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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屋山古代笮人探颐

 东方欲晓10 2020-05-29

      在瓦屋山的两麓,洪雅瓦屋山镇与雅安市荥经县交界处不时关于笮人的传说。笮人是距今两千多年以前生活在西南的一个著名的少数民族,而洪雅建县不过一千五百年的历史,何来笮人呢?为了解析这个千年之谜,我们还得从史书中去寻找答案,因为传说毕竟是不能代替历史的。凡是严谨的学者无不如此,这才能破解历史的真实面目,不至于贻笑大方之家。

                      历史上的笮人

关于笮人这个西南夷在历史典籍之中的记载是史不绝书的。而最早将笮人的事迹载入文献的是西汉司马迁的《史记》中之《西南夷列传》和《汉书·西南夷传》中:“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邛都最大;此皆椎结、耕田,有邑聚。其外,西自同师以东,北至   榆,名为   、昆明,皆编发,随畜迁徙,无常处,无君长,地方可数千里。自  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徙、笮都最大《索隐》:“服虔曰:笮,国名”。韦昭曰:自笮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冉  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皆氏类也。此皆巴蜀西南外蛮夷也。以上文献中看来,笮人在西南少数民族之中最大,而且还是一个酋邦之国。

这个部族的生活范围大多在今天四川的西南部的邛崃山脉一带。据《后汉书》、《郡国志五·蜀郡国志》中之刘昭注引《华阳国志》等典籍记载:“邛崃山本名邛笮,故邛人、笮人界也。悬岩阻峻,迥曲九折,乃至山上,凝冰夏结,冬则剧寒,王阳行部至此退”。

对此,清嘉庆四川《洪雅县志》中之全境图和山川清同治《嘉定府志·洪雅》条中都有记载,故洪雅西南、西北皆为邛崃山脉,而地处瓦屋山区的炳灵镇亦为邛崃山之余脉。笮人生活所处之方位亦为邛崃山中,笮人其族属应为古代羌人的一支。如《宋史·蛮夷传》中所载:“泸州西南徼外,古羌夷之地。汉以来王侯以百数,独夜郎、滇、邛崃、、昆明、徙、笮都、冉  、白马氏为最大。……邛都,州会同川,与吐蕃接,今邛部州蛮所居也。崔,今崔州。昆明在黔泸徼外,今西南蕃部所居也。徙,今雅州严道地。笮都在黎州南,今两林及野川所居地是也。”总岗山西麓在元代都为严道县地。

这里是古代青衣羌国的范围,《宋史》既为“古夷羌之地”,那么,笮人也应为青衣羌人的一支。其理论根据以下讨论之。

笮都是属于“移徙”一类的羌族。《史记·大宛列传》:“其北方闭氏笮”,《正义》:“笮,白狗羌也。”《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记笮都风俗:

“笮都夷者,武帝所开,以为笮都县。其人皆被发左衽,言语好譬类,居处略与汶山夷同。”

所谓:“汶山夷”,是指汉武帝元鼎六年开冉  夷所设的汶山郡,这里的少数民族主要虽有氐羌两种,但《后汉书》所载“汶山夷”的风俗习惯则以羌族为典型,所以笮都夷“居处略与汶山夷同”,也就进一步证明了他们确为羌族。

笮族居住在邛崃山中,为了便于在高山深谷之间交通,他们很早即创造了索桥或溜索,这构成了他们最显著的文化特征,中原民族称之为“笮桥”。《太平寰宇记》说:“夷人于大水上置藤为桥,谓之笮也。”因此他们的族名,可能即由此而来。

在魏晋时,居住在邛崃一带的笮又称为邛。《华阳国志·蜀志》记临邛县“本有邛民”,这种邛民与笮的关系,《华阳国志·蜀志》有如下解释:

笮,夷也。汶山曰夷,南中曰昆明,汉嘉越崔曰   ,蜀曰邛,皆夷种也。

所谓“皆夷种也”,就是指这些民族的族属相同。这里的邛,是指居住在蜀郡的“笮”,也就是羌,其风俗习惯与“编发,随畜迁徙,毋君长”的  、昆明相似,而与“魍结,耕田,有邑聚”的邛都迥然不同。因此我们在遇到代表邛都的邛和代表笮都的邛时,必须作具体分析,而不可混为一谈。

古代邛都和徙、笮都的分界线,大至是以今大相岭为界,邛都在南,而徙、笮都在北。《华阳国志·蜀志》:“雅州邛崃山本名邛笮山,故邛人笮人界。”按邛崃山今名大关山,在荥经县西。此处的邛,应该又是嘉雅界上的笮人,而笮人正生活在此地。

此条文字,清嘉庆《洪雅县志》和清同治《嘉定府志》上都有此记载。关于笮人的记载可以追溯到先秦时代。

秦时,常安略通五尺道,诸此国颇置吏焉。十余岁,秦灭。乃汉兴,皆弃此国而开蜀故徼,巴蜀或窃出商贾,取其笮马、    僮、毛牛,以此巴蜀殷富。

笮马是笮人一种特有的生产工具,它除了用来驮运人和物件外;还用来耕地和贩运至西域诸蕃之地,作为一种额外的收入来源,由此可见早在西汉张骞出使西域之前的秦代,西南各民族就在南方丝绸之路上贩运货物了。

