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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理家 对“探春理家”质疑之声“探春理家”一段无疑是《红楼梦》中叫人精神一振的内容，“刺玫瑰”探春一接手大观园的业务，就雷厉风行，先是震慑了投石问路的吴新登家的，紧接着又蠲免上学的小爷们每年的八两点心钱，继而免去脂粉、头油的重复花销，且将大观园的院子各处分包给婆子们。探春意气风发、侃侃而谈、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确实很令人感到眼前一亮，也看到了日益西沉的贾府的一点点希望，所以自古以来，对于探春的赞美也是不绝于耳。就在这一致的赞美声中，也出现了一些异样的音符，嘉庆本《红楼梦》中有无名氏批语：
这个话有点极端，却也给咱们提供了另外一种相反的视角：探春理家真像人们赞扬的那么好么？一旦转换了思路，从一片赞扬中冷静过来，再回到原文中去重读，就会发现不一样的味道！ 探春比宝钗更聪明吗？ 探春的措施那么好，那么接下来贾府应该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上下齐心的繁荣景象。可是五十六回刚刚改革完，各处的嬷嬷婆子欢天喜地地领了差事，第五十九回就出现了春燕母女因为院子管理的事打骂起来，紧接着就出现柳嫂子的内厨房事件。而且事情越演化越糟糕，完全没有出现探春最初预想的“众人各司其职，不再吃酒赌钱”的效果。在第七十三回，竟有二十多个婆子一齐聚赌被抓，还扯出迎春的乳母偷偷典当迎春的累丝金凤事来，绣春囊在院子里的发现，终于导致了大观园的抄检。虽然探春在抄检过程中维护了自己的尊严，但是作为管家人之一，大抄检就已经重重地打了探春的脸了。假如曹雪芹是完全赞成探春的措施，为何在探春理家之后，安排这样情节呢？ 此时，我们再品品探春提议的时候，李纨、宝钗、平儿三人的言辞，听起来十分诡异。明眼人都能看出探春提议的建议实际上有问题的，三个人却都不说，只是一味地奉承探春的措施得力。但是平儿和王熙凤在背人时谈话，是另有一番味道，她们并不看好探春理家的结果！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们要好好去分析一下了。 堂堂公府，谁知里面都已经瓤了 贾府的根本问题在哪里？在第二回中，冷子兴就直接点出了贾府的现状：“如今外面的架子虽然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 造成这个现状的原因有三个： 1、“生齿日繁，事物日盛”，就是说贾府的人口经过四代繁衍，越来越多。这些“生齿”不光是贾氏族人，还有一个特殊的群体--家生子，也就是贾府原有的家生奴才，也在不断繁衍。即便这样，贾府还不断从外面购买仆人，晴雯、袭人、芳官这些人都是后来买的。增加的人口不光吃喝，还有每月的月钱、脂粉钱、赏钱，更不用说还人做耗盗窃。 贾府人员过度的膨胀，是贾府最重要的问题，整个贾府上下就有四五百人，真正的主子只有二三十人，平均一个主子就要使用二十多个仆人，仅仅贾母一人就有大丫头八个，小丫头、婆子、嬷嬷无名的也有几十号，给贾府开支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内囊干净，排场依然要摆 2、“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这是讲贾府的管理者在面对家宅运行成本大大提高的情况下，依然没有考虑节支减用，继续维持原来奢侈浪费的生活习惯，凡事讲排场，讲面子，爱虚热闹。婚丧嫁娶大操大办，一点也不考虑后果。秦可卿一个儿媳妇的丧礼就敢越制使用王爷的寿材，为了在“丧礼上风光些”，贾珍就能花一千二百两银子给贾蓉买一个龙禁尉。元春省亲，贾府只是为了元春逗留的短短几小时时间，就花了将近十万两白银。即便在贾府入不敷出，卯吃寅粮的时候，贾府依然不倒架，该怎么花钱，照样怎么花，元宵、年庆、中秋一点不耽误，该养戏子养戏子，该娶小老婆娶小老婆。 3、贾府的收入大大下降。在黑山村庄头乌进孝来宁国府交地租时，贾珍提到宁国府的庄子如今“只剩了八九个庄子”，还不断有人报旱涝，来减少交租。荣国府那边情况更差，不但收入减少，还要应对宫中勒索的太监，不要不时地拿贾府的珍玩出去当当应付。
