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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野蔷薇

 流浪的行囊 2020-06-03


路遇野蔷薇

春末的野蔷薇,有着独特的美。

它并不复杂,就在路边,那么简洁地开着。



路遇野蔷薇
文  |  寒石
解除隔离已经四天,除了第二天去了一趟超市,几乎没出门。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在家不能出去的时候,每天都在数着日子,期待隔离的时间早点结束。真的能到处走了,反而没有了出去的欲望,宁愿呆在家里,不想下楼了。

晚饭后,真正出去走了一圈。连续一周的晴日,柳絮漫天飞扬,让人睁不开眼睛,空气中塞满了丝状的漂浮物。这时候戴着口罩,最大的作用好像不是为了防御病毒了。我觉得很无趣,走走就准备回家继续闭关,这时候,就看到了路边的一丛野蔷薇。

下午刚读过杜牧的《蔷薇花》,饭后出来散步,竟然就看见了,是不是冥冥中真的有种感应呢?花是白色的那种,就长在栅栏边上,有点野性,有点张扬。暮春时节,大部分花朵相继凋零的时候,这招眼的野蔷薇,却开得那么妖娆。杨万里说的果然不错:“红残绿暗已多时,路上山花也则稀。藞苴余春还子细,燕脂浓抹野蔷薇。”




野蔷薇是生命力极强的植物,无论城市还是山村,路边随处可见它的身影。这样的花,生来朴素,却有着极强的个性,就连藤蔓上,都长着许多短小的刺。向着阳光,野蛮生长,说的大概就是野蔷薇这样的植物。

开得最狂野的,应该还是乡下山间的野蔷薇吧。记忆中,每当五月来临时,漫山遍野开得一片疯狂。每走几步,就会遇见妖娆绽放的野蔷薇。长满刺的藤蔓,攀附在树木上,然后画出一块自己的地盘,开着自己的姿态万千。别看它是单瓣的,但是密集地开放,就给眼球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不断有戴着口罩的行人从旁边走过,或悠闲,或匆匆,却似乎,没有人在意这丛开在路边的野蔷薇。
“路边的蔷薇,为谁开呢?”
野蔷薇不言语,兀自开在傍晚的满天飞絮中。

想起了一个网上流传的段子:
一个小和尚请教得道的老和尚:“您得道之前做什么?”
老和尚回答:“砍柴,挑水,做饭。”
小和尚再问:“您得道之后做什么?”
老和尚回答:“砍柴,挑水,做饭。”
“有什么区别吗?”
老和尚微笑着说:“得道之前砍柴时想着挑水,挑水时想着做饭,做饭时想着砍柴。”

原来,花开自在,只因它在春里。花期到了,就会盛开。山野蔷薇独自开,开的是自己的气势,过路的人看一眼,就美了路人。无人路过时,就美了自己。就像那个得道的老和尚,挑水就是挑水,砍柴就是砍柴,做饭就是做饭,花开就是花开,没有目的,源于本真。




“百丈蔷薇枝,缭绕成洞房。”有着百般深情的野蔷薇,用自己的花枝藤蔓,织就了属于自己的斑斓与多情。在它把洞房搭建好之后,蝴蝶蜜蜂就纷沓而至。自己有了芬芳,还愁无人欣赏?

野蔷薇开时,春天即将过完。开在春末的野蔷薇,有着自己的与众不同。落在生逢末世的杜牧眼里,就有了你那么一缕悲壮:“朵朵精神叶叶柔,雨晴香拂醉人头。石家锦障依然在,闲倚狂风夜不收。”万国来朝风云数百年的大唐帝国,以一群强者英武的雄姿开头,而打下最后一个句点的,却是一些像杜牧般文质彬彬,只能站在蔷薇花前悲声呐喊的凄怨灵魂。

我放慢了脚步,为了闻闻野蔷薇的花香。“心怀猛虎,细嗅蔷薇。”如杜牧般远大的雄心,也会被温柔的美丽折服,何况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呢?没有人能忽略这开满路边的野蔷薇,它的美丽正在告诉路人:“把日子过得暖一点,把脚步放得慢一点。”




春末的野蔷薇,有着独特的美,它不复杂,就在路边,那么简洁地开着。只是因了春日的好,便倾尽一生的力气,为春天添上最后的美丽和芬芳。它开的地方,就就有了色彩。它在的地方,就有了淡香。野蔷薇开花,是闻到了春的气息,听见了夏的脚步。

野蔷薇的花语是“浪漫,自由”,它开在最美好的时节,带着浪漫迷人的气息,自由自在开在栅栏上,开在山路上,开在日月里。蔷薇有着许多的品种,而我所见的这种,有个很浪漫好听的名字:雪客。

“路边蔷薇,为谁开呢?”
“时节到了,自然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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