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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

 心然的原香 2020-06-18

心然简介:陈艳萍,湖北天门人,现居武汉。从生命的原香出发,与美同行,抒写生活,乡愁,诗情以及远方。

吃完中午饭,还没收拾完毕,母亲就拿起电话,招呼她的牌友们,过来玩。

三个大妈的年龄,和我母亲不相上下,孙子们都大了,一日一场牌,差不多是固定的。她们接到电话后,很快的,就一个一个相继到达。

母亲已摆好桌子,铺好牌垫,泡好熏茶,备好瓜子。

落座后,大家一刻也不耽误,开始打牌。

我在旁边看,看她们四双手在牌桌上摸来摸去。这四双手,除了我母亲外,另外三双都是黄灿灿的。

对,我并不会关心她们摸的什么牌,我看的是她们戴的金手镯和金戒指。

不,她们的首饰是全套的,耳环、项链、手镯和戒指,一个都不少。我一个个地比较,看谁的项链重,谁的手镯宽,谁的耳环大,谁的戒指多。

还真是,各有各的不同。还真是,各有各的生活。

在乡下,看一个老人是否过得好,就要看她戴了多少金货。有钱买黄金饰品,手上的零花钱必定不会少。金货的克数越多,手上的零花钱就越多,相互之间成正比。

在乡下,看一个老人的儿女是否发展好挣钱多,就要看她戴了多少金货。儿女有钱给母亲买黄金饰品,他们自己就不会挣钱少。母亲戴的金货克数越多,越证明儿女发展好。

母亲的三个牌友,不用问,就可以知道哪家的儿女最会挣钱,哪家的儿女最有孝心。

从她们的首饰上,外人可以望见她们的生活。老妈妈们知道这个事实,她们为此而高兴,从而充盈着幸福感。

看着母亲光溜溜的手,我暗自好笑。我和母亲一样,不爱这东西。

几个来玩牌的老妈妈们,看见走进走出的我,是会有些纳闷的。这个女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光溜溜的。

老人们戴着首饰,其实很不安全。母亲说,有的老人走夜路,首饰被抢走,双耳扯得血淋淋。有的老人大意,戴的首饰,掉了很久,自己还不知道。母亲就这样,一枚戒指,何时从手指上脱落,她毫不知情。

老妈妈以此表达幸福感,那老父亲呢?

我之所以不关心这几双手摸的是什么牌,原因是我不打牌,且对此毫无兴趣。

这是生来的笨拙。

儿时,我只会和小伙伴们玩拖拉机。打升级,怎么也学不会。小伙伴们,都不愿意和我成对家。我只能看,看他们捡分,羡慕,埋怨自己笨。不过,跑得快,还是会的,只是不讲什么技巧。

现在的麻将,更是不会。

打麻将,对于别人是无聊时的消遣。而我,坐上去打麻将,就觉得无聊,并心不在焉。再说,还要输钱,太划不来。看别人打,也觉得无趣。

听人说过一个笑话,说有个人,身体不舒服,不是去看医生,而是去打麻将。打着打着,病就好了。

母亲身体不好,我们刚来那两天,她忙着张罗菜饭,也想着我们是客人,要陪,也就没约人前来打麻将。那两天,她精神极差,总坐下来郁郁地发呆。

第三天,开始邀人前来打麻将后,身体霍地来了劲,说话的嗓门也提高了。赢了三十元钱,越是高兴,散了牌,丝毫不觉得累,饭后让我们都别动,她去收拾厨房。

母亲忙完后,我们笑话她。她说,是真的。每天下午打一场牌,今天输,明天赢,身体通泰。

打麻将,能治病,有些道理,也好理解。注意力放在麻将上,想不起来病痛。病痛自身,也轻松。妈妈,也轻松。

妹妹开玩笑说,以后定期给妈妈寄零食,让她招待牌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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