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汪全集0519《西窗雨》（19920209；1992《外国文学评论》2）汪：很多中国作家是吃狼的奶长大的……没有一个作家是真正的“土著”，
尽管他以此自豪，以此标榜。抟扶摇按：“狼奶”，外国文学。很赞同。汪：苏联文学里，我喜欢安东诺夫。他是继承契诃夫传统的。抟扶摇按：1
966年冬，为了避难；1971年冬，为了搭便车，我两次去芜湖外婆家，分别是小学三年级和中学二年级。契科夫和安东诺夫的短篇小说集各一
本都看了，1971年那次是真读了，索然寡味。认知太浅了。汪：[1]意识流有什么可非议的呢？人类的认识发展到一定阶段，就会发现人的意
识是流动的，[2]不是那样理性，那样规整，那样可以分切的。[3]意识流改变了作者和人物的关系。作者对人物不再是旁观，俯视，为所欲为
。作者的意识和人物的意识同时流动。这样，作者就更接近人物，也更接近生活，更真实了。[4]意识流不是理论问题，是自然产生的。林徽因显
然就是受了弗?伍尔夫的影响，废名原来并没有看过伍尔夫的作品，但是他的作品却与伍尔夫十分相似。这怎么解释？//[5]意识流造成传统叙
述方法的解体。//我年轻时是受过现代主义、意识流方法的影响的。抟扶摇按：编号是我加的。关于[1]，我国从来没有非议过意识流，不过是
文学评论是说了某人的某小说是“用意识流方法”写的。有的刊物上也简单介绍了意识流，一般是谁提出来这个“语”的？哪一年？在哪本书里？废
话解释，就像阿汪说的那样：“意识流”认为人的意思是流动的。其实意识流就是美国心理学家詹姆斯在其《心理学原理》中讲记忆的时候出现在一
句行文中的。就那么一次，并无深意，更不是作为小说做法提出来的。大概由于《心理学原理》很出名，写得文笔也好，而小说家会想到写小说要懂
点心理学才好，于是去翻翻，翻到了“意识流”，想想好像是这回事情，于是就按照书上的说法和自己的体味去写，然后抬出詹姆斯的这个词语来吹
嘘，不了吹成了，而泡泡又漂洋过海到了中国，给一帮子青年小资小说家学会了几招，于是“意识流”也在中国出名了。新中国里它一度销声匿迹，
因为那时是讲究“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法。改开时代，思想解放，创作大为柿油，于是有人又把“意识流”从箱底翻出来，招摇过市
，其实跟美国大兵在旧上海穿着丝绸寿衣而得意洋洋逛马路一样好笑，不懂啊。关于[2]，这个说得不错，就是对自己意识到的观念不分切地写下
来，因此混乱是必定了。其实一点不分切是可能的，我们读阿汪的意识流小说看是可以看到他有理性组织的。当然，意识流小说是比较难懂，甚至难
以看清究竟在写什么。关于[3]，可以这么说。比如我写杨子荣，我仿佛看着他在林海雪原里和土匪打交道，然后我想，他和土匪都是第一次见面
，而且是偶遇，那么杨子荣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好呢？我这样写，就是阿汪说的“旁观、俯视”地写。意识流的写法就是我把自己当成杨子荣，于
是我头脑里产生的意识全部是杨子荣的意识，于是头脑里出现什么意识我就写出来，原则上是甭管它们和剿匪、特定的任务有关系没有关系。当然假
如冒出了“咖啡馆”这个观念，我大概不会写进去，因为杨子荣不在哈尔滨执行任务。当然，假如我写“坦克刘勋苍”对土匪做追捕，我一定会把冒
出来的“咖啡”写进去。因为刘勋苍生长在东北的大城市里、家里不穷，家教很好、本人读过大学，而且是大学里的体育运动能手。这样的小伙子怎
能没上过咖啡馆？而参军以后，进入林海雪原，他就再没有喝过咖啡，于是有时候会猛然想到咖啡馆。这就是意识流的原理。按照我说的这些你再对
照引文[3]的其余文字，是不是好像真做到了阿汪的说法？关于[4]，是的，有人可以自发地走上意识流写作的道路，比如废名，他的小说很有
特色是当年就有名的。有的林徽因，因为阅读小说而爱上了在读小说的写法，于是学着写，她也可以在不知道“意识流”这个词语的时候就写出了意
识流小说。当然，对意识流小说做文艺批评，或者分析这种小的美学特征，那还是需要理论的。不过阿汪是说就小说家而言，知道理论不重要，有性
灵如废名、有模板如林徽因，就可以写出意识流小说并在后续的写作中不断提高水平。关于[5]，这在[3]里说过了，那就是“传统叙述方法”
是“旁观，俯视”的，而意识流方法不是。阿汪自报年轻时受过意识流影响，我觉得这个不奇怪。更有意思的是他后来抛弃了意识流写法，而标榜自
己是类同“黑猫”、“白猫”式“现实主义”，即他是现实主义作家，而一切写作技巧什么，只要给他看中，拉进自己的篮子，那玩意儿就是“现实
主义”。这有点日本鬼子扫荡时奸淫中国农村妇女的腔调嘛。换个说法，阿汪的现实主义是“主观现实主义”，也就是阿汪认为“现实”的，就是现
实的。这下好多了，只剩下一点无赖气。阿汪对意识流方法“始乱终弃”，这也让我们深思靠意识流来写作，行之能多远？“我的文艺思想后来有所
发展。八十年代初，我宣布过‘回到现实主义，回到民族传统’。但是立即补充了一句：‘我所说的现实主义是能容纳各种流派的现实主义，我所说
的民族传统是能吸收任何外来影响的民族传统。’”汪：有一种说法：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这话……如果说越写出民族的特点，就越有世界
意义，可以同意。如果用来作为拒绝外来影响的借口，以为越土越好，越土越洋，我觉得这会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抟扶摇按：阿汪这样的观点总是对的，因为主要是强调不拒绝学习，觉得好就拿过来。所以我说阿汪是“主观现实主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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