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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O·拉塞爾“亂燉”下的《美國騙局》 浮躁年代的一場不擇手段的“生存之戰”

 蔡叔刚 2020-05-17

dean5 发布于: 2014-02-08 21:58

电影《美国骗局American Hustle》(2013)日本版海报

在《美国骗局American Hustle》(2013)里,导演大卫·O·拉塞尔David O. Russell集结了属于他的“奥斯卡阵容”:曾与他合作《斗士/击情手足Fighter》(2010)的克里斯蒂安·贝尔Christian Bale、合作过《乌云背后的幸福线Silver Linings Playbook》(2012)的布莱德利·库珀Bradley Cooper和詹妮弗·劳伦斯Jennifer Lawrence......再加上“新超人女友”艾米·亚当斯Amy Adams、《拆弹部队The Hurt Locker》(2008)的杰瑞米·雷纳Jeremy Renner——各方评论显示,《美国骗局》已是今年奥斯卡的大热门!

《美国骗局》除去“冲奥力作”头衔的诱惑,更因这次的主创人员是去年得奖无数的《乌云背后的幸福线》原班人马与《斗士》的完美整合。导演大卫·O·拉塞尔拉着一众得意门将在美国东海岸的睡衣趴上坦言,“这是我第三次重塑自我!”克里斯蒂安·贝尔饰演行骗大师,艾米·亚当斯饰演他的情妇和搭档,布莱德利·库珀饰演联邦调查人员,而詹妮弗·劳伦斯饰演行骗大师的妻子,来自《拆弹部队》和《复仇者联盟The Avengers》(2012)的杰瑞米·雷纳扮演新泽西州领导人……

个个都是与大卫·O·拉塞尔合作过的御用演员,另外还有老戏骨罗伯特·德尼罗Robert De Niro、喜剧大咖路易斯·CKLouis C.K.也被招致麾下,金奖阵容同台飙戏,电影情节流畅、对白机智幽默,重现历史之外又反映现实,星光褶褶让人十分期待。

如果你只是想看一场烧脑的精彩骗局,那你一定会失望。本片不仅是讲述骗人的过程,还涉及了不少对人情伦理的思考。五个主要角色的关系被身兼编导的大卫·O·拉塞尔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先不谈话唠式的争吵纠纷,略夸张的表演模式让主角们的互动戏充满趣味——同时体现在肢体语言和妙语连珠上。这样使本片显得有点“浮夸”,但不带一点贬义地说,“浮夸”正是这个故事所需要的风格,大卫·O·拉塞尔这次将他最喜欢的神经质的自嘲因子完美融入这场年代秀里。

《美国骗局》是根据上世纪80年代发生的真实事件所改编的剧本,讲述美国联邦调查局联手一名骗术大师共同调查一桩腐败案的故事。当年,FBI雇佣特工假扮成阿拉伯富翁贿赂国会议员,结果多名美国参、众议员与政府官员被指控贪污受贿。

这项任务被称作“针刺行动”,即著名的美国“钓鱼执法案”(需要给读者一分钟脑补的是:钓鱼执法在英美叫执法圈套entrapment,这是英美法系的专门概念,它和正当防卫等一样,都是当事人无罪免责的理由。从法理上分析,当事人原本没有违法意图,在执法人员的引诱之下,才从事了违法活动,国家当然不应该惩罚这种行为。这种行为如果运用不当将致人犯罪,诱发严重社会问题)。电影中,克里斯蒂安·贝尔饰演一名自大的国会议员,在FBI探员(布莱德利·库珀饰)设计下,成为污点证人,演出一场尔虞我诈、猫捉老鼠的犯罪攻防战。

在《美国骗局American Hustle》(2013)拍摄现场从左到右:导演大卫·O·拉塞尔David O. Russell詹妮弗·劳伦斯Jennifer Lawrence杰克·休斯顿Jack Huston

在这部电影里的主要人物都属于自欺欺人的典型。虽然电影里也提到,他们行骗只不过是为了生存,但很显然他们完全有能力去做不违法犯罪的事来养活自己,甚至变得富裕,因为他们很聪明。但在那个浮躁年代,人人都想变富有,都想实现那老套的“美国梦”,急功近利、不择手段,都说金钱总是掺杂着罪恶,《美国骗局》里有许多场戏的色调都是阴暗的,就好似在代表那个年代阳光找不到的那些地方。

可能是导演大卫·O·拉塞尔有意为之,电影《美国骗局》作为一个近乎黑色幽默的喜剧,情节叙事、镜头色彩、演员表演总是不时有过分夸张的饱满之感。不时出现的标志性的大卫·O·拉塞尔冷笑话也让观众忍俊不禁。

