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小说。写下这个命题,一种感觉随之而来——小说注定与人类共存。小说没有必要也决不可能与世俗世界抗争为两大政营,小说超越于生死之上。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碾碎了一切,小说将其修复。独一无二的时间,破碎了的昔日的梦,在小说中得以复原。小说让我们沉溺于深深的眷恋中,并又迎接新的一切到来。小说让我们体验不可预知的恐怖,并又获得惊喜。所有经验的和非经验的、理性和非理性的在小说的阅读中播撒出一片泪、笑、怒、悲、癫、梦……人类对小说的这种精神依赖性,从小说诞生起至今绵延不绝。偶尔也会滞留徘徊,瞬息万变的世界令人眩目,超然之上的物质,随之而来是浮躁的情绪。显示人类精神界面的小说,由于它的精致性、它的超感性,更使物欲的浮躁显得局促和狼狈。小说的经典在于能让芸芸众生摆脱琐碎,享受审美的愉悦。小说中那些唯美的理想,常常触动被现实磨损的灵魂尖硬处,释放出最柔软的情怀。物欲的现实将生活扭曲变形,“还生活应当有的样子。”亚里士多德关于文学本质的至理名言在今天更显出它的经典意义。当我们很难定义现实生活时,小说带给我们激情与向往。米兰昆德拉经典名著《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击中生命的关键一一是重还是轻?“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力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人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生活的艰难亦或人性的困惑,及其复杂性和不可理喻性,赐予小说生命。小说裹挟着现实生活的诸多问题,多重矛盾,冲击人类自身,因而也刺醒了现实中逐渐麻木的灵魂。这种主动性,让小说承担起哲学命题的思考与探索,于此小说的精神界面更进一层。小说中一个个充满寓意的感性化的故事,阐释了大千世界物物关联,因缘相续的抽象的形而上的含义。小说与哲学的不同在于:小说将哲学的命题化为形象的智性和诗意的美,恒婉于读者心间。有人说,二十世纪的文坛,西方出个昆德拉,东方出个村上春树,实在是小说的幸运与读者的幸运。这两人都是唯一的。昆德拉一直保持了一种波德莱尔式的为黄昏而颂歌的姿态,古典的幽默。村上春树则是表述一种现实的时尚的悲剧意识。他们太不相同了,成为两种不同的参照。正是这两种不同的参照,表明了小说技巧的重要性。从美学上来说就是形式美。小说技巧的形式美,经得起多种咀嚼。也因小说技巧的纯粹美远离世俗,获得了它永葆的青春。小说中的细节,如珠般串坠起柔弱的生命。这样一种散淡却精致的形式美感,促使原本被我们忽略的现实世界变的清醒可触摸。现代小说技巧的创新,揉合了多种艺术形式,同时具有很强的音乐感,色彩感和画面感。叙述中充分运用“通感”艺术, 形成阅读冲击力。 “一切形式都在其形式上而不在某种假定的‘内容’上具有其功用。”博尔赫斯一语道出形式美的核心。审美理想是小说的永生,现实意义又使小说不断复兴,形式的技巧性乃是小说延续的命脉。如此,于变化中永恒的小说,显示其“与时俱进”的特质。“小说是大路上的一面镜子”斯汤达在《红与黑》中经典名句,激活永远的小说。我们即将开启小说阅读模式,在小说的这面镜子中照见生活,照见自己。2020年这个非常时期,更需要思考的力度,用碎片化的时间读一读小说,获得一份意外的收获。(《路上的一面镜子文本审美》作者将小说文本组合成人生的各阶段,用讲故事的方式,引入文本解读小说,欢迎收看《素心雅趣》连载。) 秦建鸿教授,上海作协会员。长期从事教学和科研工作,曾担任《读者导报》社记者编辑,负责阅读评论版面的工作。 讲课之余从事美学及社会文化领域方面的研究。 出版专著:《曲阜三孔》、《路上的一面镜子---文本审美》、《自在生活---与美同行》。 发表论文系列论文:文化守恒及其审美。关于文化守恒项目,经多年的致力研究,雏形理论框架。此理论价值普适社会文化现象的研究,提升人的精神内核。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