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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献给我深爱着的故乡,献给无数次来我梦里重现的老石旦旧时光。故土荒废家园不再,可记忆永不衰退!...

 侉子55n5zxtqb1 2020-05-26

这是从宁夏回到内蒙的必经路,也是终点站。曾经无数次坐在公交车上到达这里,路的右边好多巷道里住着我的同学,经常去的就是丫头家,我们很多同学聚在他家一起玩耍。叫他丫头其实他是男生,只因为长的像女孩,哈哈,如果丫头看到会不会找我算账……曾经每一次坐着公交车,远远的就会看到老石旦北边那座黑色的矸石山,就会在心里说到家了到家了。

这里是马路右侧的粉色房子,每次路过都闪亮了我的眼睛,在煤矿那么浓重的烟火里粉色显得格外温馨。

这是老邮局那一排的房子,七八十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甚至电视都没有那么多可供选择的频道。可是我们的精神生活是非常丰富的,我们写信去邮局寄信。绿色的邮箱就在路边,我们扔进去希望再回收着盼望。就像木心说的,从前的日子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人。黑色的煤矿却给了我们七彩斑斓的时光。大姐曾经在85年之前住在那里,我也因此对那儿多了一份记忆。那个土坯垒起来的小院子住着两户人家,多年后在我的梦里,那座院子长满了葡萄树和蔬菜,而我在快乐的采摘。

这里是老石旦中学的教务处,多少年没有见过了,这相片已经让我不敢相认却还依稀有着旧模样。它外面的墙壁上有一块巨大的黑板,而我每月踩着梯子和桌子,在放学后独自给学校出板报的情景不知道曾经是否成为过别人眼中的风景。在它的右边,那时还有一片树林,在梦里,树林幽深寂静,林子里的鸟儿站在树杈上说话。就在梦里啊,我的中学时代被无限的放大美好,无声的出现忧伤的重返。

这是高山水库,我的家在图片的山下面。过去经常停水,我和哥哥姐姐拿着水桶,走那么远到高山水库打水再抬回家。故乡的石头山大青山没有绿水,土山也是光秃秃的,可即便是那样,它依然是我们的据点。初春的时候,贫瘠的土山沟壑里会有开着黄色小花的植被稀稀落落的点缀着那里,给过我很多发现春天来了的惊喜。夏天的傍晚,老石旦谁没去过那几座土山?一路爬到山顶,途中总会有抱着吉他🎸的年轻人,老石旦虽小,可是文艺青年比比皆是。他们弹着唱着,在柔柔的夜色里只听到琴声悠扬晚风惬意清凉。高山水库那一片的土山,是老石旦人心中的公园。那几座山见证了老石旦人太多的悲欢。

这里是老石旦中学的操场和主席台。耳边仿佛又传来运动会上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朝阳从东方升起洒落着蓬勃的朝气,呐喊声加油声环绕着操场,而我在主席台旁边的小屋里不停的写着赛场报道和为运动员加油的激情短文,并且通过大喇叭诵读着为同学们加油助威,曾经那么自豪!每天一圈圈的绕着操场跑步,和老宋和初三班级的同学们在那里留下了多少青春的欢笑和故事?每一天和家周围的同学互相找着一起去上学放学,披星戴月的初中生涯多么远的路都是走着去的。记得校门口卖的甜饼子非常好吃。主席台后边的篮球场,也总是在梦里出现,而我总是抱着篮球在那里投篮,只有自己却不觉得孤单。毕业后多少次想要回去看看却始终没有成行,以为它会一直在那里,谁知别后就是一生。

曾经无数次站在山顶,看着整个老石旦。那炊烟升起的平房,就是召唤我们回去的家。它没有江南美景没有都市繁华,甚至到处有着黑煤灰,可是在我心里它是最美的地方,是我无可替代的故乡无法复制的童年青春岁月,白天它有湛蓝的天空,在夜里有着清晰的银河系,有我的左邻右舍和闺蜜同学。它封存了我太多的年少光阴。

