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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部鲜卑之宇文鲜卑和慕容鲜卑的命运

 思明居士 2020-06-03

· 宇文鲜卑:

宇文鲜卑是魏晋时期鲜卑六大部落之一,形成于东汉末年,繁盛于西晋及十六国时期。主要活动在今天的辽河上游一带,曾经是后来叱咤风云的慕容鲜卑的强劲对手。

宇文部其风俗、语言与鲜卑其他部落迥异,比如宇文部髡头,而其他部落则多为索头(将头发捆扎)。这些不同点与宇文部的族源密不可分,因为宇文部有可能不是起源于东胡-鲜卑族群,而是加入鲜卑的匈奴人。其祖先因参加鲜卑首领檀石槐的部落联盟,后成为鲜卑的东部大人。

东部鲜卑之宇文鲜卑和慕容鲜卑的命运

宇文鲜卑的髡头及服饰

根据《周书》所述,宇文部鲜卑的形成要追溯到一位叫葛乌菟的首领,他“雄武多算略,鲜卑慕之,奉以为主,遂统十二部落,世为大人”。而从此处亦可显示宇文部的先祖并非鲜卑人。葛乌菟的后代有位叫普回的,在一次打猎时拾得三个玉玺,上有“皇帝玺”的字样,普回认为是上天授与。当时该族的习俗称天为“宇”,称君为“文”(宇文组成一起就是“天君”的意思),所以自称宇文国,并以其为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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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部初期活动区域-辽河上游的西拉木伦河

普回之子宇文莫那,被后来南北朝的北周尊为献侯,并奉为得姓始祖。宇文莫那之后数代,史书没有记载,一直到西晋以后才有详细记事。《魏书》记载当时的习俗“人皆剪发而留其顶上,以为首饰,长过数寸则截短之。妇女披长襦及足,而无裳焉。”从这里除了可得知该部族之人有髡发习俗外,还可知道他们的妇女是穿著连身的长袄而非汉族下身做长裙的打扮。另外,宇文部族人在秋天的时候,会去采收一种称作“乌头”的有毒植物制成毒药,做为射猎禽兽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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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鲜卑女性的艺术形象

宇文鲜卑在这个时期的数位首领,与拓跋鲜卑关系较好,两部之间时有通婚;进入五胡十六国时期后,宇文部选择依附势力强大的后赵,而与慕容鲜卑之间不断争斗。但慕容鲜卑也并非等闲之辈,连续数位宇文部的首领(如:宇文莫圭、宇文逊昵延、宇文乞得龟、宇文逸豆归等)皆曾为慕容部所败,《魏书》记载在345年的一次决定性战役中,宇文部终于被慕容部灭亡,部众被迁移后散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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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鲜卑位置图

宇文部鲜卑虽然消散,但并未完全从历史舞台中消失。据《周书》所载,北周皇族宇文氏即系宇文部鲜卑的后裔,西魏太师、北周的奠基者宇文泰就是逸豆归的五世孙。

除此之外,宇文部鲜卑有一旁支后来在南北朝时发展成库莫奚族,该族于隋朝后被称为奚族。而另外一支迭剌部也在南北朝时发展成一个在后世颇具影响力的部族-契丹。

· 慕容鲜卑:

慕容部是魏晋时期东部鲜卑又一大部落,也是这一时期鲜卑最有影响力的一支。曹魏初年,慕容部首领莫护跋率部迁居辽西,追从司马懿讨伐公孙渊有功,被曹魏朝廷拜为“率义王”,开始在棘城(今辽宁锦州义县)之北建城,随后兴起。传说莫护跋因喜戴步摇冠,改名慕容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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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义王-莫护跋形象

《晋书》中载:慕容部首领莫护跋举部进入辽西地区之后,见到当地居民流行戴步摇冠,十分喜欢,便抛弃了鲜卑人的传统发式,让部族束发戴步摇冠,引来其他鲜卑部族的讥笑为“步摇”,三传两传,后人不解其意,音讹为“慕容”。莫护跋将错就错,便以慕容为号。(可以不信,只当笑料)

莫护跋喜欢佩戴中原的步摇

公元245年莫护跋去世后,其子慕容木延成为慕容部首领,号“左贤王”。

刚继位就参与曹魏大将毌(guan)丘俭东征高句丽战争,魏军大获全胜,慕容木延有功,加号“大都督”。公元271年在位二十七年的木延去世,其子慕容涉归成为部族首领。

慕容涉归在位初期,正值宇文鲜卑势力强盛,兵强马壮的宇文部对辽西虎视眈眈。为了避免正面冲突,他将根据地从棘城迁到辽东郡(今辽宁辽阳)之北,在远离宇文鲜卑的同时,内部开始汉化。这段期间,慕容部仍归附中原王朝,多次协助中原王朝出战,受封鲜卑“大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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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单于”-慕容涉归形象

281年(太康二年)十月,统一三国的西晋开始着手解决辽东慕容鲜卑的问题,慕容涉归察觉到苗头不对,先发制人对西晋驻军的昌黎郡(今辽宁省义县)发起进攻。翌年正月,安北将军张华进驻幽州首府蓟城(今北京市),三月,张华派手下将军严询兵团在昌黎攻击慕容部军队,硬碰硬的一场恶仗之后,慕容涉归惨败而逃,其士卒被斩杀及俘虏将近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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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战争画面

面临亡族危险的慕容涉归无奈之下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带他去蓟城拜见张华请罪。斟酌之后,他没有选择庶长子三十七岁的吐谷浑,而选择了时年十四岁的嫡长子慕容廆。

