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黄河走过,最为惊心动魄的地方就是——晋陕峡谷。这里既是黄河最长的峡谷群,也是黄河风情最为独特的地方。
如果把黄河上游比作龙头,那么下游自然就是龙尾了,而中游龙腰了,晋陕峡谷则是龙腰中的龙腰。晋陕峡谷横亘在晋陕两省之间,正是黄土高原上最为多姿多彩的地方,完全当得上黄河的中腰称呼。 走过晋陕峡谷也就将黄河上最有韵味的风光一览无余了。
我们抵达托克托县的时,已是正午时分了。天高气爽,内蒙高原上阳光正灿烂,虽说是内蒙古,但却没有丝毫草原风光。实际上,托克托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县城,纯朴中透着些许现代化的气息。“黄河百害,惟富一套”,看得出来这里是一个比较富庶的地方。 黄河中游的起点 昔日这里是蒙古贵族俺答汗、也先游牧的草原,如今早已是阡陌相望,鸡犬之声,不绝于耳了。沿着县城的街道,我们向东,穿过了小城。河口镇距离县城并不远,黄河在镇的东面。顺着一条黄土路,我们一路询问来到河口镇。心情迫切的我们没有在镇中做过多的停留,穿镇而过,直奔黄河边上。 不知不觉中一条大河出现在我们面前,河面宽阔,波涛汹涌,岸边上稻麦飘香。瞬间,我呆住了,没有想到黄河是如此的波澜壮阔。一个念头在我心中升起,我想《我的祖国》的词作者肯定到过这里,或者说《我的祖国》中描写的情景就是这里。 在河口镇君子渡、龙王庙是非去不可的地方。龙王庙同土地庙一样因为关系到人们的生计,而备受草民的注目。 伴随着黄河水量的锐减,现代铁路交通工具的发达,曾经作为黄河上最为繁华的一座龙王庙如今也只剩下了寂寞的旗杆。
这里是长城北面重要的交通枢纽,由托克托南下入长城,经榆林、延安直达西京长安。而从甘肃、宁夏顺水而来的运输队伍则把这里视作最后的一站。所以说,这里是历来是黄河沿线最为重要的水陆码头。 看过了黄河,我们走进了河边的一个小村,村子紧挨着黄河大堤上,一棵大柳树下,三五个老汉正在那里悠闲地乘凉聊天,民居被掩映在柳树丛中,篱笆墙上的爬山虎长得很旺盛,三三两两的小鸡在柳树林里、葵花地里散步。 看到我们村民们热情地询问起来,话题自然是我们这些陌生人。我们意外地在这里遇到了一个老乡,一位甘肃定西来的女子。这位女子姓刘,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从定西逃难而来的,当时家里吃不上饭,听说“北套”(甘肃一些地方对河套地区的称呼)地广人稀,水源充足,能吃饱肚子。于是,村民们边结伴出来,爬上火车,一边乞讨,一边向北行走,就这样一路上村民们走走停停,渐渐地走散了。寒冬来临了,无处可去的孤身女子沿着一条乡间便道,向着远方一个亮着灯的村子走去,很不幸她没有走到村子口,就已经昏倒在雪地里了。过了不久,一个赶马车的路过看见了将她救起,她就在这个村里落脚了。算起来,已经三十多年年了,当年的小姑娘,如今也到了快当奶奶的岁数了,日子还过得不错。这个八月十五就是杀了两只羊。
走入晋山峡谷,我们才见到了真正的黄河,水势随着地势时紧时缓,绕过山崖,躲过礁石,一路前行,人们说“黄河九十九道弯”,在这里我们才真正见到了黄河的湾。我们的汽车行走在半山腰中开辟的公路上。望下看,有时候黄河如同一条丝线,有时候黄河如同陕西人吃的裤带面一般。
龙门是晋陕峡谷的最后一个隘口。解放后修起了铁索桥、公路大桥,现在又修了铁路桥,昔日的天险龙门已成坦途,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留下的只是曾经有过的传说,只有黄河昼夜不停的流淌。 一方水土一方人,黄河的滚滚而来,波涛汹涌,似乎是一种武将雄健;沿着黄河两岸的黄土高原厚重深沉,有着文豪的风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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