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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来临时的那场争吵(下)》

 李家小小 2020-05-13

前言:

有朋友问我,这文章里面的白葶是不是我,是不是我换个人称去写的生活日记。不是的,其实这是一个虚构的故事里的一些片段。
在工厂上班时,有个同事很爱看古剧小说,我平日里写朋友圈的心情时,有时文字写得长了,她就会半开玩笑地跟我说让我去写个小说给她看吧。玩笑说多了,我也常会随口答应她说好!”当然,心里是自知没那个本事去构思一个古代故事的,没那么大的脑洞。
当时工厂所在的地方有点偏,业余没任何可娱乐的去处。有段时间无聊,便想,自己真的能写出一个故事吗?一个虚构的故事,从开始到结束,有起伏,有转折,有人性的七情六欲……想象中,感觉好难啊!但这样想着时,刚好无聊得无所事事,便打开电脑试着写了写,然后就那样试了一阵,发现字数写着写着,竟不知不觉就有了十来万的字……
后来,工作上有一阵子闹心的事特别多,分了心神就没再去写,时间一长,当初的兴致过了,也就再没兴趣碰了。就这样跟我曾写过的很多断章的生活日记一样扔着,直到前阵子整理电脑文件,才突然又发现它。随手点开看了看,发现有些情节描述得还挺细致的。突然又有了想要将它分享出来的念头,尽管它只是个断章,尽管它最后也不一定会被写完有结局,但它毕竟曾经来过。
也许,在约束之下,我会尝试着抽空去坚持把它写完,给它一个尘埃落定的世俗结果?谁知道呢。

躺在床上的白洋菊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白葶便冲她咆吼:“白洋菊,你有病是吗?平常在阳台抽烟就算了,还拿烟头去烫我的花草,烫死它们你就很开心是吧?你能再变态一点吗?”

白洋菊一愣,似乎还是没反应过来。见白葶这个来势汹猛的架势,又一副衣发凌乱的模样,一时也不知如何作回应,便嘀咕了一句:“什么?什么时候烫你的花了!什么鬼东东啊?莫名其妙!”

白葶见她做了还不敢认,火气蹭一下更是飙升了好几丈。转身回去厅里抱起一盆盆身已经开裂的花盆走进到白洋菊的房门口,双手举高一扔,“哐当”一声,整盆花应声而碎溅在白洋菊的床边,口里愤愤不平地吼道:“你看!那不是烟头,是什么?白洋菊,你有种敢做,就得有胆敢认!”

随着这一声“哐当”和白葶的这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吼,白洋菊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不跟着发火了。她蹭的一下从床上掀被跳了下来,站到白葶的面前,用同样的语气声调吼道:“白葶,你今天是定了心要大吵一场是吧?你不要一而再的在这没事找事哈,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吵想打,我白洋菊也不是吃素好欺负的!”

白葶喊:“到底是谁没事找事?我的花好好在阳台那招你惹你了吗?你为什么心肠就那么歹毒要烫死它们?”

白洋菊喊:“死了吗?它们都死了吗?不都是没死吗?你的眼睛是瞎了,还是脑子残了?你看到它们全死了吗?真是搞笑!”

白葶喊:“哦,你的意思是它们现在还没死,所以你现在还是很不满意,还要继续毒害它们是吧?”

白洋菊喊:“我可没那样说,我只是说你别乱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碰你的花!”

白葶喊:“没碰?没碰那些烟头怎么跑进去的?是那些烟头都长了脚自己跑进去的吗?”

白洋菊估计也觉得自己把烟头放花盆里是有些不太对,但她以为这事白葶早都知道了的,因为也不是一两天了,她一直都在阳台抽烟,这白葶是知道且允许的。那每次抽完烟顺手往那花泥里一插,一直都如此干的,从没想过这样有什么不妥。且也一直没见白葶有何异议,所以她以为她是知道且没意见的,没想过白葶会对此有如此大的反应。但事情也确实是自己做的,到底也是有些理亏,所以声音也缓和了好些,转身回床去的同时,抛给白葶一句:“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我懒得理你!更不想跟你吵。行了吧!”

她这一副好像完全是白葶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态度更是把白葶激恼得烟火飙窜。白葶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什么叫我爱怎么说怎么说?你自己毒害了我的花,你还有理了是吧!白洋菊,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不得再在这屋子里的任何地方抽烟,想抽,你就给我搬出去!不要再在我这住!”

最后那句“给我搬出去住”一下就扎到白洋菊的心里去了。这是白葶今天第二次跟她说了,第一次说时有个请字,她还没啥好当真的感觉。这一次她的厉声喝斥,她入耳时就觉一缕刺痛穿心而过,一阵被人扫地出门的屈辱感从心底里油然而生。她停在原地,转过身来,迎上白葶的目光,狠着劲一字一句地说:“走就走,你以为我希罕住这!”

说完扯过床上自己的小背包,就从白葶的身边撞肩而出,一脸强忍着的狠劲和不甘受屈辱的傲气。

几秒过后,大门传来“砰”的一声震天响。白葶呆住了,时间也突然就此停住了。屋外的风雨依旧在对天地咆啸怒吼,四处肆虐。但屋内却像是空气将一切都凝固住了,包括白葶自己,也整个被凝固在了一个无垠的苍穹里,这个无边无垠的苍穹里没有重力,一切有形无形的东西,都浮在空中,静止了不动。

过了好久好久,白葶感觉到脚底心传来一阵阵麻痹的痛感,才从房门口移了步回到厅的沙发上坐下来。脑子里也像是刚从凝固状态融解出来,慢慢地脑浆开始流动,脑子才又开始缓慢地恢复转动,慢慢地,情感也开始在心底里一点一点地复苏……白葶费力而迟钝地回想起了今天下午发生的那一切,回忆使她震呆住了。

