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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家||等客(小小说)

 冬天惠铃 2020-05-17

等客(小小说)

元家

天蒙蒙亮时,的哥老胡就驾车来到东北财经大学门前等客了。老胡细高个儿,站着时像竖起的一根胡萝卜,加之为人厚道心里红,所以的哥们就送他一个美誉叫”胡萝贝”。别看他一直戴着口罩,几乎看不到整张脸的表情,可是一笑时露出来的眼睛弯成一条线,欢跳的鱼尾纹也立马上扬了。

“胡萝贝”长年在这等客,常送教授和大学生去机场或火车站。虽然由于受新冠疫情影响,一夜间出行的人少了许多,可是他仍然守株待“客”,这一来是为了省点油钱,再个今天是“五一”节,兴许能拉上个大活儿。这时,一阵“咕噜咕噜“地滚轮声传来,”胡萝贝”急忙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女士推着旅行箱由远而近了。“胡萝贝”急忙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准备上前迎客。

突然,一辆出租汽车从前方疾驰过来,又猛地一个右拐弯,在女士面前戞然停下了。“大姐,你去哪儿?”胖的哥急忙下了车,将口罩掀开一条缝大声问,又抢似地接过了她手中的旅行箱。“吓了我一跳,我还认为是打劫的。”女士透过口罩,一脸无奈地说:“啊,我要去大连机场。”恐怕女士变了卦,胖的哥赶紧上前替她关上了车门,又急急忙忙地驾车扬长而去了“这‘梭鱼头’又抢活,太缺德了。”后面的的哥嘟囔道:“他那张脸皮啊,让口罩都给捂厚喽。”

 看到嘴边的鸭子飞了,“胡萝贝”担忧地说:“他这样不管不顾地抢客,早晚有一天会抢出祸来的。”“梭鱼头”是胖的哥的绰号,由于他头如梭,嘴巴尖,体态圆,特别是平时一见有好处像梭鱼那样具有侵袭性,所以他就有了这个称呼了。

见“梭鱼头”驾车远去了,“胡萝贝”坐回车厢,心里安慰自己说,别生气,别生气,面包会有的。他一边耐心地等待,一边哼着《等待》歌曲:“我为什么还在等待,仍期待着把一切从头再来……”这时,一位青年人从车后面走来了,轻轻地敲了一下车窗问:“师傅,你去大连北站吗?”“好唻,这就走。”“胡萝贝”立即下车,像打开一张请柬那样拉开了车门,请青年人到后座就坐。

真是抢得早不如等得巧啊!“胡萝贝”驾着车心里在想,等跑完这趟大活儿,最起码今天的油钱挣回来了。

车行至黄河桥前时,“胡萝贝”发现前面的车辆排着长队,等候着一列火车缓缓通过。赶巧的是,等他驾车驶近时,最后一节车厢已渐渐远离,停车栏杆也在慢慢抬起,等候的车辆开始放行了。就在停车栏杆缓慢抬起时,里道的一辆出租汽车急不可待地向前抢行,只听“嘭—”地一声响,前风挡玻璃被撞碎了,似一些玉米粒撒落在地,司机顿时傻了眼。“胡萝贝”随着外道的车辆鱼贯而过,当行至铁道路口时,发现原来是“梭鱼头”的车撞上了栏杆,他便在路边停下了。

看到是“胡萝贝”来了,“梭鱼头”似遇到了救星,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捂着被玻璃划伤的额头,哭叽叽地说:“真是越着急越倒霉,这趟火车偏偏让我给遇上了。”“师傅,你没事吧?”车上的女士关心地催促道:“这都等了半个点了,千万别耽误了我赶飞机啊。”“这位乘客,请您上我的车吧。”“胡萝贝”与车内的青年人商定后,客气地说:“我们正好随道,免费把您送到机场吧。”“梭鱼头”一听这感情好啊,连忙对女士说:“好、好,你的车费我一分钱也不要了。”

看到女士拿着旅行箱上了自己的车,又听“梭鱼头”说只是额头受了点皮外伤,“胡萝贝”终于放了心,又叮嘱道:“赶快去医院包扎一下,再把风挡玻璃换上,你还要挣钱交班费呢。”“梭鱼头”感动地连声说:“好、好,谢谢哥啊。”

“胡萝贝”继续驾车前行,先是将女士送至机场,后又平安地把青年人送到了火车北站。翌日,还是天蒙蒙亮的时候,“胡萝贝”又驾车来到“东财”等客了。 

一会儿,“梭鱼头”也赶来了,从来不排队的他也自觉地到后面等客了。看“胡萝贝”走来了,“梭鱼头”赶忙下车,抱拳谢道:“哥啊,昨天的事,老弟是大恩不言谢啊。”“胡萝贝”由衷地说:“咱们都是车伙计,你客气什么,今后记住教训就行了。”想到昨天由于抢客赔大发了,“梭鱼头”指着缠在头上的纱布,又望着新风挡玻璃,感慨地说:“我抢客的下场是抢到了一场车祸,你等客的结果是等来了一趟大活儿,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道理啊。”“你说什么道理?”“胡萝贝”不解地问。“梭鱼头”回答:“不是你的,别去抢。”

“胡萝贝”笑道:“是你的,不用抢。”

“哈……”俩人开怀大笑,似乎是悟到了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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