贾芸 4、急剧增加的管理费用，主要是贾府內部管理出现了问题。别看王熙凤的管理严格，好像下面的管家媳妇们都怕她怕的要死，背地里把她叫做“巡海夜叉”。看着好像她手下不会有贪墨之事，单看贾芸这个还算正派的人，领了二百两的支项做绿化，还了倪二的十五两三钱四分二厘，花五十两买了树苗，剩下的一百二十多两就到了自己的腰包中，更不要说贾芹这种贪酷之徒了。在贾府中，这种克扣盘剥竟成了常例，各处的管家、管家媳妇、嬷嬷婆子莫不如是，管理费用岂有不剧增的？ 人口增多，维持成本增加，收入减少，却依然保持奢侈靡费的生活作风，这是贾府面临的主要经济问题，在认识了贾府存在问题的前提下，我们再来讨论一下探春理家起到的效果。 如宝钗所言，探春未经大事 探春理家的措施，为贾家省下了多少银子？探春理家之始就是严格荣国府的纪律，这个倒无可厚非。
下面的管家媳妇们就开始探试探春的能力，吴新登家的用赵国基去世后的烧埋银子来回禀，探春心细没有上当，叫吴新登家的拿来了旧账对比，依照旧例进行安排，叫底下的人知道了探春并不是好糊弄的。这一段主要反映了探春治家的什么原则呢？ 跟吴新登家的一番口舌，固然把探春精明干练、有心机有煞味表现出来了，但是对于贾府治理来说，不过是因循旧例，未曾滥赏而已，对于改善贾府的财务状况没有一点帮助。 接下来，一个管家媳妇进来，要领贾环和贾兰每年八两的点心和纸笔银子，贾环是探春弟弟，贾兰是同时理家的李纨的儿子，因为二人各自原有月例，这是重复领取的，为了做表率，蠲了这一项，为贾府每年省下了十六两银子。 年轻乍接大权 再就是探春和平儿、李纨、宝钗共同商议，蠲免了姑娘们每个月二两的头油、脂粉钱。因为这个钱是交给买办出去购买，时间久了，这个买办油了，竟不好好办差，延迟购买，并且使用伪劣之品搪塞。各姑娘们平时用的头油、脂粉都是自己另外花钱买的，脂粉钱已经名存实亡了，不如免去。这一举是个节用之举，固然是个好事，那让我们算算她一共省了多少钱。这个脂粉钱是姑娘们的，绝对不可能是丫头的，因为大丫头的月例是一吊钱，不可能有二两银子的脂粉钱。那么大观园里有几个姑娘呢？先时，大观园里的姑娘就迎春、探春、惜春、黛玉、宝钗五个人，蠲免了去，一年只省去了120两而已。怪的探春提到此事说：“事虽小，钱有限，看起来也不妥当”。 有人说第四十九回不还来了史湘云、薛宝琴、邢岫烟、李纹、李绮么？她们有没有这个脂粉钱不确定，但是要是她们有脂粉钱，就一定有月例的，免了脂粉钱，却免不了月例，她们五个以来，贾府每月供给二两月例，正好把探春省的钱又抵消了，还是不算她们的好，就算探春这一抿子省了一百二十两好了。 见识上探春是不如宝钗的 第三件事，就是探春在赖大家措施的启发下，她也要把园子承包出去，但是与赖大家的不同，探春并没有收承包人的租金，只是叫承包人每年提供一定量园子里的产出。此举贾府并没有收益，只是可以节省一点“花儿匠、山子匠、打扫人等的工费”，再就是减少浪费产出的物资而已。平儿给估算了一下，连带上节省的脂粉钱，加上缴纳的物资折价（不用出去购买了）和节省工费，探春此举一年大约可以节省四百两银子。关键是下面的承包的嬷嬷们的收入增加了不少，就获得了她们的大力支持，都欢声鼎沸，一齐表态要尽心工作。 探春和宝玉 第二十七回，三姑娘探春将贾宝玉悄悄叫到一边，笑着说道：