张华作为胜利者,可以指挥晋军杀一儆百,继续消灭慕容部;他也可以接受和谈,但把慕容廆扣为人质。然而,张华却尽心宽慰与安抚。他勉励慕容廆长大后成为一代豪杰,担起匡时救难的重任。临别之际,他还把自己的发簪和头巾送给慕容廆,结为忘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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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剧中的慕容鲜卑少年

张华的意图并非赶尽杀绝一个部落,而是感化所有的游牧部落。在其怀柔之下,幽平两州的少数民族争相归顺,慕容廆也凭借自己的人格魅力完成了保全种族的任务。《晋书》称誉慕容廆“魁岸美姿貌,身长八尺,雄杰有大度”。颂扬之词一目了然。

公元283年(太康二年)慕容涉归去世,在位十三年。慕容涉归死后,虽传位嫡长子慕容廆,但遇其弟慕容耐篡夺政权,慕容廆于是逃亡在外。太康六年(285年)部众杀慕容耐,迎慕容廆继位。

慕容廆真正成了慕容部首领之后,对原本感情很好的哥哥吐谷浑渐渐有了猜疑,怕哥哥也像叔叔慕容耐一样会抢了自己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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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吐谷浑和慕容廆的形象图

有一次,吐谷浑部的马匹和慕容廆部的马匹打架,互相撕咬,慕容廆趁机借题发挥,说:“父亲让我们两部人马分别管理,为何不离得远远的,而导致马匹互相打架呢?”吐谷浑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虽然慕容廆解释说马匹打架和人没有关系,但吐谷浑还是坚决表示,要率部离开。于是,吐谷浑从辽东出发,带领着1700户部众,驱赶着马群向西而行。西迁到河湟地区后,驻扎下来开始了新的生活(后建立了吐谷浑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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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群迁徙图

慕容廆(269年~333年)十五岁继位便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从最初与晋朝为敌,逐渐认识到与晋朝对立不利于慕容部的发展,便开始结好晋王朝称臣,被封为鲜卑都督,并逐渐南移,进入辽宁锦州一带,并且积极吸引中原出关的流民。慕容廆效仿东晋政权,设立侨居郡县,来管理人数众多的流民,并留意从流民中招纳人才,任用汉族士人与官吏。在汉族士人的帮助下,慕容部迅速壮大起来。 公元307年(永嘉元年),慕容廆自称鲜卑大单于。八王之乱后,慕容部割据辽东,又击败了段部鲜卑、宇文鲜卑,成为东北南部最大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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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皝形象图

慕容廆统治慕容部四十九年,可以说是慕容鲜卑稳步成长的时期。他65岁临终前确定由嫡长子“朝鲜公”慕容皝(297年~348年)继位,但却遭到慕容廆另一个儿子、慕容皝同母弟慕容仁的反对。

慕容仁在319年(太兴二年)曾拜征虏将军,镇守辽东,有勇有谋。320年,大破高句丽进犯。321年,调镇平郭(今辽宁盖州境内)。325年(宁三年)大败宇文部首领宇文乞得龟。可谓屡立战功,深得人心。333年,慕容廆去世后,慕容仁不服慕容皝继位,慕容皝也嫉妒慕容仁的勇猛谋略,兄弟间,反目成仇。慕容仁网罗辽东各部统帅,并取得段部鲜卑的支持后,率部举兵反叛,自领平州刺史、辽东公,与统治辽西的慕容皝分庭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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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皝讨伐慕容仁战争

336年(咸康二年)慕容皝亲自率兵踏冰从辽东湾海路攻打慕容仁。等到慕容皝前来时,慕容仁以为慕容皝又派一小部分军队轻装出发侵扰劫掠,于是轻敌待阵。慕容皝乘慕容仁军队气馁骚动之机纵兵攻袭,取得大胜。慕容仁兵败逃跑,其部众全都反叛,最终慕容仁被慕容皝擒获,慕容皝先将反叛慕容仁的部众斩杀,然后在龙城(今辽宁朝阳)赐死了慕容仁。

337年十一月,慕容皝自称燕王,前燕政权雏形已经形成,但依然向东晋朝贡。此后,慕容皝加大汉化进程,以农为本,注重汉式儒学。342年,慕容皝之子慕容俊率军击败了后赵的二十万大军,解除了来自中原的压力。

东部鲜卑之宇文鲜卑和慕容鲜卑的命运

340年前后慕容鲜卑(前燕)形势图

345年,慕容皝又一次挥军攻打宇文部,大获全胜,宇文部首领远遁漠北,其残部五千余家被迁往昌黎郡(辽宁锦州义县),处于慕容部的严密掌控中。于是,慕容部统一了东部鲜卑三大部族,打下立国基础。

慕容皝去世四年后的352年十一月,慕容俊灭冉魏占领中原,迁都到蓟城(今北京西北)。同年十一月,慕容俊称帝,建年号元玺。前燕帝国正式成立,一时间与南方的东晋和关中的前秦三足鼎立。

东部鲜卑之宇文鲜卑和慕容鲜卑的命运

352年前燕灭冉魏形势图

前燕帝国的建立也拉开了慕容部建国逐鹿的序幕。在鲜卑人中,慕容部族是建立割据政权最多的一支,他们以“燕”为号,先后建立了前燕、后燕、西燕、南燕与北燕等政权。从此他们便再也没有回到那片水草丰美的草原。

因同时期的鲜卑政权太多介绍起来非常复杂,我们后面的文章会对每个政权进行详细的单独讲述。下文中将详细介绍慕容俊称帝后的前燕帝国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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