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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日记（一） 文/张珊 第一章 2014年1月2日，晴 我想掐死梁晓。 看着她熟睡的脸。我忽然间有点恍惚，这是我结婚两年的妻子吗？这一年多来，我已经不止一次在深夜萌发这样的念头。从梁晓疯了的那一天起，我觉得我的人生被彻底改写了。 没错，我的妻子，她疯了。如果她一直处于疯了的状态，可能对我来说还好受点。可她会在某一刻，又突然变得清醒。这样一年反复的折磨，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甚至有时候，我觉得那个疯了的人是我。 这是个不发达的小城镇。道路两旁的树木被修剪成中规中矩的样子。我和梁晓住在接近城郊的弄堂。生活在这里的，不是两手叉腰破口大骂的女人，就是碌碌无为懦弱胆小的男人，再或者就是念叨着恶俗故事的老人。 没错，我是个碌碌无为的男人。可现在，我又多了个疯了的妻子。 每天早晨，我都要5点起床，做好早餐，替梁晓穿衣服，哄她洗漱，哄她吃饭。我第一次知道。一个疯子，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疯子是多大的负担。有时候梁晓会忽然发疯，对我又打又咬，大喊救命，她变得不认识我，随手抄起东西就砸向我。家里的能换的东西我都换成了塑料的，能藏的我也都费劲心思藏了起来。否则我真担心，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疯子弄死。我身上总是伤疤不断。梁晓恢复正常的时候，会轻轻抚摸着我的伤口问：“是我弄的吗？” 那表情，像极了一个想要买糖却被拒绝的小孩。委屈极了。 这样的日子实在难熬，于是我跟梁晓的父母商量，要么把梁晓送到精神病院，要么把梁晓接回去由他们照看一段时间，生活费由我承担。我并不是不想负责，我跟他们保证，我不会和梁晓离婚。可梁晓的父母居然因为这跑到我家门口来闹。 那天上班，我刚出门，梁晓的父亲冲上来揪住我的领口，上来就是一拳。 “好你个混蛋小子，想把我闺女送到精神病院去，丢给我们老两口，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梁晓的母亲瘫倒在门口，不停的抹着泪水；“我的女儿好命苦啊。怎么摊上这么个负心汉。生着病，就让人给抛弃了。街坊四邻，你们都来评评理啊。” 门口围满了人。大家都不住的指指点点。那异样的目光，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擦去嘴角的血，说道：“爸妈，你们别担心，我不会和小晓离婚的。我只是工作太忙，照顾小晓有点费事。况且把她送到医院，对她的病也是有好处的……” 没等我说完,梁晓的母亲从地上像弹簧一样，一下子反弹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大伙听听，这个鳖孙的胡话。保证，你拿什么保证，我把女儿嫁给你，现在有点病，有点灾，你就翻脸不认人了。当初你是怎么说的。”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总之说什么都是错的。梁晓不知道什么出来的。 她一脸泪水，讷讷的说道；“我不给你添负担，我们离婚吧。你不用这样折磨我的父母。我不会责怪你抛弃我的。”她清醒的可真是好时候。那一刻我真想发怒。 “小晓，我没想…….” “好了，你别说了。”梁晓丢给我一个背影。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不断的指指点点。梁晓分母亲一边哭诉一边咒骂，梁晓的父亲在一边暴跳如雷。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那各种声音嘈杂在一起。直到现在我想起来，依然觉得刺耳。 我这一年做的够多了。我没有想抛弃我的妻子，我只是真的没办法维持这样的生活了。巨额的治疗费用，昂贵的进口药，各种生活开支，还要应对一个随时可能发疯的妻子。这一切重担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梁晓，你知道吗。你的父母，你生病后，你父母从来没有来看过你。你所有的开销他们从来没有帮过一分钱。这一年，都是我一个人挺过来的。 我不知道那天人群是怎么散去的，梁晓的父母是怎么咒骂的离开的。我当然没和梁晓离婚，只是从那天后，梁晓不犯病是看我的眼神是哀怨的。我走在弄堂的道路上，那行人的目光刺得我脊梁骨深深的疼。 我想掐死梁晓。我看着她熟睡的脸。 作者简介：张珊，甘肃政法学院学生，网络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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