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ean5 发布于： 2013-02-10 20:26
电影《美国丽人/美国心，玫瑰情American Beauty》(1999)英国蓝光版封套 《美国丽人/美国心，玫瑰情American Beauty》(1999)是个喜剧，因为主人公的困境引人发笑。同时这又是一出悲剧——因为我们对主角的挫败感同身受——并非细节，而是大局。这部第72届奥斯卡最佳影片犀利地揭示了美国日常生活的“众生相”。它以一个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家庭为例，展示了隐藏在美国社会肌肤内的种种“癌症”。 该片渗透着浓烈的嘲讽精神，所有角色的表演都可圈可点，摄影、剪辑、配乐等都令人叫绝，但最出彩的“神来之笔”却是一个冗长的空镜头：一个被人用过扔掉的垃圾袋在地上随风起舞，飘来飘去不知归宿在哪里。 所谓黑色幽默，就是寓庄于谐、寓正于邪，用喜剧的形式讲悲剧。《美国丽人》无疑具有典型的黑色幽默风格，全片充满了玩世不恭的戏谑精神，夸张、悖论、反讽的手法随处可见，而其底色却是“多么痛的领悟”。导演萨姆·门德斯Sam Mendes用胶片制作了一桢美国社会问题的标本。
本片是一个害怕变老、真爱不再和被家人讨厌的男人的故事。如果你不符合以上任何一条，赶紧刊登广告，会有成群结队的人向你登门求教。莱斯特·伯纳姆Lester Burnham——凯文·史派西Kevin Spacey扮演的《美国丽人》男主角，被女儿嫌弃、被太太无视、在单位无足轻重。“一年之后我就会扑街。”这几乎是他的第一句台词。“但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已经死了。”电影讲述的，就是他对生活的反击。 我们看到他太太凯罗林Carolyn(安妮特·本宁Annette Bening饰)，完美到修花剪刀都和鞋子搭配的天衣无缝。我们看到他女儿珍Jane(索拉·伯奇Thora Birch饰)，为了看上去完全没有必要的隆胸手术存钱：也许她是想让男人为看到吃不到的东西感到惋惜，而非提高女性魅力。 《美国丽人》实际上是玫瑰家族的一种。导演萨姆·门德斯用这种玫瑰象征生命中的完美。莱斯特·伯纳姆对安吉拉Angela(米娜·苏瓦丽Mena Suvari饰)的性幻想永远在铺天盖地的玫瑰花瓣中展开，其久旱逢甘露一般的铺张想象充分喻示了他的生命中是如何的缺少"美"。还有他的妻子卡洛琳，也要通过料理花园弥补与家庭的缝隙，从中找寻填充自己的意义和美。
“我老婆跟我女儿都认为我是个窝囊废。”莱斯特·伯纳姆抱怨说。这话不假。但她们不是毫无根据。在气氛尴尬的家庭晚餐上，卡罗琳播放让人厌食的曼托瓦尼轻管弦乐，音乐大气优雅，三人如坐针毡，忿忿无语。当莱斯特·伯纳姆指责女儿珍态度不好时，珍一针见血抛出了他几个月没和她聊天的反诘。 莱斯特·伯纳姆被妻子拽去看女儿的啦啦队表演的那天晚上，一切都变得不再一样。场地上，正全神贯注做着佛西女郎绒球动作的女孩安吉拉成了他的天使，而安吉拉是他女儿的高中同班同学。40岁老男人贪恋高中妹是罪过吗？每个诚实的男人都会坦率地承认，这个问题有多么难以回答。道德败坏，违法乱纪，确凿无疑。但就像每个女人都知道的那样，男人天生有一根筋绕过大脑，从眼球直接连到生殖器。这种欲望可以压抑，但无法杜绝。 《美国丽人》绝不是《洛丽塔Lolita》(1962)。它是对青春、尊重、权力的渴望——当然，也包括美丽的外表。当一个男人停止对女人的梦想，那就是他麻木不仁，开始否认上一段内容的时候。莱斯特·伯纳姆对安吉拉绝不是精神之爱，但也绝非病态；他想做的，只是一个男人碰到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时的应激反应。
安吉拉不是莱斯特·伯纳姆的幸福快车，但起码是他自主解放运动的催化剂。他的欲念以及随之产生的不悦，让他一举挣脱了多年来精神上的高位截瘫。他在死气沉沉的餐桌上欣快地宣布：“我辞了职，叫我的老板去***，然后黑了他六万美元。”他发疯了吗？一点也没有。这笔赃钱的第一笔消费就非常理性——1970庞蒂亚克火鸟跑车。 凯罗林和珍正经历着各自的爱情烦恼。莱斯特·伯纳姆在一家汉堡店(他爱这份工)的汽车购物窗口同凯罗林和她的情人撞个正着。珍一直被里奇Ricky(韦斯·本特利Wes Bentley饰)，一个眼里闪烁奇异光芒的隔壁男孩偷拍。里奇的老爹(克里斯·库柏Chris Cooper饰)是个海军陆战队退伍老兵，每隔半年拿儿子的尿样做毒品测试，里奇见招拆招，只等长大离家。 全部的感情线索在一个暴雨黑夜纠结，一系列荒诞喜剧般的误会匪夷所思地接连发生。电影的结尾，让人多少不敢相信地，莱斯特·伯纳姆从失败的边缘夺回了胜利。不是那种让人自我感觉良好的电影的胜利，而是那种证明了某些重要的事情——哪怕只是对你一个人而言——的胜利。
