,天地间还有无数的未知尚没有展示它们的本领以证明我们的无知和愚蠢,其实傲慢的人类是如此的渺小而无力,个人的胜败得失、荣辱贵贱还那么值得你操心吗?
时间不等于生命,但时间是生命的度量衡。
经此一疫,无疑我们几乎所有人依旧还将拥有时间,而且在时间里添加了“经历过疫情”这一项。这经历耗掉了我们几个月的时间,就个人而言,如果能从中得以反省和检视、或者使内心得以净化和解放,我们才不白白失去几个月的时间。换言之,遭遇重症时我们无论祈求上帝还是医生,想要的都只是“再给我一些时间”,而不是再给我一些权力、荣誉、知识、财富等等。那么一旦拥有了时间,平和平淡、乐观积极的面对生活,才是完成了比较好的答卷——对于普通人。
对啊,我说的是对普通人,难道你不普通吗?所有人都有追求卓越的权利,但须懂得天时地利人和,这话没那么世俗,它不简单。
没有人是虚度时光的,哪怕庸碌无为,他生命里也能拣出不少多余的鸡毛蒜皮。更何况辉煌灿烂的所谓“人物”,也许他灵魂角落里的不堪,N倍于常人。——比起庸碌无为,谁能评价其中的短长呢?活着,时常内观自省,观自在,得大自在;走的坦然安详、了无牵挂,就差不多是圆满的生命含义了。

——那些曾与病毒顽强搏斗苦苦鏖战最后落败的逝者,在弥留之际他们想了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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