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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诸葛武侯一生中最大的遗憾那便是未实现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理想。在武侯理想道路上那只拦路虎正是晋宣帝司马懿。作为曹魏后期举足轻重人物，河内司马氏随之开始走向权力的巅峰。要说司马家跟曹家的关系，就不得不提一人，那人便是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曹操的第一份官职洛阳北部尉，正是时任洛阳令的司马防所举荐，可以说司马防是曹操官场起步的重要贵人。然而由于魏禅让于晋，便让大部分司马氏子弟无缘出现在《三国志》之中。但仔细翻阅《三国志》你会发现魏志中有两个司马传记，一个是司马懿的大哥司马朗，另一位则是跟司马懿同宗的司马芝。 卧龙先生即是一位千古名臣，又是一位悲情英雄 孝子良吏司马芝，字子华，河内温人。要说司马家如何成为河内名门这还要追溯到楚汉争霸时代，其先人司马卬（同“昂”字）为项羽灭秦之后分封十八位诸侯之一（拜为殷王），建都河内。身为殷王之后，想必司马芝也饱读诗书，拥有良好的品行。东汉末年天下大乱，作为中原腹地河内郡自然也逃不过兵荒马乱。与同宗司马懿安安稳稳留在中原地区不同，司马芝却没那么幸运，只能携带自己老母亲逃亡荆襄地区以求自保（不排除司马芝因父病逝家道中落，以司马氏的名声谋个一官半职不是问题）。不凑巧在逃亡到鲁阳山中不幸遇到山贼（似乎司马一族跟山贼颇有渊源，司马懿也曾被同郡周生绑到崤山渑池一带，幸得胡昭相救）。同行之人看到山贼前来留下老弱妇孺纷纷逃窜，唯有书生司马芝一人独守老母亲旁边，这也让山贼们颇为好奇。但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是那帮凶悍无比山贼的对手，于是用刀逼着司马芝，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司马芝在山贼面前没有向他们为自己求饶，反而叩头请求山贼在杀自己之后放了自己的老母亲（这里也可以佐证司马芝大概早年丧父，只得跟母亲相依为命）。这也让山贼十分感动，这些绿林好汉虽为草寇，但懂得礼义孝悌，放母子两人南下荆州。毕竟一个人在生死关头不自私自利，反而坚守孝悌这个原则，实在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品质。 如果说什么是最珍贵的，那就是一个人在危急存亡之际坚守自己 避乱荆州之后，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司马芝也跟当时的诸葛武侯一样躬耕于陇亩之中，却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书生身份，恪守礼仪节操。这一耕作就耕了十几年，直到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赤壁烈火奠定三足鼎立，两位司马氏子弟同时踏上各自的仕途。司马懿在曹操强制手段下征召为文学掾。司马芝则因曹操平定荆州之故，回到阔别数年的中原故土担任菅县县长，只不过菅县这地方是块难啃的骨头。《三国志 高柔传》记载：“太祖平袁氏，以柔为菅长。县中素闻其名，奸吏数人，皆自引去。”可见此地是多么的鱼蛇混杂，在前任县长高柔治理下情况虽有好转，不过总体情况却不容乐观。更嚣张的是到任之后的司马芝被郡主簿刘节来了个当头一棒，作为当地的旧族豪侠，刘节拥有一千多位宾客，这些宾客由于附于主人户籍，脱离县衙的管辖，于是开始胡作非为，久而久之成了菅县“风云人物”。司马芝对他们行为也是默不作声，但默不作声并不代表委曲求全，相反确是在等待一个合理的时机，不久之后司马芝就与这位“风云人物”打了个照面，由于朝廷征兵司马芝决定派遣刘节的门客王同等人去当兵，手下听闻此事之后纷纷来劝他不要招惹刘节，不过他却不以为然，希望自已晓之以理让刘节能深明大义，但刘节却当成耳边风，直接将王同的人藏匿起来，告诉督邮如果要人就找司马芝要去。县里的掾吏得罪不起刘节希望自己能够替代王同等人去当兵以打算小事化了，然而沉浮已久的司马芝早就暗下决心打掉这只老虎，火速派人快马加鞭将列举了刘节的罪状的书信交于郡守，郡守郝光也是一个深明大义的清吏，素闻司马芝美名，于是下令让让刘节代替王同去当兵。这事在当时青州地区传为佳话。《三国志 司马芝传》记载：青州号芝“以郡主簿为兵”，司马芝也因此事名声大噪。从而也开启了自己一生的良吏之路。 司马芝与司马懿同为司马子弟，却走向不同的路 峻官慈吏刘节事件之后，司马芝成了青州地带的名人，但让司马芝名满京城则是十八年后的一件大事。黄初七年（公元226年），魏文帝曹丕病逝，曹睿继位。