在探春这些久处闺房之中，拿着每个月二两月例的庶出女儿来说，这四百两银子是好大一笔钱了。第二十七回上，探春找宝玉出去买“好字画，书籍、卷册、轻巧玩意儿”时，说自己攒了几个月，攒下十来吊钱了，说起来有点心酸。王熙凤过一次生日就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贾赦买一个小妾就花了八百两银子，贾母过大寿花了几千两银子。我的三姑娘啊，你费时巴拉地省下的这四百两银子觉得了不得，你可知你凤姐姐去宁国府闹一场，五百两就进荷包了；铁槛寺里写一封信，三千两就到手了；平时拿着公中的银子，放印子钱得的利钱就有几千两的梯己钱。这里面谁大谁小？比一比，再想一想，你对探春理家是不是就要改改观了？ 王熙凤有曹操之风 在场的李纨、宝钗、平儿都是什么想法？她们难道看不出来？探春这种小打小闹根本就没有触及贾家最核心的问题--佣人太多，她也不敢触及这个问题，因为顶上有个老太太在，她不肯减人，谁也没辙，这个问题王夫人都没有办法改革。难道说李纨、宝钗、平儿都没看出来？为何她们都不提，反而一味奉承呢？
不干我事，我就说好 李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管家上，她一门心思教育自己儿子贾兰读书。至于管家，只不过应了婆婆的差使，是要不出大篓子，她是不管贾府的兴与废的。虽然探春商议事叫了李纨来，她的名字不时也出现在在第五十六回中，但是你仔细找找，整个商议的过程，她竟然一句实际的言语都没有参与，只是探春说”蘅芜院“和”怡红院“没有出利息的东西时，李纨提醒了一下，蘅芜院出香料、香草，怡红院的花卉可以制成花茶。但是一涉及这个院子给谁这种利益纷争的事，她又缄口不言了。李纨知道各处的产出，说明她懂经济之道，她的稻香村附近有地的，她平时也外租土地收租，只是她不愿招惹贾府的是非，故而特别谨慎。
宝钗有贾母之风 宝钗的父亲早早去世，她是留心经纶世务的，有管家的能力，看事情也看的透彻。但是她对于贾家来说，是个外人，她还没有跟贾宝玉结婚呢，这次也是应王夫人之请过来襄助，这是她的位置和立场。这个立场也决定着，有事她不能挑头，有利她要避嫌。在平儿提议用宝钗的丫头莺儿的母亲来承包蘅芜院和怡红院的花草业务的时候，宝钗连忙推辞，并且推荐了怡红院茗烟的母亲老叶妈来承包，这就是宝钗避嫌的立场。基于这个立场，宝钗对于探春的提议，只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看出问题来，她也不会说。 其实宝钗一开始的时候，就看出问题来了，用朱夫子的《不自弃文》点探春，探春不听，宝钗又说：
宝钗还有好心要提醒探春 探春要反驳，结果发现中了宝钗的圈套，宝钗叹到：难为你是个聪明人，这些正事大节目事竟没经历，也可惜迟了。脂砚斋在此批：反点题。文法中又一变体也！宝钗在此明明指出探春“正事大节目竟没有经历”，如今到了理家之事，“不拿学问提着，便都流入市俗去了”，探春在此等小利上做功夫，实在是于事无补！但是这不是自己家，这个话轮不上自己说到底，再说下去就没有意思了。故而原文说：（三人）说笑了一回，便仍谈正事。脂砚斋在此批：作者又用金蝉脱壳之法。这话说不下去了，不脱壳怎么办？接着探春还想说自己承包的构想，宝钗肯定就不爱听了，她不爱听会怎么样呢？这里文章看似用了一处闲笔，其实正是宝钗性情的写照。
女孩不看花却爱看字 原是宝钗跟探春说着话呢，她怎么在地下看壁上的字了？她在这议事厅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字哪天不得看？非要这个时候看？就是对于探春的提议不赞同，不感兴趣，不耐烦，不想听，看看字转移一下注意力，顺便空空脑子，改变策略。紧接着宝钗灵透的地方就显出来了：既然阻谏你不听，我犯不着得罪你，你如此好大喜功，我就顺着你来，我就夸夸你。“善哉，三年之内，无饥馑矣”这句话的风头竟然和刚才完全两个风向了，言语还带拽文，岂是出于宝钗真心哉！ 宝钗领头吹捧，李纨自然要附和，平儿比谁都清楚，但她也是要附和探春的。宝钗终究还有点想表达自己的意思，也许她有为贾府好的意思，她知道平儿不是真心附和，就揶揄平儿嘴乖，在赞扬探春的提议过程中，顺便提出了一个担心：
宝钗所说的“若果真交与人弄钱去的，那人自然是一枝花儿也不许掐，一个果子也不许动了。姑娘们分中自然不敢，天天与小姑娘们就吵不清。”在接下来几回中竟都一一应验了，可是探春竟然依旧没有听出弦外之音来，又开始叨叨赵姨娘的事情，接着又开始分派承包事务。
