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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世界杯同行 喜欢不起来的法国 体育的最大追求是胜利还是精彩?

 弈道秋声 2020-06-16

  世界杯接近尾声,万众瞩目的半决赛。

  很多时候,半决赛比决赛更为精彩,上届世界杯半决赛德国7比1狂虐巴西的一幕让人心疼也昭示铁血。本届世界杯四强有些出人意料,但总体实力还是很强,没有谁像02年的韩国那样带着巨大争议。

  率先开战的法国VS比利时更有刺激感,毕竟是死亡半区的“出线之争”,将南美三雄逐一斩于马下的这两支队伍,都有进入决赛的资格。

  遥远的1986年,法国与比利时也同时杀进了世界杯四强,不过他们在半决赛上分别被西德和阿根廷击倒。三四名决赛,两队大开大合,90分钟打出二比二的比分,加时赛法国队连进两球,4比2获得季军。那时的两支队伍都属于自己喜爱的球队范畴,尤其是法国,有普拉蒂尼啊!

  普拉蒂尼与马拉多纳

  曾经有这样一个问题:说起法国,你首先想到的是谁,就说明你骨子里的偏好。我第一个反映出来的名字居然是普拉蒂尼,不是拿破仑,不是雨果,不是伏尔泰,不是阿兰德龙。当然,这种所谓性格测试都是扯淡,不过是即时知识面的映射而已。但普拉蒂尼率领的法国队确实令人心驰神往,我没有看过他们在1984欧洲杯上夺冠的风采,1986世界杯已经足以让我铭记。后普拉蒂尼时代的法国足球有帕潘,有坎通纳,有亨利,有维埃拉,最被称颂的则是齐达内,甚至有人把他提升到球王的高度。不过老萧一直对齐达内喜欢不起来,秃鹰般凶猛的他颠覆了法国足球普拉蒂尼式的优雅,生生要把法国队打造成另一支德国队。必须承认,这样的法国队取得了巨大成功,1998世界杯冠军,2006世界杯亚军,他们一度成了新的世界之王,但这已经不是我喜欢的法国队了……

  起起伏伏中,法国队这两年又进入新的兴奋期,2016欧洲杯获得亚军,格列兹曼成为新贵。本届世界杯法国被列入夺冠热门,在周围一片爆冷声中稳步挺进四强,渐显王者气质。相形之下,比利时队这几年声誉鹊起,踢得确实也够好看,一群“妖人”大有撕破传统强队铁幕之势,不过在世界杯上他们毕竟还缺点底蕴。

  期待中的精彩攻防大战最终以法国队的实用踢法获胜告终,比利时场面好看却无法破门,四强止步的结果让他们无法突破32年前的战绩,欧洲红魔依然没能成为主流球队。

  或许,法国队踢出了当代足球的精髓——不追求华丽,胜利才是第一要务。要说这样的踢法有啥缺陷,那就是——不够好看。

  1986年世界杯上法国与巴西的黄金对决至今思之仍觉荡气回肠。普拉蒂尼、济科、苏格拉底都是艺术大师,还有激情四溢的法国门将巴茨,壮志飞扬的巴西前锋卡雷卡……那场比赛真正称得上华丽,汇聚了足球场上所有的激情元素,漂亮的进球,精彩的扑救,近80分钟的纯比赛时间,节奏紧凑流畅。还有90分钟内济科的点球射失,以及最后点球大战时苏格拉底和普拉蒂尼的相继失手……在那场比赛前一年,围棋界也有一次超经典的白金大战——1985年的日本第9期棋圣战七番胜负决战,赵治勋与武宫正树的“天地大碰撞”。两大绝顶高手完全展示自己的风格,宇宙流恢弘壮阔,掘地鼹鼠精准顽强,他们点燃所有的激情,七张名谱为棋迷留下了永久的美好回忆。

  赵治勋与武宫正树的碰撞

  现在,这样精彩的球赛与我们渐行渐远,这样大气张扬的棋谱也已罕见。足球场上,力量占据上风,对球员的身体素质要求越来越高;棋盘上刀光剑影,“暴力围棋”让华丽的构思成为纸灯笼。对于热爱足球和围棋的我们,这究竟是一种进步还是倒退?

  其实我们本该算是幸运的一代,在竞技体育成为这个世界的热点之后,我们亲眼目睹了马拉多纳、乔丹、塞纳、伦德尔、亨德利、卡尔刘易斯、六大超一流这些各个项目中的史诗级大师的优雅表演,与他们一同经历灿烂无比的王朝时代,与他们共同欢呼胜利。

  车神塞纳

  可是时代不同了,一位获得过1970年世界杯冠军的巴西足球名宿评论现在的巴西队说:力量高于技术是巴西队的悲哀。与其说这是他对当代足球一针见血的批评,不如说这是前辈对以往岁月的怀念。是的,这个时代一切都变得很现实,取胜是运动员的第一追求,所以才会出现“功利足球”的说法。世界杯赛场上也无法幸免,巴西、荷兰这样曾经激情四溢的球队踢得都不甚“好看”,球员们以强壮的身体而不是华丽的脚法控制着场上节奏,如马拉多纳般以极致的技术成为球队灵魂的人物已经不可复制。

  棋盘之上也是类似的情形,自从韩国流席卷棋坛,棋形的好坏已不重要,力量当道,正统的日本围棋被撞击得支离破碎,日本棋手迅速沦为中韩虎骑的陪衬。

  出现这样的局面好还是不好?很多人,包括我在内,经常感怀昔日时光,沉迷于曾经的经典画面中无法自拔。马拉多纳与卡尼吉亚妙到毫巅的进球配合,藤泽秀行令人击节的“只此一手”,与其说我们对那样的华丽时刻理解得有多深刻,不如说我们醉心于一种浪漫的古典情结,不肯正视虽然残酷却同样精彩的现实世界。

  无权要求法国为了华丽而去冒险,世界越来越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人类的情怀逐渐渺小,只剩下微弱的絮絮叨叨。

  今夜英格兰对决克罗地亚,谁赢都好,希望能够看到更多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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