此时司马芝已调入京城担任河南尹要职，京城之地达官贵人不计其数，这其中会有人找司马芝通融。不久之后，曹洪的奶妈（曹洪估计是除山贼之外第二个更司马家颇有渊源的人，《魏略》就有记载曹洪向曹操打司马懿的小报告）和临汾公主的侍者共同祭祀了无涧神被司马芝收押。所谓的无涧神就是山神，据裴松志注记载：无涧是一座山的名字，在当时洛阳东北。不过当时却不允许祭祀，司马芝给出的罪名正是淫祀。什么是淫祀？《礼记·曲礼》谓：“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简单说明就以下三种情况：第一种就是不合时宜的祭祀，也就是不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祭祀。第二种就是身份越级祭祀。第三种就是不在祭祀范围之内祭祀。很显然曹洪的奶妈和公主的侍者的祭祀行为属于淫祀，至于其中的危害远的就有西门豹治邺，近的就有黄巾之乱，足见其危害巨大。然而这事毕竟牵扯皇室子弟，卞太皇太后自然坐不住派遣黄门官传达她的命令（这也是史书中罕见记载卞皇后的徇私），但司马芝却不给太皇太后面子，不让通报将两人活活拷打致死，然后上奏负荆请罪（按卞皇后通情达理的性格来看不会对司马芝来个秋后算账）。曹睿见其奏章也认可这种形容，并授权他以后有黄门再到你那去，不必接见的特权。换而言之曹睿对他那种公平公正的断案风格极为欣赏。这也是司马芝这一生中最牛的事（毕竟这才算真正的太岁头上动土），此后的十一年间，他有多次评论那些不方便实行的政策，并坚守自己公平公正行事风格。 曹洪算是曹氏宗亲里最让人操心的一个 看上去像铁面无私的判官，不讲情理，但实际上司马芝也有他通情达理的一面。从两件事可以看出：一件事在他担任大理正，就遇到有人偷取官府的白绸放在厕所上面。官吏们都认为是女工干的就将她们全部抓起来，但司马芝却认为严刑拷打会让她们受不了，从而造成冤案错案。如果我们宽大简便，让百姓容易服从，从而实现以德教化，这样不也可以，他的这个建议也让一向推崇严刑峻法的曹操所采纳。第二件事则是他刚担任河南尹的时候，门下行循官怀疑门干偷了发簪，门干却矢口否认，曹掾就把他抓了。听闻此事的司马芝则认为事情难以辨别真假，即使真的是门干偷的，对于行循官重视发簪，而轻视门干性命的行为表示不满，于是这件事不了了之。从上述两件事来看对于司马芝来说除了追求公正公平之外，他也渴望以仁德感化民众，从而实现大同社会。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司马芝这铁面无私的也不受其他人的喜爱，因此遭到罢官免职。 魏明帝的前半期却是拥有明君范，只是后半期却走向昏君路 恤属养民不久之后，司马芝又被任命为大司农，或许是因为他的公平公正深入人心。曹睿放心将曹魏的财政大权交予他管理。在他上任之前就有一些掌管屯田的军民都痴迷于从商谋利的现象。这对曹魏来说是个隐患，众所周知曹操之所以称霸中原就离不开屯田开创大魏基业，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更何况还有吴，蜀两个劲敌存在，于是上书曹睿除了引用相关的典故之外也从结合自己在避乱荆襄地区几十年躬耕的经验。《三国志 司马芝传》记载：“夫农民之事田，自正月耕种，耘锄条桑，耕熯种麦，获刈筑场，十月乃毕。治廪系桥，运输租赋，除道理梁，熯涂室屋，以是终岁，无日不为农事也。今诸典农，各言‘留者为行者宗田计，课其力，势不得不尔。不有所废，则当素有余力。’臣愚以为不宜复以商事杂乱，专以农桑为务，于国计为便。”曹睿听从了他的意见。正是那段躬耕岁月，也让司马芝比起其他人多了一个角度去观察明白百姓生活不易。所以司马芝对下属也十分的体恤。每当上级官员有事要召见询问，司马芝总会约见那些被询问官吏，帮助他们上司的想法和事情的缘故，教他们如何回答，召见时果然如同他分析一样。之后史书上关于司马芝的记载少之又少，只记载在大司农的任期上过世。从时间上分析大致在曹睿病逝那段时间（根据其子司马岐于曹爽时代越级升为廷尉，因此可以推断大致是这段时间）。或许他没想到在自己逝世不久另一位河内司马氏司马懿就发动高平陵之变断送了他一生所钟爱的曹魏王朝 守曹氏天下正是像司马芝这样的清正之吏，亡曹氏天下的也正是司马懿这样的士族大豪 陈寿在《三国志》对于司马芝的评价是：“芝性亮直，不矜廉隅。与宾客谈论，有不可意，便面折其短，退无异言。卒於官，家无余财，自魏迄今为河南尹者莫及芝。”以现代角度来看司马芝是一位优秀的上司，他虽然铁面无私，但却体贴下属。更是一位良师益友无论你的身份地位如何他总能指出你的不足之处，毫不留情。虽是刺耳，却让人受益颇多，因此缘故注定司马芝以清廉谏直的官吏永载史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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