她渐渐地意识到自己对白洋菊说的话是真的过重了,这次估计是真的有些伤人了。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会生那么大的气,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自己对白洋菊抽烟这一事,真的就有那么大的不满吗?这些不满是一直以来都有,然后经年累月地潜伏在心底的吗?一点一点地累积,直到今天的大爆发?是这样吗?她以为自己是一直都并不怎么介意她抽烟这一事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白葶的脑子里一时之间乱透了,心绪也遭糕透了。她知道自己过分了,可现在懊悔也没用了。白洋菊没有手机,也不知道她去哪了。这外面风雨大作的,她即便包包里有伞,也必然是一出楼就要湿身了吧。或许……她没有走远?就在这楼道里哪一个转角里站着?白葶心里这样暗想着。犹豫自己要不要出去看看?跟她道声歉?可这样一想,白葶又觉得心底里依旧有些不愤气,虽然她抽烟自己不应该发这么大的火,可她把烟头都插在花盆里,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自己也没有冤枉她。无论如何,她就是不应该把烟头插花盆了。她那样插了,并且还一直都是那样,自己生下气,也没什么不对。自己就是有资格为这事生气的。

白葶就那样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反复回想整件事情中的各种是非对错,时间一分一秒地转过,再回过神时,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墙上挂钟的时间也有些看不清到底是几时几分了。白葶起身去把厅里的灯打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六点三十五分了,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这时的天黑是准备入夜了。不比中午风雨狂作时的黑。

白葶心绪木讷地起身去做饭,依旧做了两个人的饭。一边做的时候,她一边留心着耳朵去听厅外面的声音,看有没有人开门回来。做好了饭端在桌上时,她坐在桌前迟疑了一会,又站起身去到白洋菊的房间门口。门开着。她打开灯,里面空空荡荡的,白洋菊并没有回来。她走进去在她的床头柜面上看了看,又逐个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了看,然后又掀起她床上的枕头看了看,她的钥匙并没有在房里。这样看来,钥匙是在她背出去的小背包里了。明白到这点,白葶的心里又隐隐约约地生起一种莫名的希望和欣慰。

白葶吃过饭,将白洋菊房间里下午自己扔的花盆泥浆及瓷碎打扫干净,又洗完了澡,白洋菊始终还是没有回来。白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挂钟的秒针一格一格地转动,一圈又一圈,白葶的心越来越不安……眼看就深夜十一点了,外面除了风雨声,几乎已经感知不到人活动的声息了。突然眼前一黑,四下同时隐约地传来一声“哇!”的惊呼。停电了!

白葶摸黑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找到自己的手机,开了屏幕,借着手机屏幕发出的那一点微弱的光去翻电视柜下面的抽屉找蜡烛。她的印象中,家里应该是还有蜡烛的。果然找着了,然后又去厨房里找打火机,一时没找着。正发愁,又想起有煤气可用,于是开了煤气把蜡烛点燃了,又将它拿回到厅里,在茶几上粘稳。

墙上挂钟的时间又隐约可以看到了。白葶又坐回到沙发原来的位置上,依旧抬头盯着挂钟里的秒针看它一格一格地转动,她发现秒针转动时发出的那种机械“嘀嗒”声,跟她的心跳声很是节奏相和。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秒针,听着“嘀嗒”,感受着自己平缓得近乎知觉麻木的心跳。

“叮咚”手机的短信声响将白葶从神游中拉了回来。打开短信,朱总发来的,说:“新闻里看到我们那刮强台风了?你们都在家没出去吧?”

白葶复说:“嗯,我们还好,在家。”

“那就好。家里还有菜和肉吧?如果有,明天就尽量别出去了,台风过后,街道很多楼房高层的门窗都不太稳固,容易高空坠物砸伤人。”

“嗯,家里都还有。”

“哦,那就好。对了,你这么晚也没睡啊?是不是闪电打雷所以睡不着啊?”

“刚刚洗漱完,正要睡了,晚安。”

“晚安^_^”

朱厚泽上周出差了,现在在离她们三、四百公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里。对于这边的风雨,还有今生发生的她和白洋菊之间的事,她都并不想多说,并且也无从说起。她只想一个人在黑夜中安安静静地端坐着,聆听时间一分一秒地从这屋子里流走掉的脚步声,不想说话,也无心情和力气说话。

不知道就这样静坐了多久,突然听到门外楼道里隐约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并且从那脚步声响听来,应该是白洋菊走路的声音。沉缓的心跳在那一瞬间突然就节奏狂乱,一下就从心房里蹦跳到了嗓门眼上,然后在那咚咚咚咚地乱跳个不停。紧接着便听到钥匙插进锁眼的声响,白葶本能地一个箭步飞奔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在黑暗的房间里倚着门边的墙静静地聆听着厅里的动静。心跳声,和厅里的脚步声,在屋内寂静的午夜时空里竟是分呗相当。黑暗里,白葶大气都不敢多喘。

从声响来源听来,白葶似乎能猜测到白洋菊正从房间里穿过大厅走进卫生间。她偷偷地探了头出去,果然看到白洋菊正走进卫生间的身影,手上拿着睡衣。确定真的是白洋菊回来了,并且见她那样子,也不像是要回来收拾东西连夜搬走的样子。白葶不由得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心头上像是有一块压了自己很久的大石终于给搬开了,整个人一下子便松懈到手脚都没了一点力气。

躺到了床上,睁眼望着天花板,耳朵依旧在努力地聆听着厅里的声响,心在猜判着白洋菊在厅里的活动轨迹。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无力,一闭,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夜里打雷闪电的声响也全然没了知晓。

(以上插图均为网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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