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几期的日历中,我们讲过日本女记者伊藤诗织揭发上司性侵的案件(扫描文末二维码,免费收听往期通识日历)。性侵不只是一个社会事件,它内含着权力、等级、道德、甚至历史问题。 我们今天所讲的小说是2003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南非作家J.M.库彻(J. M. Coetzee)的《耻》,这部小说就从多个层面展示了性侵的重重问题。 故事开始于一桩大学教授与女学生的性丑闻。52岁的开普技术大学传播学副教授戴维·卢里因为与学生发生关系,又利用职权给这位没有上课、没有参加考试的学生成绩,而遭到大家的蔑视。 学校召开了听证会,希望卢里承认自己的错误,以保住职位。但是,卢里拒绝承认自己有错。他在众多同事的指控下,慷慨陈词,断然拒绝了学校的处理方式。 对于他这样一位沉迷浪漫主义诗歌、以拜伦丰富的恋爱经历写歌剧的人而言,与容貌姣好的学生发生关系压根不是丑闻,而是一件风流韵事(affair),纵使他为了跟学生亲热,在她的咖啡中倒了烈酒。 丢了工作的卢里跑到乡下,跟自己的女儿黛茜一同生活。由于父母离婚,黛西与父亲的关系比较疏离,两人保持着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 卢里从事文学研究,离婚后独居,对现实生活的错综复杂毫不关心,带着书呆子气的傲慢。而黛茜在乡下经营一家农场,与村里黑人的关系密切,而且她是绝对平等主义者,强调对于动物和人一视同仁。 有一天,卢里和黛茜在家中被两个成年黑人和一个黑人青年袭击,卢里被他们击伤,黛茜被他们强奸。在学校的听证会上,卢里可以用言语为自己辩驳,但是在乡下,暴力让他没有开口的机会。 卢里以前从未对他与女学生的事情悔过,此时,当自己的女儿受辱,他本能地想要施暴者受惩。没想到黛茜一点都不愿对外声张,警察即使目睹了犯罪现场,也压根没有进一步调查的打算。 卢里在黑人邻居佩特鲁斯家的聚会上认出了那个强奸黛茜的黑人青年,他想要报案,想要邻居一起惩罚他。 但是包括黛茜在内的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听到这里,你是不是把黛茜当作现实生活中被强暴之后,耻于报案的女性之一?其实,问题的复杂程度远超于此。 南非从1948年至1991年实行种族隔离制度,将白人、黑人、印度人和有色人种在住房、教育、就业等方方面面严格区别对待,造成了严重的种族仇恨。 《耻》写作于1999年,种族隔离政策被废除了几年,但是种族仇恨却从来没有消失。那三个黑人用强奸白人女性的方式来宣泄仇恨,并没有得到什么道德谴责。 黛茜生活在黑人人口占绝对多数的乡镇,虽然她拥有土地,但是村中每一件事务都有一个隐形的中心,就是她的雇工佩特鲁斯。在这样的环境下, 呐喊黑人男性对白人女性的伤害,根本得不到认同。 而且,黛茜本人甚至认为自己受辱是白人压迫黑人的历史造成的,她甘愿抛下自尊,做历史的替罪羊。当发现自己怀孕后,黛茜决定嫁给佩特鲁斯做他的第三个老婆,把农场转让,让小孩有个名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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