三次提点还不透，已尽力了 等众人都散去之后，探春又问宝钗这样分配如何？宝钗说：“幸于始者怠于终，缮其辞者嗜其利。”这句话啥意思？就是在开头的时候获利的人，一定很积极，但是到了最后利益少了，就会懈怠；平常花言巧语的人，其实最看重的就是利益。那些婆子一见到有利可图，必然踊跃报名承包，这是刚才分派任务的热烈场面的原因。但这个话可不是什么好话，因为这些“幸于始者”的人必然是要“怠于终”的！探春这一举措最终是不会成功的。可是探春竟然没有听出宝钗的弦外之音，竟然点头称赞了。此时宝钗对于探春的评价可能降到了极低，原以为她是一个聪明人，不意却如此颟顸自用。在派蘅芜院的活的时候，她极力推辞，绝不跟这种事扯上关系。 既然探春做了好人，索性宝钗也做一会子好人，叫承包人的收入不入账房，免去克扣，将余利分润给没有承包活的几十个老妈妈，这样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然大家一齐拥护。宝钗一个主意，惠而不费，反而得了人心，这一回的回目叫“敏探春兴利除宿弊，时宝钗小惠全大体”，别的且不论，就这个“时宝钗”、“小惠”真正的用的贴切。
平儿眼里只有王熙凤 平儿是这四个人里面最明白的，因为她自己跟着王熙凤经历了这么多年，都看在眼里的。她即瞧不上探春省下的那四百两银子，也未必赞同探春的主意，可喜的是有探春出头，正好做她主子的替身，王熙凤能从这个差事里面脱离出来。王熙凤和她想的一样，五十五回末的时候，王熙凤特意嘱咐平儿：
所以五十六回探春出头搞承包的时候，平儿比宝钗还明白后果，就是不点破，反而一味夸赞探春能干，其实正如王熙凤所说：
王熙凤这句话里面说的，“若按私心藏奸，我也太行毒了”，她和平儿早就商议好了，拿探春当猴耍，利用探春的好胜之心，自己好金蝉脱壳。在看看五十六回中，李纨的置身事外，宝钗的欲言又止，平儿的赞同奉承，真是一片和风细雨中，藏着私心杂念。探春和王熙凤比起才能、智商、情商来，差着一大截子呢。
何婆子 探春理家之后，宝钗预言的后果都出现了探春对园子实行承包，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荣国府有几十个妈妈，而大观园中的能承包的园子没有这么多。这样就会造成两个问题 一、能够承包的妈妈自然对园子照顾的倍加周到，但是也像薛宝钗预言的一样：
第五十九回就提到了承包蘅芜院和怡红院的老嬷嬷因为莺儿掐了嫩柳和鲜花编花篮，就跟春燕争吵起来，并且让春燕的娘打了春燕。这等事还算小事，不过是监管严格一些罢了。
柳嫂子 第六十一回中守角门的小厮跟柳嫂子要几个园子里的杏子吃，柳嫂子发牢骚道：
那些有承包权的老嬷嬷和没有承包权的嬷嬷们开始产生了矛盾，没有承包权的嬷嬷有了很大的怨言，贾府内部的仆人们产生了分裂。包括柳嫂子的内厨房事件，也是嬷嬷们内部权力斗争的集中表现。 业务承包的稀缺性和贾府人口过多产生了矛盾，获得承包业务的部分嬷嬷的收入开始与其他嬷嬷产生差距。原先大家都是领月例的，收入是一样的，并且能分享园子中的产出。现在承包给几个人，那些没有业务承包的人虽然在年末会得到一点分润，但是跟承包人相比差距悬殊，自然就有人眼红。承包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对于虚耗的事情看的很严，就像“黧鸡”一样，也不怕抓破脸，贾府上下的礼教之风立刻被破坏殆尽了。
内厨房的婆子大白天就喝起酒来 另外，承包的嬷嬷为了自己的利益，守着院子自然勤谨，巴不得吃睡在园子里。那些没有承包的嬷嬷才不会管一丢丢闲事了，她们什么也不干，年末也有几吊钱的分润，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各司其职。那么心里有气，还有闲，就会干什么？就是去吃酒、赌钱！ 因此，原来探春设想的井井有条的局面并未出现，终于在七十三回集中爆发了。大观园里面嬷嬷婆子偷闲吃酒赌钱的事原来就有的，但是规模不大，小打小闹，王熙凤发现了，罚的罚，打的打，立时开发，倒也不成大患。在七十三回发生的这一次却非同小可，
