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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再看你一眼之浇二(7)

 宜昌石头书屋 2020-06-11

  

很尴尬的是,老王年轻时的模样已经淡忘了,时隔半个世纪重逢的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英俊潇洒、相貌堂堂的老帅哥。单单看他那张有棱有角的国字脸、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明、骨健筋刚的体魄,睿智和霸气外露,还有自信爆棚的精气神,就绝不会有人将他与“奔七”的老腊肉划等号。

用一句宜昌话说,我这个“家门”的运气好得门板都挡不住:大家上山下乡的时候他当兵,大家返城进厂的时候他入党提干;大家下岗分流的时候他转业到浇二;大家勤扒苦挣的时候他旱涝保收;大家各显神通的时候他轻松提前五年退休。用他的话说,六十多岁的经历就是“年轻的时候给国家干,中年的时候给集体干,老了的时候给自己干!”

想想也是,老王这大半辈子,当兵就是保家卫国,转到地方后在葛洲坝二公司工作就是为集体,提前退休后在宁波办起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起色,也有了经济基础以后就把公司交给了儿子,自己开始满世界的游荡。用流行语形容,他既是既得利益者,也是有钱一族!

他在浇二那栋八十年代末兴建的大楼的那套两室一厅的住房是单位分配、自己购买了产权的。只是身为水电企业的一员,成年累月都在各地工地上转,也就是每年回浇二来过过春节而已。和那句顺口溜调侃的一样,水电系统的职工“年轻老婆娶不上,娶了老婆用不上;生了孩子管不上,买了房子住不上。”老王也结过婚,老婆却跟着人家跑了;儿子是他老爹老娘带大的。后来定居在宁波,宜昌一两年难得回来一次,回来浇二就是他的家。

第一次上老王家里去,家里是有女人的,三十上下。见来了客人,倒茶装烟上果盘,热情得很,一转身就拿着钱包到不远处的菜市场买菜去了。我问着他:“是不是该叫嫂夫人?”

他一摆手:“别,年轻夫妻老来伴,不过就是个伴!”

以后我才明白,他所说的“伴”和我所理解的“伴”完全是两回事。那次婚姻对他的打击很大,至今也没有再婚。他还是到处跑,我们每隔两三年才能见一次面,每一次见到他身边的“伴”都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我们在一起,更多的是回忆过去。笔者记得中间那个厕所外的木桥街两边不是板壁屋就是土墙屋,每到下雨天,街上泥泞得很,必须沿着街边的屋檐下才能走过去。他家门口的那棵泡桐树的枝叶几乎被砍光了,就架在树干上晾干。他根本不承认,说他家总是去四新路的木材加工厂买柴火。

在老王的回忆中,人委宿舍大院的4号和5号宿舍中间,原来有一个不大的堰塘,如果下暴雨就会涨水,他家的鸭子就会愉快地在里面戏水;平日里水面平静,塘边长满了浮萍和青草。因为5栋的一些婆婆妈妈喜欢在里面洗尿罐,所以塘水有些脏。奇怪的是,记忆中却没什么臭味。每次他在楼下一喊,我就会下楼来。

老男人在一起,除了抽烟喝酒就是回忆往事。抽多了、喝饱了、说累了,老王就会陪着我在浇二的大道小路、江畔湖边、田间地头、沙滩山头到处走走看看。我们都喜欢那两排既古朴典雅、又秀丽端庄的水杉树。尤其是深秋时节,江风掠过,落叶如雨,如天女散花般的美丽,不仅飘落在我们两人的肩头,在地下也铺上一层黄叶,就成了一幅诗意、唯美的秋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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