但是,即便片中的故事改编自一个真实的故事,而且片头还特意用字幕告诉观众“片中的一些内容真实发生过Some of this actually happened”,很多观众在观影之后还是很难相信影片不是戏剧化的描述而是根据真实发生的故事改编的:因为片中几乎所有的角色,无论是骗子埃文·洛森菲尔Irving Rosenfeld(克里斯蒂安·贝尔饰)和袭尼·普罗斯Sydney Prosser(艾米·亚当斯饰),或者是FBI探员里奇·迪马索Richie DiMaso(布莱德利·库珀饰),甚至是埃文·洛森菲尔的妻子罗莎琳·洛森菲尔Rosalyn Rosenfeld(詹妮弗·劳伦斯饰),几乎都是以一种“无人可信”的欺骗态度对待周围的人和事,都像是告诉观众:这是编剧写的本子,不用当真。

甚至是出来打酱油的罗伯特·德尼罗,作为一个黑帮老大,和冒牌中东商人谈判的场景,都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恐惧氛围,而只像是戏谑的紧张场景。导演在片中,显然用一种黑色喜剧片或者戏剧的类型片处理方法,描述了这个看上去也的确有些莫名其妙的骗局故事。导演大卫·O·拉塞尔的这种叙事处理手法,很像科恩兄弟的《阅后即焚Burn After Reading》(2008)。这大约也解释了为什么本片最初的名字不是现在的《美国骗局》而是《美国狗屎American Bullshits》。

大卫·O·拉塞尔不是像保罗·托马斯·安德森Paul Thomas Anderson那种讲究电影美学的严肃导演。他的电影,融合了嗑药般的快感和肥皂剧的话唠特色。看他以为几部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夺金三王Three Kings》(1999)、《斗士》及《乌云背后的幸福线》,主角们都是一副没心没肺样,有点神经质,让你讨厌的同时又会觉得可爱。

到了《美国骗局》里,故事情节依然被人物刻画压至次要位置。可以说,“人物关系推动情节”这一手法在本片里起到了显著成效。如果说《斗士》过多描绘家庭琐事,《乌云背后的幸福线》有点廉价的感动这些他作品里的缺憾不讨你喜欢,那到了《美国骗局》里,你不是习惯了,就是开始对他佩服了。

从题材上看,过去几十年以“行骗与神偷”为主题的电影只是稍稍回顾一下情节,那些经典之作名字都会浮现眼前——《碟中谍Mission: Impossible》(1996)、《剑鱼行动Swordfish》(2001)、《十一罗汉Ocean's Eleven》(2001)及《偷天换日The Italian Job》(2003)及等电影里面这些坑蒙拐骗的主角们,都以不同类型的智慧博弈为观众留下经典的回忆。

影评人科勒·布楠在该电影获得纽约影评人奖项的当天即在著名娱乐网站Vulture上为《美国骗局》贡献了最新鲜的谈资,“大卫·O·拉塞尔为延续Abscam这个故事,为演员增加了另外的缺点和个性,比如克里斯蒂安·贝尔有一个脾气暴躁的老婆詹妮弗·劳伦斯,而艾米·亚当斯是通过一口漂亮的英国口音实现新墨西哥人改造成上层阶级身份。”

据Vulture介绍,大卫·O·拉塞尔认为:“这个电影是自我重塑的第三阶段。第一阶段开始于《斗士》,之后是《乌云背后的幸福线》获奥斯卡提名,让我开始学习让东海岸的性格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我爱浪漫,我爱那种节奏,我深爱人们说话和穿着的方式,让我着魔!”

不得不说,有克里斯蒂安·贝尔出现的地方就是视觉风暴点。虽然时过境迁,观众们却一直没有遗忘这位曾当选“40岁以下最有魅力男人”的影星。为了《美国骗局》,克里斯蒂安·贝尔为此增肥50磅。除去耳熟能详的《蝙蝠侠Batman》系列,克里斯蒂安·贝尔主演的其他影片如《致命魔术The Prestige》(2006)、《决斗犹马镇3:10 to Yuma》(2007)及《我不在那儿I'm Not There.》(2007)等都是大导演强阵容的话题之作,可谓风头无两。

后来的两部大作《终结者》第四部《终结者2018/终结者:救世军Terminator Salvation》(2009)和与约翰尼·德普Johnny Depp联袂出演的《公众之敌Public Enemies》(2009)更是将其推向了事业之巅,而在这一次悬念紧凑的电影中,乔装打扮的他虽然难以被辨认,但和搭档的对手戏仍然惊艳不断。

