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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夏夜遐想

 燕子如风 2020-06-19

本文参加了【夏语】有奖征文活动

搬小板凳坐在家门口,今晚没有月亮,只有稀疏的星星。

夏天暑,冬天寒,春和秋仿佛是它们二者之间的过渡。这样的过渡并不意味着仅仅是成全夏和冬的转换,每个季节都有各自的魅力。说到夏天你能想到什么?我能想到炎热,也能想到凉爽,还有满天星斗和萤火虫。

赤日炎炎似火烧,公子王孙把扇摇……这是《水浒传》智取生辰纲这个故事里的歌谣。在一个炎热的中午,梁山好汉劫了生辰纲。公孙胜假扮卖酒郎,挑着一担酒在林间叫卖。目的当然是引起护送生辰纲的青面兽杨志等人的注意,好用蒙汗药放倒他们,完成智取生辰纲的计划。这个计划巧妙在于挑着生辰纲的军健们逐渐对领头的杨志不满。这种不满来自于杨志的威严,不听话就训斥和鞭打,还有反人性的昼伏夜出式赶路。同行的还有一个老虞侯,一把年纪,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已有三分不快,也看不惯杨志对待军健们的方式。老虞侯颇得人心,又与杨志不和,杨志很难领导这些军健们。大热天,军健们嘴唇干裂,挑着重担上气不接下气,还要时不时和皮鞭亲密接触。直把军健们累倒在地上。需要什么来什么,解渴的酒来了。假如杨志得人心,军健们听命令,不喝那口酒,那梁山好汉的计划就要泡汤,至少也不能这样轻易成功;但是偏偏杨志不得人心,杨志不同意喝酒,军健们却偏要喝酒才行。那个夏天,那样的炎热,反倒促成了梁山好汉的计划。

这是小说里的炎热,记忆中的炎热是每年夏天晒稻谷那几天。不仅白天热,晚上也热。白天热,好晾晒谷子,但是还要提防突然而来的乌云。这些乌云很狡猾,来了就不走,但并不一定带上雨水。等你匆忙抢收谷子,装袋之后,乌云散去,让你虚惊一场。真正带来雨水的乌云,动作很快,乌云聚拢,起风,然后豆大的雨滴就啪啪打在脸上和地上。这种情况下已经顾不得装袋了,赶紧张开一块大的防水布盖住谷堆,再用几块石头压着防水布的四边,然后就可以进屋躲雨了。

那时候一片晒谷场上,铺满谷子,每个人家的谷子都挨着,但不连着。不下雨的大热天,也要拿着扇子躲在香蕉树下看谷子。不怕人偷,也没有人偷,但是馋嘴的鸡常常光顾,除了吃,它们还会拉在谷子上面。需要赶鸡,也需要戴上草帽顶着太阳翻动谷子,下面的翻到上面来,不能只晒一面。但是我感觉那样热的天,即使不翻动也是可以晒干的。白天偷盗很少,晚上却要防着。我家的做法是每天收了谷子装袋后一袋子一袋子搬到家里,或堆着,或立着。家里的空间小,这些谷子又发热,使得待在家里会很燥热。即使这样,我那时还是喜欢坐在装谷子的袋子上看电视,在袋子上留下一个凹坑。顽皮的时候也会拿它练练拳脚。碰了谷子手会发痒,即使洗手之后也可能发痒。通常那几天里,手臂上总有红色的疹子。夏天又喜欢长痱子,洗澡之后在身上搽一种发着香气的白色粉末。不喜欢这个粉末,却喜欢闻这种香气。出疹子发痒要抓,出了汗就更难受了。当时很讨厌的那几天,现在回想起来一点不讨厌,还很怀念。

夏天有凉爽的时候吗?有的。白天大树下很凉爽,特别是有风吹来的时候。夜晚,太阳退去,月亮升起和星星出现,也可以是凉爽的。上小学时,去学校的小路伴着一条水利沟,不知是先有了沟,还是先有了路。夏天水满,最满可以没过头顶,通常水位只到胸部。想要玩水的时候,就会早去学校,留出半小时玩水。通常是五六人结伴。胆子大的扔下书包,扔下上衣和裤子,从岸边一跃而下。他们是戏水的好手,无师自通,也不知道怎么练成的。我胆子小,想起父母和老师的教导,多数时候躲在树荫下扮演看守衣服书包或者运送这些衣服书包的角色。去学校正好是顺流而下。他们会从上游漂到下游去,我就把他们的书包都挎到肩上,抱着一摞衣服,负重艰难前行。水路快,我走的慢,他们就在下游上岸,赤裸裸晒着太阳等着我。实在看的心痒痒,我也会下水,不过不敢离开石阶。这些石阶二十几米就有一处,从岸边延伸到沟底。我就坐在石阶上,洗脚洗手洗头。再疯狂一点,也仅下到水没过膝盖的那一石阶,蹲着,两只手紧紧抓着石阶,让水没到脖子,感受水的清凉。即使在岸边也不能掉以轻心,水里的伙伴会潜水过来,想要把我拽到水里,我不能让他们得逞。有时候水势突然涨起来,身体在水里可以感受到加强的流动力量,就赶紧跑上岸来。因为这样,我始终不会游泳,但也没有呛过水。

童年乐趣多,一草一木、一鸟一虫都能玩出花样来,从中感受许多快乐。过了“童心未泯”的年纪,这些草木和昆虫就不再神奇了。但我还是记得夜晚追逐萤火虫的场景。也不知道萤火虫什么时候会出来,所以它一出来就赶紧追上去,抓住它,装在矿泉水瓶里。抓这种小虫子不太费力,用手一扑就可以。但也有顽固的,飞的很高,就得跟着。不知不觉就容易跑远了,直到跟不上,它们都飞到树林里去了。这时候才恍然自己到了一个人少又黑乎乎的地方,很害怕。也不带手电筒,除了萤火虫忽明忽暗的光没有其他光亮。这时候最期待的,是能有一辆小汽车开过,借助它的灯光跟着跑回家。萤火虫在夜晚才吸引人,到了白天一看,竟是这么丑陋的虫子,也不怎么发光了。它们作为“阶下囚”有两个选择,一是被我释放,这是因为我觉得它们的特异功能消失了,没用了;二是继续“收监”,等待晚上发出光亮。但我通常等不到晚上,或者到了晚上就忘了瓶子里的,而要再抓飞在空中的。萤火虫发光的秘密依然没有搞明白。记得有同学在课堂上问过上自然课的老师,可能那时我又想别的昆虫了吧,根本不记得老师说了什么。

夏天晴朗的时候多,夜晚也能常看到星星。看星星,也只是看个大概。从来不问这是哪颗星,身边似乎也没有人说过这些一闪一闪的黑夜中的精灵叫什么。现在也只是偶尔能认出北斗七星,连起来像个勺子的形状。月亮倒是知道多一点,有圆有缺,哪天圆哪天缺,还听过天狗吃月的传说。夏天不全是酷暑难耐,还有零星的值得回忆的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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