这是老石旦我家上面左边的沙漠,小时候我曾在那片沙滩上躺着,看天空如同棉花糖一般的流云,我曾和小伙伴和二姐和老圆和同学们一起,在那大片的沙漠上行走,捉黑色的牛牛回家喂鸡,捉金色的牛牛把它们的小细腿用线拴着让它们飞。还有摘一种叫酸溜溜的植物叶片当零食吃。沙漠背后的山叫做大青山。大青山上下过雨后会有蜗牛壳,我们就像捡到珍宝一样在石头缝里捡拾已经风干的蜗牛壳,走一回我居然捡到一只活的蜗牛,激动的一路小心翼翼带它回家却也没有养活。还有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假山,我们捡回来摆在家里,记得二姐买了一些极小的白瓷兔子,山羊,用蜡烛油粘在假山上,看起来赏心悦目引发无限遐想。我们曾经翻过山底下的山洞,拿着手电筒和吃的喝的,老宋,孟,朱,李,王……同学们你们都还记得吗?我们穿过悠长的山底隧道,那边的山峰还有山峰,野生的芦苇在阳光下镀着金光,细软洁净的沙丘在风的作用下如同起伏的波浪呈现着天然的画一般的美感。我们脱掉鞋肆意的在绵绵沙上打滚玩闹,躺着看夕阳把山边的云镶上五彩的边,凉爽的风吹在我们身上。多年后,我无数次在梦里回到那片山丘上,来回来去的攀爬观望,就在那条窄窄的山脊上走不到尽头,梦里的山比现实更美更深邃,而我在梦里只有深深慨叹。

这是老石旦最上面的十字路口把头的商店。旁边是燕儿家。前年的春节我回去看看,已经成为空城的故乡,这个商店居然还开着,让我恍然如梦。想当年这里也是菜市场和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而今,只有风无遮无拦的吹着,吹走了曾经的繁华只剩荒芜。

这是我的母校三完小,这排房子是我一年级的教室。小学时候的校长是梁志达老师,我曾在这里写过我的第一篇作文,名字就叫故乡的沙枣树,当时梁老师给我评语是此篇文章写的非常好可发表,在年幼的时候这份赞赏给我内心的自豪足以让我铭记一生。而今梁老师安在?

这是三完小的校门。旁边有围墙,那时候门口有卖零食的小贩。五分钱能买一大块红糖熬制的糖酥。一毛钱买一个红色的辣椒糖,还有泡泡糖。那时候的雪糕真好吃啊,六一儿童节我穿着新裙子拿着老妈给的五毛钱迎着初升的太阳,校园到处红旗招展。我家离学校就几步之遥。如今我在梦里依旧回到校园,依旧上课。却也不再是曾经的年纪,总归凄然。后来这里又成了高中,生龙活虎的高中生涯,爱唱歌的的娄萍,梳着大辫子的辛春秋,秀玲,虎妞玉霞,体育生李玲,班长小鲍子,女神陈菊莲,张秀英,小不点儿,小胖孟繁英,刘爱琴,李旭红……男生就不提了…………校长被我们起了个外号叫老羊皮,总爱打人的数学老师背地里我们称呼她杨桑棒,这么说我的老师实属不恭,那是年少不懂事,如今老师若是看到,我想对您说声道歉!还有那个弹吉他唱着聚散两依依的自带忧郁气质的物理卜爱兵老师,他在元旦舞会上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挽着女同学跳慢四的情景,至今清晰如昨,那是青春的印象那是绽放的芳华。我们每年的元旦联欢会,桌子围成一圈,中间跳舞。每人缴纳一元到三元具体多少不大记得,还得回头问问鲍丽霞毕竟钱是她收的,哈哈。然后我出了前后的黑板报,毕业那年我的板报是米老鼠,我用手指把米老鼠的轮廓变成了毛茸茸的,当时为自己的创意很是满意。多年后想起,不由笑自己年少轻狂!顺祝当年的老同学都各自安好,关于青春的记忆永远封存在故乡那片已被摧毁的土地上和我心里,徒留伤悲!

这是三完小对面的粮油店,在玉凤家左边。说起玉凤那是我们这片的美人儿,她家院子很大种着美人蕉,下雨天的美人蕉叶子青葱翠绿,花朵鲜红夺目。那是我童年回忆里美到哭的植物,曾不止一次想要把它能种到自家来却始终未能如愿。大概是觉得家里有玉凤那样的美人才配得上美人蕉这种神一般的植物罢!夏天粮站那里有很多人乘凉,聊天。它后面有个大院子,我从没进去过。多少次坐在那儿,弹着吉他唱着歌。后来离开故乡又是多少年,年迈的父亲母亲都站在那里,盼着我们回家,再送我们离去。每次走,看着妈妈哭红了眼和老父亲站在粮站旁边的路口注视着渐行渐远的我,都要假装轻松的笑着挥挥手说回去吧快回去吧,转过身泪水却滚滚落下压的心里都是满满的酸楚和疼。那是爸妈遥望女儿的村口,是离别的站台。

这里是三完小旁边后来开的食堂,老圆在那儿待过,而我那时候在北京。生命里我离开了三年的时光,故乡变了很多模样。

这是白老大家的小卖部。那里笔墨纸砚一律齐全。白老大在我的印象中儒雅安静,话也不多。去年从朋友圈看到他的画作已经在全国出名了。我为故乡的人自豪却并不惊奇。老石旦这么一个小镇子,却融汇了全国各地的很多人和民族,她们老一辈扎根在这个无名小镇,却把最优秀的才华和品质留传给下一代,曾经的老石旦人才济济,各行各业不乏翘楚。这里生长的人,从不怯场外面的世界,从不自卑自己的故乡。作为老石旦人,我始终热爱我的故乡,哪怕它已经满目苍夷!