再看詹妮弗·劳伦斯。现在,你可不要再轻易以“花瓶”来形容这位90后新花魁!去年导演大卫·O·拉塞尔以《乌云背后的幸福线》将年仅22岁的詹妮弗·劳伦斯拱上影后宝座,不仅让她成为第一个90后影后,还写下连续两部自己的影片都让剧中演员获得奥斯卡的风光纪录。

在《美国骗局American Hustle》(2013)拍摄现场从左到右:杰瑞米·雷纳Jeremy Renner克里斯蒂安·贝尔Christian Bale导演大卫·O·拉塞尔David O. Russell

詹妮弗·劳伦斯和艾米·亚当斯在《美国骗局》里共同出现的时间并不多,原因显而易见,前者是克里斯蒂安·贝尔的妻子,后者是他性感的女主人,大卫·O·拉塞尔已经在情节设置中做了特别的处理,可是演员间的火花还是会不可避免地乱飞。在酒店浴室的那场戏中,艾米·亚当斯震惊地站着,看着另一个女人的口红涂满了她的嘴。

在影评金主科勒·布楠看来,奥斯卡的战火已经从这个电影内部燃烧。其中最有可能得到提名和推荐的男女演员是布莱德利·库珀和詹妮弗·劳伦斯,“库珀在电影中的表演太精彩了,他的表演会非常让人引起共鸣。绝对是奥斯卡最容易获得支持率的演员。而劳伦斯也有可能获得另一个奥斯卡奖项。鉴于她上一次夺魁的惊喜,我也不好做过多的揣测,也许她能改掉她的火爆性格,可能会在这次奥斯卡提名中获得更多支持。”

而对克里斯蒂安·贝尔和艾米·亚当斯来说,多年试图闯进奖项,但手捧真实的硕果离他们也许有些困难。克里斯蒂安·贝尔在近些年已经给了观众一些有变化的表演,在《美国骗局》中他的戏份更加出彩,虽然凭《斗士》拿下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奖,但这次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竞争也是极为残酷。

艾米·亚当斯近年来同样风头强劲,获得4次奥斯卡最佳女配角的提名加上这次的最佳女主角的提名,虽然老是“陪跑”,但起码在奥斯卡评委那里对艾米·亚当斯的印象是越来越深刻。

曾担任《黑暗骑士The Dark Knight》(2008)系列监制的重量级制片查尔斯·罗文Charles Roven,再度和克里斯蒂安·贝尔合作,带来风格迥异但是同样情感复杂真挚的电影,“这部电影不只在讲诈骗,更在描写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在欺骗自己。”“当我们身陷烂工作、烂感情走不开时,我们习惯欺瞒或说服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就像剧中角色一样”,查尔斯·罗文说。

《美国骗局》上映后许多外国媒体都评论道大卫·O·拉塞尔的这部作品有着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电影《好家伙/盗亦有道GoodFellas》(1990)和《赌城风云Casino》(1995)的影子。同样有着怀旧氛围的质感,从电影的节奏、故事推进和画面风格等方面都可以看到大卫·O·拉塞尔深受马丁·斯科塞斯的影响,就连使用配乐的品味都很像——六七十年代的摇滚和经典爵士乐。

对此,大卫·O·拉塞尔自己说的很直接:“马丁·斯科塞斯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导师,我们不会去学他,但没法不受他的启发。《愤怒的公牛Raging Bull》(1980)里罗伯特·德尼罗第一次带他老婆回公寓时,墙上挂的是十字架,有种非常特别的感觉。我希望《美国骗局》也能这样。”

如同导演大卫·O·拉塞尔之前的作品,《美国骗局》在尔虞我诈、峰回路转的剧情,针锋相对、机智嘲讽的对白之下,要探讨的是“生活走偏或不如意的人,如何竭尽所能、甚至不择手段,希望生活能回复原状,并留住他们所爱的人”。导演大卫·O·拉塞尔也相信观众能够理解并喜爱剧中的角色,即便他们有各种缺点和疯狂行为。

《美国骗局》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大卫·O·拉塞尔类型片:聪明、好看、夸张、浓墨重彩、充满活力。作为类型片的影迷观众一定不会失望,但即便是一部如此有趣的类型片,在这个令人期待的奥斯卡颁奖的时刻,相比于《为奴十二年12 Years a Slave》(2013)、《内布拉斯加Nebraska》(2013)、《达拉斯买家俱乐部Dallas Buyers Club》(2013)这样的严肃作品,《美国骗局》本身可能也和埃文·洛森菲尔假发掩饰下的头顶无异:光秃明亮,博人一笑,而且无需多想。

电影《美国骗局American Hustle》(2013)俄罗斯版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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