到了西汉初年的武帝时,好大喜功的刘彻发动了对西南夷的攻势,共中蜀人司马相如功不可没。《汉书·司马相如传》中有云:汉兴七十有八载,……于是乃命使西征,随流而攘,风之所被,罔不披靡。因朝冉从   ,定笮存邛,略斯榆,举苞满,结轨还辕,东乡将报,至于蜀都。耆老大夫荐绅先生之徒二十有七,俨然造焉。辞毕,因进曰:……且夫邛、笮、西   之与中国并也,历年兹多,不可记已。仁者不以德来,强者不以力并,意者其殆不可乎!今割齐民以附夷狄,弊所恃以事无用,鄙人固陋,不识所谓。’使者曰:乌谓此邪?……今封疆之内,冠带之伦,咸获嘉祉,靡有阙遗矣。而夷狄异俗之国,辽绝异党之地,舟楫不通,人迹罕至,政教未加,流风犹微。内之则犯义侵礼于边境,外之则邪行横作,放弑其上。君臣易位,尊卑失序,父兄不辜,幼孤为奴,系累号泣,内向而怨曰:‘盖闻中国有至仁焉德洋而恩普,物靡不得其所,今独曷为遗已。’举踵思慕,若枯旱之望雨。戾夫为之垂滋,况乎上圣,又恶能已?故北出师以讨强胡,南驰使以消劲越,四面风德,二方之君鳞集仰流,愿得受号者以亿计。故乃关沫、若,徼牒柯,镂灵山,梁孙原,创道德之途,垂仁义之统。又《华阳国志· 蜀志》中有:“蜀人司马相如亦言西夷邛、筰可置郡。使相如以郎中将往喻,皆如一都尉,十余县,属蜀”。(《史记》卷一一六。《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中对于汉武帝经略西南边地说得更加明白。

筰都夷者,武帝所开,以为筰都县。其人皆被发左衽,言语多好譬类,居处略与汶山夷同。……元鼎六年,以为沈黎郡。至天汉四年,并蜀为西部,置两都尉,一居旄牛,主徼外夷,一居青衣,主汉人。

定筰县,筰,笮(当衍)夷也。汶山曰夷,南中曰昆明,汉嘉、越  曰  ,蜀曰邛,皆夷种也。

是时,邛、筰之君长,闻南夷与汉通,得赏赐多,多欲愿为内臣妾,请吏,比南夷。天子问相如,相如曰:邛、筰、冉陇者近蜀,道亦易通、秦时尝通为郡县,至汉兴而罢。今诚复通,为置郡县,愈于南夷。天子以为然乃拜相如为中郎将,建节往使。……司马长卿略定西夷,邛、筰、冉、陇、斯榆之君皆请为内臣。除边关、关益斥,西至沫、若水,南至    为徼,通零关道,桥孙水,以通邛都。”武帝时邛笮之地正式成为汉朝之版图。

元封元年,分犍为置    郡;二年,分    置益州郡。六年,以广汉西部、蜀南部为越   郡;北部冉  为汶山郡;邛、笮为沈黎郡。合二十余县。天汉四年,罢沈黎,置两部都尉;一治旄牛,主外羌;一治青衣,主汉民。

后来武帝又派张骞交通西域;这在《史记·大宛列传》和《汉书·张骞传》中所记述:“……天子欣然以张骞言为然,乃令因蜀、犍为发间使,四道并出:出陇,出冉,出徙,出邛,  《汉书·张骞传》作:出陇,出冉,出徙,出邛,出   ,宋祁曰:皆各行一、二千里。其北方闭氏、筰,南方闭  、昆明。昆明之属无君长,善寇盗,  杀略汉使,终莫得通。”

西南夷的地方豪酋,也是知道汉朝廷在西南部设置郡县地好处,但是对于这些排他性极强,又不愿意受人节制的少数民族来说,从他们的自身私利出发,汉王朝对于笮地等西南夷区域的部族权益带有极大地威胁性。于是阻碍交通、杀死汉人官员便成了西南夷酋长们的极常见手段。《史记·平准书》云:“汉通西南夷道,千里负责馈粮,率十余钟至一石,散币于邛   以击之。数岁道不通,蛮夷因以数复,吏发兵诛之”。又有《汉书·食货志》亦载:“时又通西南夷道,作者数万人,千里负担馈镶,率十余钟致一石,散币于邛棘以击之”。数岁道不通,士罢饿离湿,死者甚多;西南夷又数后,发兵兴击,耗费无功。”

由于北方匈奴攻汉失败,汉王朝势力更强大,付诸武力便成了统一手段,军事进攻也提到了第一位。

元鼎五年,南越反汉失败后,如何对待西南诸夷史有明文;诚如《史记·西南夷列传》所载:“南越破后,及汉诛且兰、邛君,并杀筰侯,冉  皆震恐,请臣置吏。乃以邛都为越  郡,筰都为沈黎郡,冉陇为汶山郡,广汉白马为武都郡。”

上文之中披露了汉军杀害了笮侯,那么,笮人一定也死伤不少。今天在笮人生活过的地方,虽事隔二千多年,仍有关于笮人的传说。众多的史实早已成为尘埃,但笮人之名却留了下来,这也是历史的一点孑遗。

 

 

 

                                 王益鸣   王 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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