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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娘 二妮 我娘说一九三七年她17岁就嫁到刘家,我爹19岁有兄弟4人，一个姐姐。爹排行三，长辈们叫他三儿，同辈兄弟姐妹有叫他三哥、三弟的。 在我爹之上他还有一个二哥，那年得了重病，眼看快不行了，却娶了新媳妇冲喜，就在花轿刚抬到村口时，这边爹的二哥就断气了。但花轿照样抬进了门，新媳妇下了花轿就被逼着脱掉喜服换上了孝服。可怜新媳妇连丈夫是什么样也没见过就成了小寡妇。事后她娘家不知花费了多少周折才把她接回去了。 是爹和娘先成了婚,他大哥第二年才娶了媳妇，而叔叔是我记事以后才娶到婶子的。 我娘说虽然她只有17岁，进了婆家门是什么都要做的。婆婆不疼她，只拿她当女佣人使唤，会纺织、会做饭，全家人的吃喝，穿戴缝补都是我娘操持。那时奶奶并不太老，可是她说20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就有指派儿媳妇的权力了。 每天吃了晚饭，奶奶就吸着长烟杆，安排明天的活儿，爹和他兄弟在奶奶面前是不敢多说话的。奶奶吩咐完，弟兄就各自回屋歇息。娘说，只有这时才是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丈夫回屋逗孩子玩，说说话儿，亲热一会。等孩子、丈夫都睡了，她还有事要做，点着小油灯，给全家人缝补衣裤，纳鞋底儿。 我娘说如果她睡的早了，婆婆就骂“早早就死定啦，你大哥的衣服没做好，小四的鞋没上好，天明了穿什么？”每当这时，娘就含着泪，挣脱爹的拉扯，点亮小油灯，爬起来做针线，爹是心疼娘的，但是他不敢违背他娘说的话。 我娘说，“那日子真难过啊。”后来爹当兵走了，娘说没有男人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我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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