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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恢复自由的孙立人与夫人张晶英在台中市向上路寓所。 40岁时是孙将军征战沙场正酣时，尤其的潇洒，风度翩翩。且说欧洲行之前，在重庆的留影，微微一笑，下巴轻扬，一身戎装在身，旁边是他的妻子晶英，好不羡煞旁人。远征军时期的孙立人，常被朋友形容为“像在拍电影”，而早前他身边的士兵，也说孙立人将军对穿衣和自身形象的讲究。 我曾和朋友讨论过，就像战刀拭了血便威凌动人，将军的战绩一辉煌，人的形象自然大气英俊多了。 《亲历中印缅抗日战场》一书是这样描述他的：我看见一个40多岁的人，一张方正的脸，浓眉大眼，下颌丰满，微翘，显得精神，不像伤员。 洪同的《清华，清华人与我》，则对自己的清华学长孙立人将军的形象做了概述：在我的了解里，他确是个堂堂正正、文武兼资、学养深厚、热爱国家、尽忠职守的标准军人。 他最爱的一位夫人，张晶英女士。晶英的家乡是三湘大地的湖南，她则在少年时期随家人来到了南京。我手中有晶英与孙将军的合影五六张，青年时代与中年时期以至老年的照片都有。照片上，她有传统的中国女性的温柔美，还有一点调皮，这调皮源于印象中的晶英——因为她是个泼辣的湖南妹子。 晶英与孙立人初识是在二十年代，二人在舞会上一见钟情。孙立人不顾家里的强烈反对，未与前妻离婚，便与晶英在上海完婚。而晶英的追求者熊式辉（后成了孙的上司），她也未答应，是非孙立人不嫁的。 可能他们并非一见钟情，但孙立人当时是税警团团长，他与当时是高中生的晶英年纪相差10岁左右。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命运使然吧，幸福又坎坷的一生。 结婚后，因为时值战乱，孙立人常常不能回家，年轻貌美的晶英不免觉得烦躁。在她自己的口述中，曾经说过，有一夜，自己做梦，梦到了佛祖。佛祖对她说，要想完成愿意，就要出家修行，不要沉迷红尘。 晶英梦醒后，便对身边的孙立人说了这事。吓得孙将军急急拉住她的手，说：“晶英，我不能没有你，你可不能出家啊！” 晶英一听，心里自然是高兴，便亲了亲他：“我怎舍得你和母亲呢。” 此事是晶英后来的口述，可以看出，二人的感情真的很好。但此后，特别是有一回随孙立人去浙江，晶英的死而复生，让她与母亲真心地修行佛理。孙立人的一位随从在回忆录中也提及此事，说到孙将军与夫人的感情非常之好，然后他并不干涉她与岳母的“私事”。但我想，孙将军一定很害怕自己的夫人突然又动了要出家的念头。 果然不久，晶英又动了进深山修行的念头，写信告诉他。孙立人一听，非常着急，又不能离开军队，立刻提笔写信：你做了个梦就当真，你要信佛我不阻挡你，你要修行，在家修不也一样吗？为什么一定要在山洞里？不管你躲到哪里，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离开我呢！晶英最后因为这些“甜蜜的叱责”，才没有“出家”。 1937年，中日间的抗战正式打响。很多人都知道，孙将军在淞沪抗战中身负13伤，性命垂危，但好像少有文字描述他在淞沪战场上的那个漂亮的“小型反击战”。 在《淞沪抗战》图志一书中，是这样描述的：淞沪战役爆发，时为国民政府财政部税警总团第2支队第4团上校团长的孙立人，在10月27日晨时，发现了日本军队的50人乘迷雾之机，想要用橡皮舟作浮桥，偷渡到南岸的阴谋。 千钧一发之际，他指挥两名班长，在岸边竖起四块厚钢板当护墙，连续投出百颗手榴弹，将敌军皮舟炸翻，日军非死即伤，所剩无已。 战斗仅用两个小时，便把想偷渡的日军全部消灭，堪称淞沪会战上“最讲智谋，伤亡最小而战果最漂亮的一个反击战”。但他自己也在此役中身负13弹，是班长李鸿舍命将他救出。因战功卓越，宋子文马上命人将孙立人送于香港急救。 本在金陵城内的晶英母女，也因淞沪战事告急，而撤退到了长沙。到了长沙的晶英，路见死伤过度，致使神情不清，更因为孙立人没有了下落。晶英没有见识过战争的血腥与残酷，此时不过二十几岁。内心的极大反差，让她在路上见到撤退的军人，便抓住人家不放，一直追问有没有见过孙立人，知不知道他的下落。晚间，她与母亲，则住在一座废弃的庙中，心中的凄苦无人知晓。 孙立人在香港疗伤，刚刚能下地走路，就要回来寻找自己的妻子，岳母和部下士兵。他把身上的钱都分给了身边的军士，剩下的则作为路费，一路寻到了长沙。 暮色降临，寻找丈夫一天的晶英，此时在破庙中痛苦地哭泣。外面光线越来越暗时，门口站了一个人。他轻轻地呼喊着：“晶英，晶英……” 晶英因此时是背对着光，无法看清来人的像貌。可这声声呼唤，是最爱的人最熟悉的声音。他走过来，抱住自己的妻子，说：“晶英，是我啊，你看清楚了吗……” 晶英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捧着他的脸看了又看，哇的大哭起来，孙立人终于找到了她和母亲。 晚上，晶英看到孙立人那只仍然抬不起来的胳膊，心痛不已。孙立人则安慰她，让她不要伤心。仅三日，孙将军便要去寻找自己的旧队，重新杀回战场，为国效力。 晶英的内心已经不听使唤了，她听到战争二字便要发狂。便寻了把菜刀磨得锋利，要砍了孙立人的胳膊，不让他再去杀场麋战。幸亏孙将军的岳母及时发现。她很喜欢自己的女婿，对晶英说：“你怎么能这样呢，他这个人，最痛恨日本人，能与日本人决杀战场，为国效力，是他毕生的愿望啊！” 孙立人醒后，知道此事，常常不安。是战争的无奈，让她的妻子变得神智不清。后来远征军时期，他常写信回家报平安—— 英： 我师已从腊戌集结地进军曼德勒，一切都好，请勿念。此时奉命固守曼德勒，但形势险恶。我决心以忠报国，坚决打败日寇，不负众老乡亲的期望。因战事繁忙，不能更多地谈。多保重！ 仲能于4月14日草 台湾时期，孙立人也常常不能回家与晶英在一起，有照片不知拍摄于何方，晶英着一件华绸旗袍，孙将军还是那件将军装，两个人牵着手，面对镜头微笑。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注意，我朋友就说，你瞧，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啊！回头一看，果然，那双手牵得紧紧…… 在台湾软禁时间，陪伴落魄将军的并非晶英，而是他的第三任妻子张美英。孙将军曾说，若不是有家人，有了4个孩子，这日子也不知道会怎么过。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梦中，是不是还是战火纷飞时的辉煌战绩，是不是还是那个牵挂晶英的好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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