这是从车站走上去的路,不宽也不长,冬季的路面,家家户户的废水都泼在外面混合着煤灰冻成黑灰色的冰面。初春冰水化了又会成为一滩滩水洼。就是那样听起来毫无美感的路走了几十年,也会惦念一辈子!!

这是老石旦电视台,以前是商店。我从那里用粮票买过话梅。那时候的话梅真的好吃。我从那儿给父亲买过鞋油,一路拿着鞋油蹦蹦跳跳回到家,进门发现手里只有鞋油盒子,鞋油早已被我甩的不知所踪。

路两边的白杨树,每到夏季郁郁葱葱给小镇添了太多生机。盛夏的夜晚,两边的路灯星星点点的照亮马路,白杨树在晚风里沙沙作响。那时候没有太阳能没有下水道,老石旦的人几乎都去过煤矿旁边那所专供煤矿工人洗澡的大澡堂里洗澡。夏天好,舒舒服服的洗完了澡感觉就像脱胎换骨一样,然后和姐姐或者朋友们吹着风走回来头发都晾干了。每年快过年的时候,澡堂里的人太多挤的没地方站没地方放衣服,只能趁着别人搓澡的时候赶紧去水龙头下蹭水洗,洗完后等回到家露在帽子外边的头发都被冻成一缕一缕的冰条了。即便是那样也冻不感冒。后来老石旦最上边的医院西边十字路口那里又开了一家澡堂,离家近了洗澡也就方便了许多。在2010年搬家之前,每次回到老石旦给妈妈刷房子打扫完家,我还是会去澡堂里洗个澡,感觉甚好!

这是老石旦最大的商店,我的银子多数交给了这里。小时候无数次光顾,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是我儿时抹不去的诱惑。记得最早商店还有两个突出来的门廊。有卖吃的,有卖布料的,有卖鞋子的。都是一间一间分开的,尽管后来改了,但是我后来在梦中再回到故乡,依然是儿时的样子,我摸着已经磨的有点发毛的玻璃柜台,一节一节找着我想要买的东西,却始终找不到。最靠近西边的是五金商店,我家屋后的二蛋妈妈就在那里上班,那时候我经常去二蛋家找他和他姐姐继梅玩,继梅拉手风琴拉的特别好。还记得她有一年在电影院礼堂表演,拉的是啤酒桶波尔卡,那潇洒的样子让我无比羡慕。那时候学校教音乐的是一个体态发福姓张的男老师,有一次继梅说等张老师去家里就让我过去,那一次我给张老师唱了一首捉泥鳅,张老师听完后斜着眼睛看了看我,用肯定的语气说回去让你妈给你买琴去,我回到家还没说完就被否决了,在那个困难的年代,能吃饱穿暖就已经不容易了,哪里有钱买琴供我学呢

这里是老石旦最集中的集市中心,市场就在这个地方,南来北往的行人和车辆也从这里经过。曾经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的热闹所在而今成为废墟的入口,更显得格外荒凉。

这是老石旦的桥,桥下有不知哪里汇集的废水。冬季会冻成一大片冰场。我们在桥下滑冰,大哥穿着冰刀鞋很专业的在冰面上滑来滑去。我曾站在桥上趴在桥边向远方眺望,可惜看到的除了左边的黑色矸石山,就是右边的小一号。这让童年的我颇为伤感。

这是老石旦最下边的桥头建筑,莫名其妙的蒙古包造型,标志性建筑。从中间的路插过去,是初中同桌刘美玲的家,有一年八月十五我和老宋去她家过节。那晚没月亮,在她家待了一小会儿,很快我们两个就踏着不存在的月色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家了。可是这一幕在梦里几度重演,细节已完全更改,人也不似当年。唯独那没月亮的夜色,始终没变。

