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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游零口塬 文/行棋无悔 “零口塬的桃花开啦！” 消息像山雀的脆响，翅膀一样传遍了整座县城，大大小小的角落顿时沸腾了，踏青的人们就三三两两奔赴桃花源，你争我赶地前往，想如愿做一回世外武陵人。我们一行也跟随农夫送水的车，沿代王一路向东，路过的集市上商贾往来络绎不绝，小贩忙碌地穿梭叫卖声不绝于耳，好一派春和景胜！ 仲春时节的暖阳，拨弄着零口塬上零河的水，波光粼粼的水面在四处山崖的怀抱里摇啊摇，零河如一颗珍珠镶嵌在塬的深凹处，明亮而耀眼地记载着零口塬的盛衰变迁，草木一岁一枯荣的历史。蜿蜒曲折的道路两旁，怒放盛开的桃花林妖娆地装扮着这块富饶、美丽的土地。 下午五点我们到达主会场，朋友圈里的旗袍秀、悦读朗诵会的人群已经散去，大红地毯上摆着喇叭器材和各式各样的乐器，可以想象曾经热烈的气氛和如雷般的掌声，明艳的歌星如百灵鸟的歌喉唱响整个土塬。 向西走二三里有一处桃花林，五位男青年在花树下合影，他们推推挤挤，在镜头下孩子气的或羞涩或爽朗或局促不安的神情让我们驻足，循着人们的脚印走到地里。徜徉在桃花的海洋里，大片的桃花林里桃花扑面而来，翠绿的桃叶衬托着，粉嘟嘟的桃花或白嫩嫩的桃花，如同一个个美颜如玉、媚态百出的女子，有的调皮精气神十足，有的慵懒打着盹儿一副睡不醒的架势。戊戌年暖冬，己亥年二三月雨水少，天时、地利、人的因素，桃花树的长势就有好坏，桃花鲜艳程度也参差不等，也就不整齐划一。 桃林旁就是一望无垠的麦地，绿油油的麦田在微风中汲取养分，俯下身麦苗拔节起身的声音幽微地传来;踩着脚下松软的土地，合着清新的泥土气息、合着菜籽油的香气仿佛从遥远的磨坊“咯吱”而来，有点呛！不知是谁，吟咏了博陵才子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善感的心灵立马被汹涌的浪潮淹没，大颗大颗的眼泪涌出来落在鲜艳的桃花花瓣上。演员张译在陈可辛导演的电影《亲爱的》饰演一位失独的父亲，在失独家庭大集结中喝醉的张译用地道的京腔京韵唱出那首很多人表达爱情的诗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桃花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悲怆的气氛一下戳中泪点，情感高潮处诠释影片的主题。桃花依旧绚烂，不解人意的春风呐，曾经活波可爱、相映桃花成趣的人面在哪里呢？若用秦腔唱，秦人秦风秦韵，三秦大地上是怎样的肝肠寸断和荡气回肠呢? 夕阳西下。途径一处肉鸡养殖场，询问最大的那个万亩桃园在哪儿？三府村。一位穿工服忙碌的大姐为我们指路，并且告诉我们她饲养有十几万只肉鸡，鸡粪渥酵在九月中旬上到桃树根，经过冬夏季剪枝，清除落叶、杂草、病虫果、僵果、果核，修剪后的桃树，平整过土地才是我们现在观赏到的桃花林。 在三府村我们终于见到了大片大片的桃花林，漫步其中，桃花怒放，落英缤纷！蜜蜂在桃花、油菜花上辛勤地飞来飞去，举目朝西，巍巍骊山青青屹立，嗅着花香，想起“花气袭人知骤暖”“花飞花谢花满天”的诗句，不禁心旷神怡，如同喝下千年不醉的桃花酿，简直一副人间胜境！百芳世界，美！大美桃花林！太美的零口塬！ 花儿再看，有凋谢的时候。我们来了，有回去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来自万古长空的一粒尘埃，终将归于尘土！桃花花瓣零落，花蕊却依旧会吐出芳菲，里面有泪，仍会结出丰硕的果实，回报脚下的土地。 至家，感觉衣裳发梢都携了桃花的香气，鞋上也沾满泥土的芳香。又不禁想起那位女工的话，要修剪枝条，要清除一系列对成长不利的因素，甚至将病虫果深深掩埋;而个人遭际在巨大的社会变革面前不值一提，“一枝独秀不是春，桃红杏白花满园”，更何况还有“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呢！所以，活在当下，不念过往，不惧未来;趁着大好年华正好去奋斗、去拼搏，用双手去创造美好的幸福家园。 （作者简介：行棋无悔，本名吕颖，陕西临潼人。1972年生，1986年开始发表作品，现经营一家茶馆，亦商亦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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