这次聚赌事件有两个特点：一是涉及资金巨大。一次的赌注竟然到了三百吊上，晴雯这样的大丫头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一吊钱，这些嬷嬷一次的输赢竟然抵的上晴雯干25年的工资！二是参与人员众多，大观园里面的嬷嬷有几十号，这一次就有二十多人，领头的庄家嬷嬷正是三个没有承包业务的。
赖大家和贾府怎么能一样呢？ 为何会演化成这样呢？就是因为探春承包园子，打破荣国府原有的分配体制。同辈的嬷嬷，有专业技能的，可以凭借承包获得高于月钱数十倍的报酬，没有专业技能的嬷嬷只有干瞪眼，等待年末分润一点零钱，由于承包的嬷嬷看管的严格，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偷花摘果，连地位更低的人也生了不满了，这一点通过柳嫂子与守角门的小厮，就可以看出来。这样大观园里面的仆妇就分裂成了两个部分，没有承包业务，但是有野心的嬷嬷就不服气，就想赚外快，不能被同辈人比下去，于是她们就开始想到走偏门。走偏门就要有势力，别的嬷嬷是不敢的，所以挑头的就是大管家媳妇林之孝家的的两姨亲家，还有一个就是内厨房柳嫂子的妹妹，再就是迎春乳母，后两个一定是看见头一个干了，后附上去的，渐渐地胆子大了，又生出八个小头家来，聚集起一帮人来，组了局，日日耍钱吃酒。事情演化成这种样子，有多种原因，但是探春分包院子的原因是里面重要的一环。
贾母经历的事情多 出了事情之后，探春并没及时有力地处理，就在这次聚赌事件爆发之前半个月，就已经有人因为耍钱争斗，打起架来，探春也没有向上汇报！还觉得这个事不重要，只告诉了李纨。贾母立刻告诉探春其中的利害关系：
贾母这番言辞也是对于探春的敲打--她考虑事情考虑的太简单了！并且以雷霆手段处置了聚赌之人，
贾母驳探春时提出了聚赌最重要的一个后果就是可能导致“门户不严，外人进入”，大观园里都是姑娘，“盗贼事小，再有别事，倘略沾带些，关系不小”，这个事贾母说不出口，就是有男女沾染之事，实在有辱家门了。怕什么就来什么，紧接着就出来了绣春囊，攀扯出抄检大观园，贾家的气象一衰再衰。贾家的衰落原因不在探春，但是她的改革并没有触及贾家的核心问题，改变不了贾家衰落的趋势。之后所发生的春燕母女争执、柳嫂子的内厨房事件、园内聚赌事件都和探春的改革有着密切联系，再一次证明了改良主义在贾府这种百年公府之门里是发挥不了作用的，不彻底改变整体架构，贾府是很难重新获得生机的。
聪明人都是见过吃亏的，抑或自己吃过亏的 王熙凤作为一个资深管家，她多多少少看出来问题的所在，在抄检大观园时，曾经提议王夫人：
但是被王夫人以要保住尊贵体面和老太太不会同意为由驳回了。也就是说贾府改革的最大阻力就是老太太和王夫人，当然背后就是腐朽的封建思想和体制。王熙凤是个聪明伶俐的，她不会给自己惹事，既然上面不同意，自己也不再提了。她捞够自己的就行了，可以坐看贾府败落，若是换了一番天地，她还未死，一样可以发光发热。
探春有培养潜力 探春理家的积极意义通过上面我们的分析，尽管大多数人对于探春寄予了厚望，但是实际上探春理家的成果并不理想。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将探春理家一笔抹杀呢？探春固然有年轻、未经大事、考虑不周全这样的缺点，但她身上有比王熙凤这种老油子更珍贵的地方，就是有一种敢于承担责任、敢于改革、敢于尝试的精神。探春的名字，不仅仅是谐音“叹”，也有探试之意，有了这种敢于探试的精神，一次不成功、两次不成功，终究会在实践的锻炼下，成为一个出色的管理者的。探春对于贾府管理的改革之举，让我们多多少少从日暮西山的气氛中，看到了一点点希望，这是探春理家的积极意义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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