这是老石旦电影院旁边的海报栏,记忆里的海报栏里总是有着最新的电影资讯和张贴的海报。它们躲在记忆深处,时不时出现在梦里与我再见。

这是老石旦电影院,我儿时的乐园。父亲就在这里工作,左边的二楼是父亲的休息室。小小的我站在屋里透过小小的窗户好奇的向外看,也会钻进放映室,看着投影仪器投放的光束通过高高的屋顶上一排小洞洞照射到影院中间的屏幕上,影院的楼梯扶手是光滑的木头,我曾和许多小朋友一样趴在上面从二楼滑下来。也曾在一楼会议室看着影院的叔叔阿姨们忙碌,我曾给叔叔阿姨们唱歌只因为她们会给我买好吃的饼干雪糕各种零食。听老妈说我曾在四五岁看了电影《小花》就会唱妹妹找哥泪花流,也曾看完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后回家轮着擀面杖打烂了老妈的和面盆……我曾在二年纪的时候,语文老师李老师问老石旦哪里有松树?只有我飞快站起来说电影院门口有两个大花池里面有两棵松树,从而被老师夸成最细心的小女孩。直到如今看到孩子们说去万达看电影,我都会故意嗤之以鼻的说,想当初我看过的电影加起来够你们看一辈子了……后来在我九岁的时候,父亲因为在电影院出了严重的工伤事故不得不提前退休,从而结束了我快乐的童年时光,也告别了伴我长大的电影院。如今再见,只能隔着门缝张望黑漆漆的礼堂,遥想不复再来的童年时光。

老石旦电影院对面的这个台子,听说是最早处决犯人的地方。我们从不敢上去玩耍

同样是这里却也是老石旦的灯光球场。每年元宵节,这里早早就摆满了各种灯饰和烟花爆竹。人们扶老携幼从各个地方赶到这里看烟花赏花灯。当一排排烟火点然后满夜空都是绽放的灿烂烟花,把幼小的我看的如痴如醉。直到人散后我和二哥一起捡地上燃放不充分的爆竹拿回家,掰开倒出来中间的火药再点燃看着灿烂的烟花四溅。那年我大概六七岁,因为点燃火药时离的太近被烟花呲伤了眼睛看不到东西了,爸妈喊来了邻居王大妈,她是个很神奇的会看邪病的人,她抱起我把我举在炉火上方,露出我的屁股然后向火里扔大盐粒,我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就睡着了,醒来眼睛就好了。到如今,再也没看过能比得上老石旦元宵节那么多那么绚烂的烟火。爆竹声中一岁除,那绽放在夜空中的烟花在我心里成为除夕夜和元宵节的标配。以至于今年全国禁止春节期间放炮,才发现没有烟花爆竹的春节就像没放盐的菜肴,寡然无味!

这是老石旦的铁路,运载煤炭的铁路。曾在年幼时不止一次呆呆的看着火车呼啸而来又飞快驰去。想着何时才能走出煤矿到那个外面的世界,后来离开了故乡再看到拉煤的火车,却想着何时才能回到我魂牵梦绕的那片故土。思乡是从你真正剥离它开始,你才知道你的根已经深深扎在那里,无法割舍更无法忘怀!

一条看家护院的小狗站在路边,目送主人离去。老石旦那时候没养过狗的人家大概不多吧。我家养的狗叫伊凡。每天早晨还在睡梦中的我都被它湿漉漉的舌头舔醒,它在夜里就栖息在房顶上,我们那一排自从有了它没有贼敢光顾后来它丢了,为此我几乎一个月茶不思饭不想找遍了老石旦的每条街巷,呼唤它的名字都无功而返。当老石旦全面拆迁的时候,很多人因为搬到楼房不能养狗,丢弃的流浪狗直到三四年后除了四处觅食就是守在自家门口,痴痴的盼望主人回家。每当看到它们,我都想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狗俱欢颜!

