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介绍：
杨岩，北京教育学院美术系副主任，北京粉画研究会副会长。
粉画，也称色粉画、粉彩画，英文和法文均作“Pastel”。这是一个色彩艳丽、历史悠久的西方画种。它可虚可实，极具驾驭性、包容性和艺术表现力，兼具油画的浓郁和水彩的轻盈。色粉画，是从旧石器时代保留至今的画种。达·芬奇、德加和雷东将它发扬光大。
从万年前的洞穴壁画出现粉画的雏形，到“文艺复兴三杰”的粉画素描，精彩的粉画作品面世，画家们开始探索粉画技法。粉画逐步实现自我突破，从一般素描转换为色彩画。
1940年，法国西南部道尔多尼州乡村的四个儿童带着狗在追捉野兔。突然野兔不见了，狗也不见了。孩子们这才发现兔和狗跑进一个山洞。他们进入洞里，结果发现一个原始人庞大的画廊。它由通道组成，其中有一个外形不规则的圆厅最为壮观，洞顶画有65头大型动物形象，有2米到3米长的野马、野牛、鹿，有4头巨大公牛，最长的约5米以上，真是惊世的杰作。这些画面都是用矿物质石头粉末在岩壁上画出来的，这就是色粉画的鼻祖——同阿尔塔米拉洞齐名的拉斯科洞窟壁画，被誉为“史前的卢浮宫”。
固体色粉材料是历史上人类作画最先使用的颜料。早在文艺复兴时期，色粉已经是出现在达·芬奇等大师们习作中的单色材料。17世纪后，宫廷肖像画的流行令色粉画盛行开来。此后，印象派和象征主义都偏爱色粉画色彩斑斓的表现力以及材质带来的“天鹅绒般”的柔和效果。马奈、德加、卡萨特等人将其发扬光大，使之成为和油画、水彩画并肩的西方画种。
17世纪，粉画开始拥有越来越多的追随者。到了18世纪，粉画肖像画受到王室贵族的追捧，日渐发展成熟。同时，也有小部分画家朝着注重现实、注重个性的方向进行创作。
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粉画艺术因此消沉了近半个世纪。直到19世纪40年代，复苏再发展的粉画褪去了贵族的光环，突破窠臼，开始走向现实与自然。与此同时，印象派也开始走入人们的视野。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1863—1944），挪威表现主义画家。蒙克绘画带有强烈的主观性和悲伤压抑的情调。他对心里苦闷的强烈且呼唤式的处理手法对20世纪初德国表现主义的成长起了重要作用，《呐喊》是他的代表作品。《呐喊》画作中，那张惊惧变形的面孔和强烈冲撞的色彩，一直被看成是现代人苦闷精神的象征。该作品成了20世纪的经典“表情”。蒙克的绘画，开启了欧洲表现主义艺术的序幕，影响了包括马蒂斯、毕加索等在内的艺术巨匠。
法国画家德加生于巴黎，曾在巴黎艺术学院学习绘画，受到安格尔的很大影响。他富于创新的构图、细致的描绘和对动作的透彻表达使他成为17世纪晚期现代艺术的大师之一。他最著名的绘画题材包括芭蕾舞演员和其他女性。通常，德加被认为是印象派画家，但他的有些作品更具古典、现实主义或者浪漫主义画派风格。
19世纪至20世纪之交，粉画艺术开始“现代化”，朝着个性、多元的方向发展。风格独具的艺术家们延展了粉画的更多可能性。粉画作为重要的创作构思手段，也作为独立画种，影响力与日俱增。粉画画家奥迪隆·雷东是法国19世纪象征主义的代表人物。和执着于颓废、苦闷、彷徨的世纪末情绪的同时期象征主义画家群体不同，雷东的创作指向了色彩与情绪的两个极端。运用炭笔和版画进行的“黑色创作”充满幽暗形象和神秘气息，力图表现疯狂的幻象和超自然的幻觉。
另一派的“花卉系列”则具有完全不同的明朗乐观的色彩，代表了19世纪末雷东在现代色粉画上的卓著贡献。“想象，对于艺术家来说，是他所应具备的最崇高的品质”，雷东反对纯粹的写实主义，在技法上继承了印象派色彩光感的融合，却主张“发挥想象而不依赖视觉印象”的象征主义美学。1895年前后，雷东停止了“黑色创作”，开始在色粉画中展现非凡的色彩能力。这一时期雷东的肖像和静物花卉创作，仿佛是从梦境中走出，通常带着不确定的背景和高饱和的耀眼色彩。雷东偏爱花，认为“一朵花是一个谜”“它是灵魂的反射”。以代表作《长颈瓶中的鲜花》为例，伸出花瓶的野花处于模糊而不固定的空间之中，画家创造性地排除了光照作用，令花色的极致鲜艳超越了物质的本来属性，以纯粹的可见实体传递出蒙眬的神秘意境，以至后世的超现实主义画家亦把雷东看作潜意识绘画的先驱。
奥迪隆·雷东 《长颈瓶中的鲜花》 色粉 1912年
本文节选自《中国中小学美术》2019年第10期
《色粉画简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