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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病死”?——你从未想过的袭人“催命符”

 梦影红楼 2020-06-15

近日见群中讨论宝玉大病初愈,需要拄拐,群友大不以为然,大致认为宝玉十几岁少年,大可不必如此。闻之不禁哑然失笑,说这话的人一定是龙精虎猛,几乎从未得过大病。

要知道大病新愈,身体虚弱,脚下虚浮。因此走路需要拐杖支撑,和他年纪大小并没有很大关系。再加上贾府风俗生了病,只要清清静静饿几顿就好了。生病再加上挨饿,所以身体就更加虚了。


生了病饿几顿,这个法子有用吗?在贾府中应该是有几分道理的。因为贵族主子天天山珍海味,再加上四体不勤,使得消化不良,脾胃不好,不思饮食,肢体懒怠。这个时候清清静静地饿几顿,使肠胃清空,重新投入运转。这和斋戒以及辟谷的原理是类似的,所以会有一定效果。

然而,由此我们却突然想到了晴雯的病。晴雯最初生病,就是要清清静静地饿几顿。然而这种治疗方法对她却是不适宜的。因为第一,晴雯平时就不爱吃油腻之物。宝玉给她留的是豆腐皮包子。她让小丫鬟小燕去小厨房给她要炒芦蒿,柳嫂子忙问肉炒鸡炒?小燕说:“荤的因不好才另叫你炒个面筋的,少搁油才好。”第二,晴雯虽然在怡红院里很受宠,地位类似于副小姐,可是丫鬟的日常杂务她还是要做的,诸如为宝玉穿衣服,洗了手拿新湃的果子吃,给黛玉送手帕,以及为穿衣镜罩鏡袱,还有病补雀金裘等等。吃的不油腻,做活又多,所以这个时候清清静静饿几顿是不适宜的。

虽然如此,只要好好休养,应该并无大碍。然而,很不幸,立即她就又遇上了抄检大观园。王夫人听信谗言将她赶走,这个时候有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晴雯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恹恹弱息,如今现从炕上拉了下来,蓬头垢面,两个女人才架起来去了。”

这就有些奇怪了,要知道清清静静地饿几顿,只是不吃饭或者少吃饭,但是从来不能不喝水的。按照现代医学的分析,人即使是绝食七天也未必会死,但是只要断绝饮水几天,人就可能脱水而死。那么晴雯不吃饭,为什么还要不饮水呢?一来可能是贾府挨饿的风俗,二来可能是晴雯病中兼着气恼,三来就耐人寻味了,怡红院的丫头,怎么都不管晴雯呢,尤其是第一号贤良人袭人?

当然有人可能说如果不管也是怡红院里所有丫头都不管,怎么单单只问袭人呢?这就好比是首长问责制,一个城市里面出了问题,哪怕这个问题不是市长直接负责的,但是第一问责人就是市长。袭人是怡红院里的头号大丫头,李嬤嬤说"满屋子的人,哪个不是袭人拿下马的";而且袭人也是以此自居。常说"一时我不到,就有事故"。即使这个时候怡红院里的丫鬟们拜高踩低,不理晴雯,此时作为怡红院中头号贤良人的袭人,也应该关怀一下,不至于让晴雯四五天都不吃不喝。真是贤良的话,知道晴雯生气生病难以下咽,至少也该劝她饮些茶汤,何至于就完全不闻不问了呢?

晴雯是真的不要喝水了吗,看她临死之际,宝玉去看望她,她还请宝玉代为递水。那茶碗甚大甚粗,满是油腻;茶水也毫无清香,更无茶味,只是一味苦涩,略有茶意而已。晴雯却像得了甘露,一气灌下去了。因为据她所说,“渴了这半日,叫半个人也叫不着。”


这个时候又涉及到一个很少有人注意的细节。宝玉请袭人关照晴雯,袭人说早已把晴雯平常所用的东西打包好都送过去了,“我才已将他素日所有的衣裳以至各什各物总打点下了,都放在那里。如今白日里人多眼杂,又恐生事,且等到晚上,悄悄的叫宋妈给他拿出去。我还有攒下的几吊钱也给他罢。”这又是被人认为袭人贤良的一个确凿证据。

然而耐人寻味的是,假如袭人不送这一包贵重东西,只怕晴雯还能活得久些。晴雯是被人拐卖的,记不得家乡父母,被赶出大观园后,只能去他表哥和表嫂那里。他的表哥是只知喝酒的多浑虫,他的表嫂是淫荡的多姑娘。当病重的晴雯被赶到他们家里,多姑娘,为什么也不给晴雯吃饭饮水呢?

而且宝玉探晴雯为她倒茶的时候,多姑娘就在旁边的屋子里。否则不会宝玉和晴雯一语未了,只见他嫂子笑嘻嘻掀帘进来,道:“好呀,你两个的话,我已都听见了。”可见多姑娘不是不在,而是刻意不给晴雯喝水。是仅仅她跟晴雯沒有血缘关系吗?非也。请注意,玄机在此处——晴雯死了之后,“剩的衣履簪环,约有三四百金之数,他兄嫂自收了为后日之计!”

要知道王夫人赶晴雯的时候吩咐,只许“把他贴身衣服撂出去,余者好衣服留下给好丫头们穿”。然而袭人却巴巴地收拾了晴雯所有的好东西,给送到多姑娘那里。那么这些价值三四百金的衣履簪环,是晴雯好了对多姑娘有利呢?还是晴雯死了对多姑娘有利呢?

这包袭人巴巴的收拾了送来的衣履簪环,倒真的成了晴雯的催命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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