这是故乡的一处院落,不知谁家的。老石旦的春天,风沙漫卷。经常想起小时候我站在故乡的窗前,背诵那篇课文:竹做的骨头纸做的背,春风送我们往天上飞……我们自己用牛皮纸和竹竿也做风筝。肆虐的风把风筝吹断了线吹到我们追不到的地方去。夏天的院子父亲种豆角西红柿,最好看的是家家户户几乎都有的地雷花和扫帚梅也就是格桑花。还有指甲草。邻居的大姐姐把指甲草的花草捣烂,让我们把手捏成拳头在指甲上敷上指甲草泥,再用向日葵的叶子把手包起来然后就睡觉了。一个晚上都高兴的睡不踏实,早晨起来放开捆绑在手上的叶子,捏了一夜的拳头几乎僵硬的无法伸展开,整个手指都是被染了颜色,然后指甲就成了深深浅浅的红色再渐渐褪去。夏季的夜里家家户户门口都坐着三三两两乘凉的人们,东家长西家短那嗑能唠一整个夏天。秋天的老石旦,我们帮着大人把白菜土豆萝卜都放进菜窖里,腌菜的大缸里,把红辣椒穿起来挂在屋门口和院里的墙上。埋起葡萄架,在屋里掏干净火墙点燃炉火,被擦的乌黑油亮的炉台,在炉台上烤的焦黄馒头是如今再也吃不到了。冬天到了如果再来一场雪,故乡也能美的像个童话。母鸡跳到院子中间凉房的木头堆里下蛋,等我们发现时都粘在一起被冻烂了。也因此我吃到了老妈做的蒸鸡蛋糕……就是那样一年四季春秋冬夏,老石旦人一辈辈休养生息的故土,最终把一切都定格在往昔只剩下无尽的回忆。

老房子的门口被荒草填满,房前屋后荡然无存。只有邻居家的那棵沙枣树还顽强的活着。小时候和邻居学成哥哥一起荡秋千,高中爬上房顶坐在它的枝叶下弹吉他,闻过它的花香吃过它格外酸甜可口的果实,曾经和家人一起拔沙葱回来坐在它下面一边捡沙葱一边乘凉,曾经和小伙伴一起玩电报盒子藏在它身后盛放煤炭的土坯房里。曾经我在傍晚时分院子里唱歌,突然扭头发现隔壁的邻居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趴在墙头偷听,曾经大哥拉着二胡或者小提琴,我一边唱歌一边和老圆摇晃装着半瓶沙土的塑料瓶伴奏。曾经在夏夜里我在半梦半醒时分,听到外面隐约传来晚归的乡邻窃窃私语的声音,曾经在年三十的夜里我用小棍子挑着用红纸糊边的玻璃罐头瓶,里面点着蜡烛。行走在家门外的那条路上,看着夜空烟花绽放爆竹声声,我欣喜的心情难以言喻,就像是我的童心和手中的蜡烛灯点燃了一年一度的除夕夜烟火,以至于到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我依然在每年的除夕莫名其妙的盼望和欣喜,并且迟迟不肯睡去,是守岁吗?我想不是的,我守着的是无法忘记的故乡给我的那份童真,大概是想要通过这样的守望来慰藉思乡的情怀。而今,我在想,寂静的夜里,它们会哭吗?每一座房屋和庭院,每一处破损的门窗和墙壁,不曾带走的流浪狗,扎根在那里的花草树木,在无人区的夜里,已经荒芜和残破的它们会不会相互倾诉想念我们这些旧主想念曾经的繁华,无语泪千行!!!

这是2018春节我回到故乡,再去看望老石旦。残垣断壁,满目凄凉。这些年离开了家,对它的惦念却与日俱增。曾经在它怀抱里的时候,从没好好感受和珍惜,也没有认真想过离别是这么疼。直到它隔三差五一次又一次到我梦里来与我相聚,在梦里,故乡的街巷,住过的院落。永远是旧模样,院子里的葡萄树豆角秧,菜窖,厨房,鸡窝羊圈都无一不是曾经的布局。我一遍遍行走在那些街巷里,在梦中推门进去探寻它们是否安好,就连玉霞家门口时常跳出来咬人的狗,在梦里都成为躲不掉的情形。无数次在梦里站在故乡的院落里,我告诉自己这不是梦,真的是我想念太久的故乡,它们还安在还依然如故的活着。它们顽固的住在我脑海里心田里记忆里,在我不曾怀念的夜里不请自来,梦里它们把我对故乡的思念放大了千百倍,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和醒来后明白它已成为无人区的落差,让我更加想念它。从搬家后到现在回去大概五六次,从开始的无所谓到如今不敢不忍看,已经残败不堪的故土,把曾经最美最安详的模样在梦里呈现给我,却深深藏起了它的风霜与破落,就像母亲掩藏起病痛强打精神给我们的笑容,我的故乡它怕我难过怕我念它想它哪怕是梦里也只想让我看到它的好!看着被推倒的房屋和寂寥的天地,摸着老房子被推到只剩下一半的墙壁,上面还有我上初中时用粉笔写的两句诗,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我忍不住泪眼朦胧。我的故乡如今它们就像风烛残年的老人被人欺辱而无力还击。被推倒和废弃的不仅仅是房屋而是我再也,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可它们却会悄悄来到我梦里与我相聚,而我思念无绝期!

更新于 2019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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