电影《美国丽人/美国心，玫瑰情American Beauty》(1999)美国版海报 《美国丽人》中还有一对同性恋人。这对同性爱之间关系非常密切，也很和善，他们甚至同名(不同姓)都叫做吉米。他们会拜访每一户新搬来的邻居，并送给他们一些小礼物。他们每天出双入对的上班，晨练。丝毫不避讳同性爱的关系。 同性爱的爱情也是爱情，不过是爱情的双方性别相同而已，其他的属性都一模一样。现在反映同性爱的东西越来越多，这是几千前就有的一种恋情关系，到现在如果一味地去“讨伐”或是“歧视”，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反讽”？ 影片中的他们很自然很正常，和伦理道德也并不矛盾。解决同性恋问题的办法就是所谓的大众再宽容一点。当它变成一件正常范围内事情，就不再是个问题了。在约束人们行为的规矩中，道德和伦理，也都是历史遗传下来的和人们默认的守则罢了，只有法律是硬性的规定。
《美国丽人》是一幅美国风情画，它包含的很多社会问题都是欧美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普遍存在的症结。诸如拜金主义造成的精神压力，生活的单调乏味，个人的挫败感，性，毒品，暴力等等。感同身受的美国观众会处处与影片的细节产生共鸣。在这里，我们把它看作一部特殊的情色电影，着重考察影片在描写不伦关系时的独特视角。 和尝试窥探美国社会黑暗角落的《你快乐吗？/爱我就让我快乐Happiness》(1998)相比，《美国丽人》远没那么黑暗扭曲。没有残忍尖刻，只有孤独伤感。没有一个角色是坏的，只是被社会扭曲成了另一个人，或者没法让自己开心。 演员的表演高于生活又未脱离生活。索拉·伯奇和韦斯·本特利大部分依靠本色，演绎出两个神经紧绷，期盼离开父母的年轻人。安妮特·本宁饰演的房地产经纪人，将《女性自助手册》奉若神明，把事业成功和生活幸福混为一谈——这样的角色成功则教人生厌，失败又惹人同情。
凯文·史派西，这个眼神和嗓音无不绽放智慧的男演员，是莱斯特·伯纳姆的不二之选。他在片中傻事不断，不过并没欺骗自己，他知道自己正在放任自流，而且笃意为止——燃烧无用的余生，换取一闪而逝的自由之光。也许最终他失去了所有，但收获了一个不再失败的人生。 电影里呈现的经历中年危机的人物所在多有，如《杯酒人生Saidoweizu》(2009)中婚姻失败、作品无人问津的迈尔斯，《克莱默夫妇Kramer vs. Kramer》(1979)中的事业上升却家庭解体的广告精英克莱默，《迷失东京Lost in Translation》(2003)那位进入事业停滞期、感情空窗期的过气明星，《失楽園/失乐园》(1997)里遭遇了此生只有一次的纯美爱情的久木。 不过，《美国丽人》中的莱斯特·伯纳姆面对的中年危机无疑更为复杂全面，他经历的精神炼狱和重生自然更具有典型意义，而他对生活的领悟无疑更深沉透彻。可以说，在涉及中年危机题材的电影里，莱斯特·伯纳姆这个角色可以观止矣。
导演萨姆·门德斯Sam Mendes(左)和《美国丽人/美国心，玫瑰情American Beauty》(1999)中的男女主演凯文·史派西Kevin Spacey安妮特·本宁Annette Bening在拍摄现场 《美国丽人》在很多方面与《毕业生The Graduate》(1967)有相似之处，比如它们都表现了美国郊区居民生活的沉闷窒息，都间接说明了对所谓美国梦的追求实乃竹篮打水一场空，也都批判了对金钱和名誉的贪婪所导致的"人"的死亡，而且《毕业生》中同样大费笔墨的展开了一场不伦关系----只不过男女位置不同。也许很多观众会觉得《美国丽人》中的这些理念很新鲜，但毕竟早在20世纪60年代就有一部成功的电影做出了成功的尝试。 也许是《美国丽人》的各个方面都更加切合了当代美国人的生活实践和审美胃口，该片在美国本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夹道欢呼，无论是影评人还是观众都如获至宝一般争先恐后的挤入电影院。虽然该片只在全美的429家影院放映，但其两周之内的票房总收入已排名第五，其轰动效应恐怕只有当年的《女巫布莱尔The Blair Witch Project》(1999)可以相提并论。除此之外，该片更是在各大电影节(尤其是美国大大小小的影评人协会)上风光无限，披荆斩棘，一举囊括了五十余项评选中的一百多个奖项。诸如2000年奥斯卡的最佳男主角、最佳摄影、最佳导演、最佳影片、最佳原创剧本等桂冠已经足以说明：“美国丽人”乃是又一个“长眠不觉晓”的美国梦。
电影《美国丽人/美国心，玫瑰情American Beauty》(1999)日本版海报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