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黎川老街，烙在心灵深处的记忆

黎川山城，千年古镇，有一条逶迤五里的明清老街。老街之前之所以冠与“明清”，也许依据于众多老屋旧宅始建于明清时期。说起老街，生于斯长于斯总与其有不解的缘分。虽然离开故乡多年，时间有些久远，但儿时的印象铭记于心。老街的一头自南门口开始，另一头终止于县农场交叉路口。骑楼下和巷弄里留下我们儿时上学走过的足迹和往来的身影。

五里长街，沿着黎滩河畔而建。几十条巷弄里卧藏着百十来座明清老屋旧宅，大多二进式或三进式厅堂的设计。新丰和横港廊桥跨越黎河，把两岸紧紧相连。往昔的黎河曾是黄金水道，老街车水马龙，码头酒肆，灯红酒绿，笙歌达旦。

如今，青石板路，记录着历史的变迁和轨迹；墙上的青苔，见证着岁月的凝重和沧桑。文化的底蕴，先人的智慧，就连老街的分段命名也格外用心：陌市街、南津街、花市街、校场街、贤士街等，小巷旧宅取的名字也是那样儒雅动听，商会巷、应宿巷、石莲巷、高山景行、七星伴月、世进士第……

老街是有生命和温度的。那些胡同小巷，贯通着老街的生生气息；骑楼屋檐，遮挡着岁月的风风雨雨；青石板上，刻印着先人前行的足迹；旧居名宅，留下了许多感人的故事；日峰黎河，见证了山城的古往今昔；横港新丰，架起了走向天下的大道；还有那些杂货店铺、油盐酱醋圆润着老街居民的日常生活；小吃美食、水粉芋糍，保持在舌尖的乡愁记忆……

踏上这片乡土，古旧而又鲜活的景致，熟悉兼有陌生的老街，一种生生不息的的悠远和敬意，从心中油然而生。漫步山城，撇去浮躁的喧嚣、尘俗的纷扰，潜下心来静静地去思索和回味，那些久违的廊桥流水，青瓦黛墙，老宅民居，风土人情，无一不蕴藏着古韵情趣，诱人神魅。已是千百年风雨洗礼后积淀而成的一种厚重的风骨。

古镇的老街，廊桥是一抹浓重的风景。静卧在黎滩河之上，岁岁年年，相厮相守。桥的四周，炊烟袅袅，青山横亘，碧水潺潺，烟雨新城。因为廊桥，这座山城便增添了许多温柔与雅韵。

巷陌的幽深，藏匿着多少风花雪月；石板的青苔，记录了无数的昔日过往；念佛林的梵音，吟唱着向善的禅意；城里城外的故事，就是少儿青葱的记忆……

日峰山，峭拔耸峙，登顶俯瞰，全城尽收眼底。山脚下流淌的黎滩河，汇三川之源，携武夷灵气，从大山深处走来，穿越崇山峻岭，傲然东去。河偎着山，山恋着水，相望厮守，默默无语，阅尽了老街往昔的喧闹与繁华。

老街的记忆，浮现出骑楼民宅、巷道古井、廊桥码头、打铁铺、棉花社；裁缝店、理发店、制称店、篾器社、雨伞厂、日杂店、照相馆、屠宰场、烟丝厂、药行、学堂……，还有游动商贩摇动拨浪鼓的叫卖声；小店铺烹调翻炒飘出的扑鼻香味；酒坊里散发出糯米发酵的十月生醇香；晚霞映照的河边浣衣戏水的靓女少男；鹅卵石铺就的行道上摩肩接踵的过往人流……

新一天生活的骚动，就是从老街的早市开始。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声此起彼伏。菜农们带着自产的新鲜蔬菜，商贩们备好各种特产商品，餐饮店开门迎来一批批吃早餐的顾客。

俗话说得好，舌品天下，胃知乡愁。道地的食材，精致的加工技巧和特有的家乡口感，将碳水化合物与蛋白质脂肪有机组合，浑然天成。使人忘不掉那碗令人垂涎的水粉、芋糍，还有那又辣又咸的芋头丝干，鱼仔干小炒……；家居的人们生火烧饭，习惯用毛竹制成的“吹火筒”或用手中的大蒲扇来回摆动，老街屋顶就升腾一缕袅袅炊烟，脚跟前的炉膛也就红火熠熠……

山城不大，走在老街上，你会有“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感觉。街旁巷尾，映入眼帘可见坐在黝红竹椅上的老人，自哼自唱着喜爱的小调，休闲悠哉；或是棋逢对手的楚河相争、铺板搭就的球台乒乓厮杀；抑或街坊邻居聚在一起唠嗑闲聊，家长里短；还有老屋深闺，不时会传来海阔天空，诙谐逗趣的乡音，抑或劝酒豪饮，猜拳行令的吆喝声……

老街的生活就是时光的一种自然流淌。老店“百业”总会勾起人们对往昔的回味。篾器店巧匠编织出实用秀美的各种花式的竹器用品；理发店那种小滑轮上挂着镶有边绣图案的布块，手动拉着来回摆动就给夏季送来凉爽；弹棉纺传出的“嘭嘭”声响，那时春天的序曲；裁缝店师傅量体剪裁，增添靓丽光彩；铁铺四溅的火星锻造出的铁器，为农耕劳动提供必需的用具；钉秤铺的杠杆原理和精准衡量，称的是秤，量的是心；圆木店的师傅，直线出彩巧构景，方圆成器别洞天；“爆米花”师傅“砰”的一声，芳香四溢……

每当走进这木质骑楼老街，就会感到它的古老韵味。不宽的街面，狭窄的道路，二层木质结构的商家旧房，古老的木质铺门，雕花门窗，明清时期的灰砖青瓦，雕梁画栋，马头高墙的古老建筑，还有那幽深弯曲的小巷，比比皆是的古井，映衬出昔日老街古朴的风韵和内涵。

行走在古镇老街，用心聆听，雨打在青石板上，铿铿而响，韵律是那么清脆入耳。每一条小巷，每一座旧宅，每一扇门窗，都镌刻着岁月的沧桑。老街每个角落渗出的斑驳陈旧，无论是破损也好，老套也罢，它都是这座山城存在的灵魂。你要能读懂它，才可看到岁月抚过的痕迹；触摸到历史心音的脉搏，才能读到烙在它心灵深处的记忆。

走过风风雨雨，岁月的洗礼和文化的积淀，催生了老街获得的荣誉：金牌旅游小吃—灌芯糖，旅游风情小镇—日峰镇，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黎川白狮……

“新”可以创建，“旧”难以复古。老街的可贵价值就在于它的原始风貌，自然状态。老街虽沧桑，悠久更显古韵尤存！老街却不老，百载不过沧海一粟！老街就像一坛尘封的老酒，芳香扑鼻，沁人心脾；一条蜿蜒的道路，曲曲折折，路转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